輕薄結束，燕綰身子往后仰了一下，算是拉開二人的距離，然后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腦子里忽然掠過一幀畫面，好像是記憶里也曾做過這樣的事情。
可，那是什么時候的事呢？
畫面很模糊，一閃而過，什么都瞧不清楚。
薄言歸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就這么定定的瞧著她，面上無悲無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任誰都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燕綰縮了縮肩，伏跪在地，一聲不吭。
不行？
之前在陽城，瞧著那些花樓里的姑娘，都是這么勾人的。
姑娘說，只要女人的手段夠高，男人就跑不出她的手掌心，你讓他往東，他就絕對不敢往西，但前提是你得碰著他。
身子都碰不到一塊，還能指望什么？
燕綰此番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這親親的，不是頭一回，她一個寡婦空虛寂寞了那么多年，好像也不怎么吃虧！
希望自家那個埋地里的死鬼相公，夜里不要爬出來找她……
“起來！”薄言歸隨手將一樣東西丟給她。
燕綰被砸得嚇了一跳，趕緊撿起來，“通關令？”
“大周境內，暢通無阻。”薄言歸背對著她站著，“滾！”
燕綰欣喜若狂，“謝王爺！”
音落瞬間，拿起通關令就跑。
薄言歸側過臉，瞧著某人頭也不回的樣子，心里又暗罵了一句。
白眼狼！
指尖輕顫，撫上自己的唇，薄言歸有些愣怔，神色略顯復雜，卻也說不上是喜還是惱，又或者是不知所措。
記憶里，有人飛撲而出，忽然間就伏在了他身上，扯著嗓子高喊一聲：言哥哥，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多么簡單的四個字，彌足珍貴，可望而不可即。
“王爺！”景山進門。
薄言歸回過神，“說！”
“溫大人已經啟程。”景山行禮，“不過漢王府有所異動，大概沒想到去酈州的竟然是溫大人，所以……”
薄言歸容色寡冷，“讓他著急去吧！”
“就怕中途會出幺蛾子。”景山低聲說，“當日那些襲擾官船的水匪，說不好是誰的人呢！”
薄言歸心里有數，但有些事沒有證據，就沒有主動權。
上位者最要緊的便是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不過，溫容辰可沒表面上那么好說話，手持折扇是書生，拿起劍……就是狠人，公事公辦，絕對不會給漢王府任何機會。
正是因為如此，丞相才敢推薦溫容辰，去處置酈州之事。
“王爺，您真的把通關令給她了？”景山壯著膽子問。
薄言歸陰測測的睨著他。
“卑職該死，卑職多嘴！”
景山趕緊行禮，心中了然。
…………
枝蘭和枝月沒想到，燕綰真的拿到了通關令，那一瞬的面面相覷，各自復雜。
這是什么東西，她們心里很清楚。
恐怕剛出城的溫大人，也未必有這東西吧！
燕綰得了通關令，第一時間離開王府，打算去福德樓一趟。
枝蘭和枝月在旁跟著，這東西要緊，可不敢大意。
誰知剛拐進巷子，就被人前后堵了個嚴嚴實實。
“大長公主？”
三人當即行禮。
李如璧手持馬鞭，目光冷戾的盯著燕綰，“本宮還以為，是個俊俏的小郎君，沒想到竟是一只披著皮的騷狐貍，呵，真是小看你了！”
“大長公主恕罪！”燕綰跪地行禮，“那都是王爺的意思。”
李如璧一愣，“王爺？”
音落，她緩步行至燕綰身邊，繞著她走了一圈。
燕綰心頭一緊，這潑婦又想做什么？
“叫得好親熱啊！”李如璧忽然笑了，“就跟后院里的側妃一般的稱謂，可見關系不俗，不知是侍妾呢？還是陪床？”
燕綰：“？？”
這都什么跟什么嘛？
“都不是！”燕綰回答，“是簽了賣身契。”
李如璧一臉的不敢置信，忽然蹲下來，馬鞭吧嗒一聲挑起了燕綰的下顎，仔細的瞧著這張精致的容臉，“賣身為奴？”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是！”燕綰很肯定的點頭。
李如璧仿佛有片刻的發懵，上下打量著燕綰，身上這身衣服用的是上好的緞子，腳上穿的是蜀繡軟底的花鞋，這可不是一般奴才能有的行頭。
這是定制的！
“你敢欺騙本宮？”李如璧陡然瞇起危險的眸子。
燕綰趕緊搖頭，“我說的是實話，不信的話，公主可以問王爺，看看我那賣身契是不是在他那？我自個親手簽字畫押，還能錯了不成？”
“不對！”李如璧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跪地的燕綰，“你當本宮是三歲的孩子，這么好糊弄？靠近七哥，得七哥厚待，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如此遮遮掩掩，居心何在？”
燕綰百口莫辯，她說她沒有，而大長公主非要把她，往薄言歸的床榻上扯，這叫什么事？
“怎么，本宮識人無數，還能看錯了不成？”李如璧冷哼，“不過，你既如此否認，想必當中有誤會，不如隨本宮去一趟，待本宮查察清楚之后再放你回攝政王府。”
燕綰眉心一皺，去了還能回來？
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大長公主。”枝蘭跪地行禮，“主上有命，綰夫人怕是不能……”
鞭子驟然落下，狠狠抽向枝蘭。
說時遲那時快，燕綰一把扣住鞭子，“跑！”
音落瞬間，燕綰狠狠撞開李如璧，撒腿就跑。
身后，枝蘭和枝月本能的跟著跑。
若不是身側奴才趕緊攙了一把，李如璧必定要摔個四腳朝天，等她回過神來，三人已經朝著巷子那頭跑去，登時惱羞成怒，“追！今日不剝了她的皮，本宮就不是李如璧！”
巷子七拐八拐，身后的人窮追不舍。
燕綰跑得飛快，枝月倒是無妨，只可憐了枝蘭，若不是有枝月拽著，早就跑不動了。
“在那邊，快追！”
燕綰回頭，“陰魂不散！枝蘭枝月，快點！”
下一刻，她快速竄進了一個院子，“你們……”
眼前驟然漆黑一片，仿佛被黑夜遮住了眼睛，什么都瞧不見，與外頭的世界登時隔開，身子瞬時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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