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紅樓之春色滿園 > 第282章 江南江北各自過活
  薄妄已經有很久不來黑桃會所,但屬于他的休息室一直在。

  薄妄帶著一身酒氣關上門,鞋也沒脫就往沙發上一倒,一條胳膊橫在頭上,闔上雙眼睡覺。

  昏暗的光線上,長睫覆下一層淺淺的陰影,酒精在腦子里作祟,明明應該渾濁,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一旁放的手機不停地震動著。

  從薄崢嶸震到丁玉君,再到船運的那幫人。

  未接電話一個接著一個。

  休息室里噴著濃烈的香水,味道刺鼻沖著神經。

  空空蕩蕩。

  舞池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叩著門。

  越吵,薄妄的腦子卻越是清晰。

  他在沙發上轉了個身,蜷縮起身體側躺身,睜開眼看向前面,雙目空洞,什么都看不進眼底。

  關也關了,求也求了。

  她還是沒有一點猶豫地離開。

  他求得跟只狗一樣,都換不來一點憐憫……

  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他就不信他真的放不下。

  薄妄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將面前茶幾上的酒打開,倒了一整排的酒杯。

  酒液搖曳如打碎的月光。

  薄妄坐在沙發前的地上,修長的手指握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過去。

  喝著喝著,薄妄笑了,笑得盡是自嘲,笑得肩膀都顫栗起來,笑得眼底蒙上水光。

  “砰!”

  又喝完一杯,薄妄將酒杯重重地甩出去。

  她憑什么?

  她一走了之圖個痛快,他在這里連個覺都睡不了。

  她快活地回她的江南,他怎么辦?他在這里怎么辦?

  他不好受,她也不該好受!

  薄妄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機就撥出電話,把手機貼到耳邊,“李明淮,我反悔了,把鹿之綾抓回來!”

  他就要和她互相折磨。

  他就要她在他眼前,他摸得到看得到,她受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他陪她一起死。

  “妄哥……”

  李明淮在電話那頭噎了噎,沒有立刻應下。

  “聽不懂么,現在就去把人給我抓回來,帶到我面前!”

  薄妄像個瘋子一樣歇斯底里,良久,他又歪頭靠向沙發,眼淚淌進唇間,黑眸死灰一般,語氣又沉下來,“不用了。”

  他關掉電話,把手機隨意一扔,就這么坐在那里。

  空洞昏暗的燈光吞沒他的身影。

  ……

  收拾鹿家的過程很漫長,一天又一天,鹿家的窗戶洗刷得再次亮起來。

  水電也重新接上。

  鹿之綾站在干涸的荷花池邊,把水管子放下去放水。

  重新收拾鹿家是讓人興奮的,看著房子一日日明亮起來,封振很高興,站在一旁道,“這池子大,穿過老爺子、大爺還有先生和小姐你的房子,等荷花再養起來,小姐你就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坐在竹筏上采荷花了。”

  “嗯。”

  鹿之綾笑道,“我記得那個時候六哥使壞,把我竹筏弄翻,我掉進池子里著了涼,感冒,把他快嚇死了。”

  “我記得。”

  封振道,“六少爺還花光自己的零花錢給你搞來一條烏篷船,說這船不容易翻。”

  “對啊,烏篷船呢?”

  鹿之綾轉眸四處張望,她記得她是有一條烏篷船的,小小的,很精致,能自由地穿梭在荷花池里。

  說找就找,鹿之綾和封振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起來,一連找了一個星期才從犄角處把烏篷船翻出來。

  放置五年,烏篷船已經有些損壞。

  兩人便開始研究怎么修補。

  ……

  江北,神山。

  “大少爺一直在季家少爺季競的各種局上,要么就睡在局上,要么就回帝江庭,其余地方都沒去。”

  管家聞達站在大廳里報告著薄妄的行蹤。

  薄妄有心不讓人找到時,誰也找不到,但現在薄妄似乎完全無所謂。

  說完以后,聞達有些緊張地抬起頭往前面的二位望過去,果然,薄崢嶸聽完臉色鐵青,丁玉君的臉色也不好看,眼里含著淚。

  姜浮生站在一旁,有些擔憂地看著丁玉君,輕輕替她拍著背。

  丁玉君坐在沙發上,心底酸楚難忍。

  之綾一走,薄妄又回到從前模樣了,醉生夢死,沒有斗志,什么在他眼里都沒有所謂。

  薄崢嶸坐在那里咬了咬牙,驀地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丁玉君見狀便意識到什么,連忙緊張地問道,“你干什么去?”

  薄崢嶸停下腳步,沉著臉回過頭來,“整整一個月了!他財團也不去,工作也不做,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自甘墮落,薄氏財團不會養這么一個繼承人!”

  “你給我回來!”

  丁玉君向來溫和的臉上有了怒意。

  薄崢嶸的臉色沉得厲害。

  “你永遠都是這樣,孩子能耐你就高看一眼,孩子遇到挫折你就恨不得親自上去踩兩腳。”

  丁玉君冷冷地開口,“薄妄是財團繼承人,但你別忘了,他是你兒子,你有教導的責任!”

  “我很忙,而且他已經成年了,難道我還天天跟在他后面教著哄著嗎?”

  薄崢嶸回過身來,冷聲說道。

  薄妄自己要墮落,他有什么辦法?

  “你是做不到,可之綾做到了,之綾教他哄他,把他一點點給培養出來,最后你卻把人趕走了。”

  丁玉君無法不責怪薄崢嶸,“薄妄又變回老樣子,你這個做父親的要負很大的責任。”

  她也是現在才知道薄崢嶸一直在趕鹿之綾,不管鹿之綾回江南的心有多強烈,薄崢嶸做出這樣的事她就難受。

  那么好的一個孩子……

  聞言,薄崢嶸的目色沉下來,他確實沒想到鹿之綾一走,薄妄又一夜回從前了,再沒有半點繼承人該有的樣子。

  可他還是不認為自己有錯。

  “如果薄妄只能靠女人才能奮發上進,那薄家的將來就靠不了他。”

  薄崢嶸說完,轉頭就走。

  見他這樣,丁玉君又氣又悲,幾乎有些站不住,姜浮生連忙扶住她。

  “你說你沒辦法天天跟在薄妄后面,可你跟過一次嗎?你一次都沒有。”

  丁玉君看著薄崢嶸的背影激動地喊出來,“你就作吧,作到這個兒子也沒了,我就看著將來到地下,是戚雪向你交代不了,還是你向她交代不了!”

  “……”

  戚雪兩個字是薄崢嶸的逆鱗,他猛地停住腳步,背影僵硬,額角青筋暴跳。

  許久,他轉過身來,直直地看向丁玉君。

  看他停下來,丁玉君微微松了口氣,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她緩下激烈的語氣,道,“你陪我去找薄妄,我有個辦法,也許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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