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整個集團兩千多人，即便是只包中午一餐，每天都要消耗幾百公斤的糧食，越往后面越難。”
張昊表示理解。
“其實也還好，咱們好歹也算是糧食生產企業，多多少少還是能提供一些補貼的,如果論福利待遇，甚至不輸于一般的官方雇員。”
“你說得是那百分之三的截流吧？”
“你都知道了？我正準備下次回去，當面跟你匯報呢！”
張嘉怡點點頭。
“二姐你可以啊，這事干得不賴！”
“多虧了何市長幫忙說話，要不然市供銷社根本不會讓步。”
“特殊時期，沒辦法。”
張昊聳了聳肩。
這里多說一句，供銷社是聯邦的直屬部門,并不歸地方管轄。
理論上，何市長可以施加影響,但影響力不是絕對的。
聊著聊著，食堂到了。
張昊沒有作秀，而是直接進了包廂，食堂員工很快就送來了午餐，一個雜魚火鍋、一盤炒平菇、一盤干煸蚯蚓干，最后還有一大碗蘑菇蚯蚓湯。
主食還可以，是大米飯。
周廠長滿臉歉意道：“條件有限，大家將就一下。”
本來是沒有蚯蚓的，畢竟很多員工都接受不了，更別說大老板了，但奈何張總特地打了招呼，他也只能招辦。
張崇信從小在農村長大，一眼就認出了盤子里蚯蚓：
“小周，這就是你們養殖的蚯蚓？”
“老爺子好眼力,這是咱們公司專門從尼桑引進的太平三號蚯蚓，個頭大，生長速度快,抗寒能力強。
最關鍵的是產量高，一般來說，每立方米養殖料可產二十公斤以上鮮蚯蚓，最高可達六十公斤。
大家可以嘗一嘗，經過特殊處理后的蚯蚓，味道其實還是不錯的，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以下咽。”
“不錯不錯。”
張崇信象征性地咬了半根，他小時候雖然吃過蚯蚓餡的包子，但對這玩意兒還是充滿了抵觸心理。
張嘉怡看了一眼小弟，立馬幫對方夾了一大筷子干煸蚯蚓干：
“小昊，你也嘗嘗？”
張昊二話不說，直接將蚯蚓干夾進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軟而不爛，有嚼勁，不錯不錯。”
吃完，還嫌不過癮。
張昊又多夾了兩筷子，嘴里塞得滿滿的，引得在座眾人紛紛側目。
張嘉怡有些被惡心到了，當場捂住了嘴,有股想吐的沖動。
張崇信這次一反常態,對兒子的表現大為滿意，這才是一個生意人該有的態度，都說做一行愛一行，如果連自己都克服不了，那還養什么蚯蚓？
張昊緊接著幫二姐也夾了一筷子蚯蚓，笑著調侃道：
“二姐，你也嘗嘗？”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張嘉怡連連擺手。
張昊沒有強求，轉而看著面前的雜魚火鍋，不由得好奇道：
“周廠長，這些海鮮哪來的？”
“白撿來的。”
“是嗎？在哪撿的？”
周廠長立馬解釋道：“張董您有所不知，自從磺石火山爆發后，附近海面上每天都會飄來大量的死魚，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死的魚越來越多。”
“死魚？”
張昊整個人若有所思。
在夢境里，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原因很簡單，火山灰里含有有毒物質，加上氣候劇變，直接導致整個海洋生態全面崩潰了。
其實不僅是海洋生態，陸地上的生態環境一樣無法幸免。
成片成片的植被被凍死。
野生動物也逃脫不了，除了凍死餓死的，還有逃進市區成為了人們的盤中餐，就連他本人都在自家院子里，撿到過各種凍死的小動物。
其中以麻雀和黃鼠狼居多。
張嘉怡幫著解釋道：“咱們不是要養蚯蚓么？這些死魚都是上好的飼料原料，公司專門從環衛局拉了一大堆臭魚回來，有些還算新鮮的，扔了太可惜了，干脆挑出來給大家加餐。”
“不會吃出毛病來吧？”
張崇信擔憂道。
“沒事，我找人化驗過，絕大部分死魚都只含有微量毒素，對健康壓根沒影響，那句話咋說的，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
張昊點點頭：“那些死魚，量多嗎？你們是怎么處理的？”
“多的時候每天幾十噸，少的也有五六噸，拉回來后都是直接烘干攪碎了，這玩意兒特別適合拿來喂蚯蚓。”
“什么價格收的？”
“沒花多少錢，一噸給個幾百塊處理費就行了，畢竟是臭魚，不值錢。”
“有沒有去其它地方看看？有條件的話，咱們可以趁機多收購一些。”
張昊立馬發現了一個巨大商機。
他曾經看過一部紀錄片，好像整個大海中大概有十幾億噸的魚，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與其讓這些魚白白腐爛掉，還不如拿來做飼料。
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張嘉怡不由得好奇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公司已經囤了幾百噸飼料，足夠用上幾年了，你要那么多干嘛？”
“反正死魚便宜，多多益善，我準備拿出一百億收購死魚，先從咱們本土開始，然后再到擴展到海外。”
其實收購死魚，最大的支出是人力和運輸成本，特別是運輸，拋開價格不談，能不能找到船都是未知數。
“你瘋了嗎？”
這可是一百億，不是一百塊。
“馬上就要到報稅季了，我想趁機多花點錢，這個理由夠不夠？”
“呃，如果你來真的，我建議你成立一家專門的飼料公司，我這邊都快忙死了，根本抽不開身。”
張嘉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張昊點點頭，順口問道：“何市長還在不在市府？我想找他商量一下，這件事牽連甚廣，需要市里幫忙。”
“應該還在。”
“那這樣吧，三姐你下午繼續帶爸參觀，我去去就回。”
張崇信立馬擺擺手：“不用顧慮我，我有些累了，吃過飯就回去。”
兒子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奮斗目標，他不想拖對方后腿。
雖然他也心疼那一百億。
不過話說回來，建飼料廠，總比投資什勞子的核聚變靠譜，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實實在在能看得見的東西。
“也行，我等下讓方隊長親自送您回去，我可能要在市里待幾天。”
張昊順水推舟道。
他爸年畢竟紀大了，能不折騰當然最好，也省得全家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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