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說了什么,橫豎人已經這樣了,只能先救人。
惠娘出事的消息,自然很快就傳到了薄言歸的耳朵里,他只能先去安撫燕麟,畢竟這小子怕是嚇壞了,別的也就罷了,事關燕綰……他的皇姐,他是真的心有余悸。
至于惠娘的病情?
有枝月看著,不會有什么大礙。
燕綰開了方子,待惠娘喝了藥便睡著了。
人,安靜下來之后,瞧著就沒那么可怕,沒那么嚇人,連帶著面色都逐漸紅潤起來,不似方才這般又青又白的。
“可算是睡著了。”枝月松了口氣,“夫人,她真的沒事嗎?”
燕綰想著,“應該沒什么大礙了,只是得緩緩,不能著急。心病還須心藥醫,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急不得!”
“是!”枝月頷首,“那奴婢好好守著姑姑,夫人只管操持酒樓里的事情便是。”
燕綰頷首,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有什么事情,等著惠娘醒來后再說也不遲……
惠娘這一睡,直到天黑都沒有蘇醒。
“姑奶奶這是病了么?”豆豆坐在那里,不解的瞧著枝月,“月姑姑,姑奶奶是什么病啊?”
枝月想著,這叫什么呢?
“嗯,就是風寒,忽然就倒下了。”枝月忙不迭解釋,“夫人給她開了藥,說是安神湯,所以現在還沒蘇醒呢!”
豆豆點頭,抬眸瞧著葛思敏,“安哥哥,這小酥餅好吃嗎?”
“嗯,真好吃。”葛思敏連連點頭,“祖父說,我往來吃了這么多,說我臉都吃紅了,不似往日里的蒼白。”
燕綰端著湯羹進門,笑盈盈的放下,“一人一碗,慢慢喝,不要燙著。”
“嗯!”二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枝月在旁解釋,“你們吃的喝的,都是夫人親自做的,里面加雜了一些藥湯,溫補氣血,讓你們能身康體健,快快長高。這一通吃下去,自然是臉色紅潤,氣色極好!”
“窩就說娘,是最好的娘!”豆豆美滋滋的喝著湯羹,“安哥哥,你說對不對?”
葛思敏笑著點頭,“謝謝夫人。”
“你們平安長大,我便心滿意足了。”燕綰坐定,“今兒回來得有些晚,是上了什么特殊的課?洛先生可有好些?”
豆豆忙道,“師父好多了,今日也在太學堂里呢,未曾告假。”
“是!”葛思敏笑道,“先生還是不放心咱們,所以今兒瘸著腿送我們上的馬車,看著宋叔叔和景叔叔來接人,他才肯放心離開。”
燕綰笑了笑,“他們都被嚇壞了,所以見著你們二人,就跟當寶似的捧在掌心里,生怕有任何的閃失。”
“不奇怪,眼下諸王入京,還差一個漢王,是以京城內尚且無法安生。”枝月有點擔慮,“所幸事情都會得到圓滿的解決,有主上和老將軍在,都會沒事的,只要大家小心一點。”
燕綰摸了摸二人的小腦袋,“好好吃著,我去忙了!”
這個時辰,正是底下忙碌的時候。
外頭,熱鬧非凡。
福德樓的生意一直不錯,尤其是這兩日諸王入京,街頭多了不少八方來客。
畢竟,這么熱鬧的日子,誰也不愿意錯過。
平日里,老百姓沒機會見著帝王,哪怕你富甲天下,亦是進不了皇宮大內,但等著帝王生辰時,皇帝會站在京城的城門樓子上,面朝百姓,廣散財源,積福積德。
滿城歡慶,共享天家富貴。
這樣的日子,可不是日日都有,所以四面八方的來客,都會聚集在京城內外,只等著皇帝生辰那天,一睹天顏。
“東家東家!”伙計慌忙進門,“又來一個。”
燕綰:“??”
枝月緊跟在燕綰身后,快速出門。
“之前是一個齊王,現在又來一個燕王。”伙計咬著牙,“東家,兩王……”
這話剛說完,枝月便擰起了眉頭。
“說錯了,是三王。”燕綰扶額。
伙計:“……”
薄言歸跨步進門,瞧了一眼兩桌而坐的二人。
一個齊王李玨,一個燕王燕麟。
剎那間,滿堂靜若寒蟬。
所有聲音都在薄言歸踏入的瞬間,消弭無蹤,一個兩個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
“攝政王?”李玨瞇起眸子。
燕麟倒是想上去,可一瞧見二樓的燕綰,不由的腳步一滯。
是了,不能在皇姐面前露餡,不能表露得太過直白,免得讓皇姐起疑。
思及此處,燕麟只能坐在原位,一動不動的假裝淡定。
“兩位都在呢?”薄言歸瞧了一眼周遭眾人,“這是酒樓,諸位該吃吃,該喝喝的,跟本王沒任何關系,走的時候記得結賬便是!”
語罷,薄言歸緩步朝著二樓走去。
他在這里,眾人多少有點放不開,所以他不會在大堂里待著,免得影響了福德樓的生意,自然是要上二樓去待著。
李玨的目光落在薄言歸的背影上,隨著他緩步上了二樓。
“進屋吧!”薄言歸極是自然的牽起燕綰的手,帶著她進了房間。
進了門,豆豆一下子撲了上來,抱住了薄言歸的腿,“爹爹,你來啦!”
“爹爹得來看看,時不時的給你娘鎮鎮場子,然后陪著豆豆,送葛家小子回家。”薄言歸得了消息,漢王還沒出現。
倒不是真的不出現,而是車隊停在那個位置已經很久了,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說白了,多半是因為溫容辰的緣故。
“爹爹真好!”豆豆笑嘻嘻的仰著頭。
薄言歸默默他的小腦袋,“乖,好好喝湯,別浪費了你母親的一番心意。”
這些糕點和湯,都是燕綰特意做的,算是藥膳的一種,為的就是兩個孩子的身子,自然不能浪費分毫。
“嗯!”兩個小家伙美滋滋的吃著,吃得圓滾滾的。
雖然經歷了一場劫難,嚇得半死,所幸現在都已經安然無恙。
“惠娘還沒醒?”薄言歸進了內屋。
燕綰搖頭,“心傷得厲害,所以一時半會是沒辦法痊愈的,只能先讓她緩過勁來,再慢慢的勸,別無他法。”
心病還須心藥醫!
“嗯!”薄言歸點頭,“你自己也注意身子,別累著。”
燕綰瞧著他,“你今兒特意過來,是為了下面那兩個吧?”
“怕他們鬧事,所以來看看,親自走一遭,多少能讓人收斂一些。”薄言歸毫不遮掩,“這是你的酒樓,我豈能讓他們肆意妄為?”
燕綰望著他笑,唇角止不住上揚。
“我是……來撐腰的。”他伏在她耳畔,磁音沉沉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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