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紅樓之春色滿園 > 第五十九章 愛麗絲地獄(30)-玫瑰隧道
  看著以扇子遮面,不肯露出全臉的亦清,虞幸嘀咕了一聲。

  亦清說并無此事……那就并無此事吧。

  雖然這種否認也很敷衍就是了。

  虞幸也沒追問,他并不太在意這個,只是察覺到了亦清的信息來源有些奇怪,順口問一問。

  想來,最大的可能就是系統對攝青鬼行了方便吧……反正亦清的權限很大,這一點在攝青鬼酒吧的時候,虞幸就察覺出來了。

  此時,他走了有五六分鐘,期間偶爾能聽到墻壁另一側有鈴鐺聲響。

  好在,愛麗絲再喪心病狂,也沒有做出破墻而入的舉動——關鍵可能在于并沒有發現虞幸,否則,會不會破墻,還真不一定。

  但轉念一想,如果她能破墻,不至于連雕塑展覽館的厚門都破不開。

  虞幸暗道:“不能穿墻的鬼物都沒有什么威脅……作為愛麗絲地獄的最終boss,她是不是弱了一點?果然……還是有……”

  思緒越來越清晰,他感覺自己的猜測又多了一個佐證,當下步伐更加情況。

  終于,他已經連著四分鐘沒聽到愛麗絲的鈴鐺聲了,而前方,出現了一個讓他眼睛一亮的地方。

  廚房!

  沒錯,正是三位胖廚師給他們做晚飯的地方,虞幸七拐八拐,對方向的掌控力成功讓他進入了之前來過的地方。

  此時并非準備餐食的時間,廚房靜悄悄的,胖廚師們早已離開,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并沒有啟動的各類充滿了機械朋克風格廚房用具,比如鑲嵌著齒輪,金屬感厚重的灶臺、抽油煙機等等,安靜地等待下一次被使用。

  “挺好,這樣就步入正軌了……”虞幸嘴角一勾,毫不猶豫邁入廚房中。

  他四處看看,對廚師們的做飯方式有些好奇,只覺得這些用具和正常廚具有一定差別,制式很奇怪。

  而后,他抬起頭,做了一個仰望的姿勢。

  由于愛麗絲隨時可能出現,所以他現在臉上戴著笑臉面具,視線略微不適。

  從他的角度看,可以看到三樓那凸起了半層樓高的觀景臺。

  觀景臺為了提供給游客……亦或是別的什么東西,一個完美地觀景角度,是微微往外伸出的,分外顯眼,水晶臺在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受。

  望著觀景臺上一根一根的水晶欄桿,虞幸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亦清看到他的表情,也往觀景臺看了一眼,然后問道:“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去圖書館最快的捷徑。”虞幸隨意應答,轉身就把廚房里用來裝酒的大缸抱起來了。

  酒缸幾乎是滿的,一股濃郁的白酒香味散發出來,讓空氣中都遍布著一股發酵過后的,讓人微微頭暈目眩的味道。

  隨著虞幸的動作,足有半人高的酒缸離開了原地,最上面的酒因為搖晃撒了一點到地上,在地面暈染出看不出顏色的水漬。

  亦清:“……”這力氣是真實存在的嗎?

  那可是滿的酒缸啊。

  如果他沒有在推演中被限制,想利用鬼氣搬動這個酒缸,自然輕而易舉,就像他在攝青酒吧揮揮手就能把趙一酒砸到墻上一樣。

  可虞幸又不是鬼物!

  亦清眼睜睜看著虞幸一言不發,將酒缸從原位搬到了灶臺旁邊,放下停頓了兩秒后,伴隨著一聲壓抑的悶哼,酒缸直接被看起來瘦瘦弱弱的青年扛到了灶臺上方!

  ……好吧,他知道某人要干什么了。

  亦清能力限制太多,選擇了在一旁旁觀。

  虞幸此時自然沒有亦清看上去的那么輕松,他的身體在走到廚房的過程中已經完全生長好,此時在衛衣的遮擋下,搬動著酒缸的手臂青筋暴起,肌肉緊緊地的用力,這才能讓他悄無聲息搬動酒缸,而不發出巨大的拖行聲音招來鬼物。

  只是他不管衣服下面怎么用力,臉上都沒有顯現出來而已。

  畢竟他的力量雖然大于常人,但是滿滿的酒缸實在是太重了,有些超負荷。

  悄聲放下酒缸,這個過程幾乎沒有發出什么聲響。

  虞幸擦了一下鬢角滲出的汗,恢復了一下體力,又瞄上了另一個存放于廚房的大體積東西。

  不多時,灶臺上已經堆了一列高高的事物,這些事物一點一點朝觀景臺的方向傾斜著,搭成了一個微妙的穩固角度。

  眼看著這一堆東西的最頂端與觀景臺距離不斷接近,虞幸衡量了一下剩下的距離。

  水平方向大概隔了四米左右,豎直方向則相差二點五米。

  廚房可以移動的物品本就不多,東拼西湊,一個“梯子”勉強完成了。

  是的,虞幸是想利用這些可移動的東西,搭成一條可供他從二樓直接上三樓的樓梯!

  既然從上往下可以不走尋常路的來個“信仰之躍”,那么從下往上為什么要遵循規則?

  “還得考慮高度差。”他喃喃一聲,暗自計算了一會兒,又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發酸的腰和腿。

  亦清欲言又止。

  直到虞幸找不出可以繼續往上加的東西,以一種輕盈利落的身法一步步來到梯子頂端,瞇著眼睛準備跳過堪稱遙遠的距離時,圍觀全程的攝青鬼忍不住開口:“你先等等……在下知曉你力氣過人,可以搬動這些沉重之物,可……”

  這距離,用拋物線比一下,就知道有多不可能跨越了。

  由于正經三樓的樓體十分光滑,沒有可以攀附的地方,虞幸顯然打算跳上觀景臺,可觀景臺比三樓還高了半層。這可比跳遠跳四米,跳高跳兩米五還離譜。

  可別這一跳,又摔下去成一灘泥,要花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吧。

  白受罪不說,下去那聲巨響,可是很容易被鬼物注意到的。

  “亦清。”虞幸仰頭看著觀景臺,聞言一言難盡地叫了攝青鬼的名字,“我看起來很像自殺成癮的人嗎?”

  亦清意識到對方另有想法,又是儒雅地一笑:“打擾了。”

  下一刻,他的笑容一凝。

  只見虞幸手里握著的【攝青夢境】,以一個非常瀟灑飄逸的姿態,被虞幸扔了出去。

  鋒利的匕首飛速旋轉,帶出一陣短暫的呼嘯風聲,然后一陣顫鳴,死死釘在了廚房一側的光滑墻壁上。

  這個位置,正好處于水平方向的正中央,豎直方向的五分之二處。

  虞幸見位置剛好,絲毫沒有猶豫,在腳下的物品上借了個力,縱身一躍,精準踩到了半截露在墻體之外的匕身。

  匕首被壓出一個堅韌的弧度,而后隨著虞幸再次“飛”出去的身影,又彈了回去。

  那邊,虞幸的位置顯然夠不著觀景臺平面,但他瞳孔中倒映著越來越近的水晶光芒,微微一笑,雙手在亦清晦暗不明的視線中握住了兩根水晶欄桿。

  這下子,他整個人就處于一種吊在觀景臺邊緣,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的狀態。

  然而這已經夠了。

  虞幸雙臂發力,身體一蕩,就以一副輕盈到不科學的姿態翻了上去。

  腳踏到實處,虞幸長出一口氣,按住了口袋里的熄滅的火折子、玻璃球等物品,立刻疲憊地趴在了觀景臺的地面上。

  一聲嘆息:“好累啊……”

  體力是硬傷。

  亦清飄了上來,在虞幸又一次接觸地面,毫無潔癖的表現下,蹲在了虞幸旁邊,黑發掃到了衛衣布料上的血跡,被他用手拿開:“厲害啊,虞先生。”

  溫潤的語調里透著一絲涼意。

  虞幸抬眼看看他,故意忽略掉其中的不滿::“能勞煩您幫我把匕首拿回來嗎?”

  亦清作為待在匕首中的鬼物,自然控制得住匕首,但他沒動,而是十分有涵養地沖虞幸道:“拿回來?剛才你把匕首踩在腳下的時候,怎么不考慮一下拿不回來的情況?”

  “哎呀~”虞幸察覺到了亦清眼中淡淡的威脅,回想起亦清每次飄著和走著時環境的區別,后知后覺意識到一件事——亦清好像有潔癖。

  他的鞋子已經在血上踩過了,有一說一,鞋底很臟,怪不得亦清會不高興。之前在現實里把【攝青夢境】隨意扔在地上時也是。

  他一骨碌爬起來,頭暈了一暈,然后立刻摘下面具,雙手合十,做了一個討饒的動作,臉上曉得開朗:“您老人家先別生氣,剛才這種情況,踩匕首二段跳是很合理的措施啊~”

  眼看著眼前這人語氣開始蕩漾,似乎準備蒙混過關,混淆視聽,亦清一眼就看穿,并不買賬,只斜他一眼:“可,從我這里得來的東西,我不喜歡讓它像其他東西一樣變臟。”

  尋常贈禮就算了,現在他可是住在【攝青夢境】里的!

  真是不知道珍惜……太過分了!( ̄へ ̄)

  虞幸:哦?那這把匕首殺人殺鬼的時候沾上的血跡,你怎么不嫌臟呢?

  這么想著,他面上的表情愈發真誠和乖巧,這是他這么多年來通過實踐得到的經驗——在大多數時候,憑他這張臉,示一下弱,不管男女都會消氣。

  亦清經驗同樣老道,畢竟當初他就是裝作灰心鬼示弱才接近了虞幸的。饒是如此,想想自己的立場,他還是直起身,衣袍上的飾品叮當作響,輕輕嘆了口氣,飄過去拔下了墻上的匕首。

  他回到虞幸面前,捏著刃部,把匕首柄部朝虞幸遞了過去。

  待虞幸接過,亦清道:“那么,下次……”

  虞幸把匕首在衣服上擦了擦:“下次還敢。”

  亦清:“?”

  見匕首已經到了虞幸手里,亦清直接后悔上一秒為什么要幫忙!

  但他很快恢復了從容,仿佛剛才鬧脾氣的不是他一樣,溫潤的聲音沒有一絲改變:“有趣……”

  “對吧,有趣吧?”虞幸深知有趣比潔癖重要得多,他根本不虛,甚至附和了一句,然后朝臥室方向走去。

  上了觀景臺,兩側就都是他走過的地方了,可以說輕車熟路。

  先回一樓大廳,再通過樓梯直接前往四樓,這肯定比他在二樓碰運氣找前往四樓的樓梯來得快。

  ……

  幽暗的隧道里,長滿了鮮紅的玫瑰。

  一根根突刺產生了畸變,堅硬而鋒利,細細長長。每一根刺上都串著零碎的肉塊,殷紅液體順著肉塊往下流落,一直匯入主根莖,再滲透進泥土之中。

  頂端妖冶盛開的玫瑰花瓣都仿佛是吸收了血為養分,紅得刺眼,一叢叢堆在一起,如同地獄的迎賓。

  賭徒曾萊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被玫瑰的刺劃到皮膚了,只要是沒有被衛衣遮住的地方,全都布滿著細密的劃痕,連臉上都未能幸免。

  因為他看不見。

  誰讓他……下來的時候把火折子塞虞幸手里了呢。

  望著手里再次出現,“2”點朝上的骰子,他已經一臉菜色了。

  重新投擲的結果,依然不夠理想,讓他不禁懷疑自己今天是被誰詛咒了,才會骰運不佳。

  以往都沒有這樣過的。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摔下來的時候,感到周身空間有一定扭曲,所以黑洞看著深,對他來說,并不算高。

  這是唯一的好消息。

  之后到來的,就只剩下壞消息了。

  比如,他摔下來的地方,是一叢畸變玫瑰。

  尖利的刺毫無阻礙的扎進了他的身體,讓曾萊不顧形象地痛呼了兩聲,隨后才咬著牙爬起來,把扎進去的刺通通拔了出來。

  再然后,他發現這是一條幽暗隧道,路徑很長,一點照明都沒有,玫瑰的香氣濃到刺鼻,讓人聞著就會感到疲倦,眼皮開始上下打架。

  曾萊靠著自己的防護詛咒的祭品擺脫了這種感覺,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個地方,不像是任何一層樓的畫風,腳下居然是泥土而非地板地磚,可在兩側玫瑰的后面,仍然有墻壁存在,一眼望不到頭,就像一個幻境。

  他只能順著路走,期間不斷被玫瑰劃破皮膚,帶來陣陣詭異的疼痛。

  十分鐘后,他開始覺得不對勁。

  因為,除了玫瑰的香氣,他好像隱隱的,又聞到了一種十分輕微的焦糊味。

  “這里是隱藏任務的地圖嗎……”曾萊嘀咕兩句,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不一樣得事物。

  那是一盞淡紅的燈,燈高高掛在天花板上,下方是一扇門。

  他眉頭一挑,也沒有別的選擇余地,于是走上前去。

  剛到門邊,門的另一側,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哭喊!

  “救救我!救救我!我還在這里……”

  “哭喊者……”曾萊身形一頓,臉色突然復雜起來。

  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半晌偏頭暗罵了一句臟話。

  特娘的……任義那小子要是知道他在推演中這么狼狽,一定會幸災樂禍!

  這就是“2”點帶來的運氣嗎……今天怎么這么倒霉……骰子女神拋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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