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不比在家，她可以站著幫他滴眼藥水。
車里就只有這么高，她坐著的時候根本夠不著他的臉。
傅承淵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在動作，微微睜開了眼打量了她一下：“愣什么呢？”
時桑落直起身子，一條腿勉強站著，一條腿跪在座位上，俯身過去。
傅承淵微微往下溜了一下，方便她動作。
感受到她溫熱的指尖從在自己的眼皮上摩挲，然后有微微冰涼的液體被滴入眼睛里，他情不自禁地哼了一聲。
“怎么了？弄疼你了？”
他閉著眼，輕聲道：“沒，繼續。”
“哦。”
她又繼續去幫他滴另一邊眼睛。
“好了，”她退回來，蜷著腿坐了回來：“你閉眼休息五分鐘。”
“時桑落。”
“嗯？”
“……沒什么。”
時桑落看了他一眼，低頭收拾被他拆的稀巴爛的藥盒。
他深呼吸了一口，緩緩道：“我其實明白你心里在別扭什么。”
時桑落道：“你不知道，我也沒別扭，真不是別扭。”
他莞爾輕笑：“我記得，你是剛出大學就來傅氏實習了對吧？”
“嗯。”
“你太小了，小女孩總是對感情有很多幻想，希望男人能像電視劇里一樣，對你專一，矢志不渝。但是我比你大七歲，在遇到你之前，我跟瑤瑤經歷過一段特別刻骨銘心的日子，她始終在我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抹不掉的。”
時桑落把藥盒收拾好，放在一邊，緩緩坐好。
“我看過你的成績，你一直很拔尖，而且還自學了很多課程，上學的時候肯定是個絕對的好學生，所以也沒什么時間談戀愛吧？就是因為你沒經歷過，所以不明白，如果曾經有了那樣美好的過去，但是卻因為她的去世，那些美好全部都戛然而止。這段感情消失的太突然了，我忘不掉。”
“……”
“但是我現在也很清楚，要珍惜眼前人的道理。瑤瑤她會存在于我的記憶里，但是她不會對我們兩個今后的婚姻生活有什么影響。至于馮迎，以你的聰慧應該也看的明白，她更不足為懼，不過你放心，為了讓你安心，我會盡快處理好她。”
時桑落微微抬眸：“你打算怎么處理她？”
“給她一筆錢，送她出國，”傅承淵道：“以后不再讓她出現在你面前，酒吧那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你準備給多少？三千萬，還是一半？”
傅承淵微微勾唇：“怎么，舍不得？”
“那是你的錢，我舍不得什么。”
“我的錢現在不都在你那里？密碼都是你設的，我要用錢還得通過你。”傅承淵伸手，握住她的：“我今天不是故意折騰你的，我是真的很生氣。那個葉行風算是什么東西？你是我的人，憑什么要當他的‘兒媳婦’？”
時桑落把手抽了出來：“你別動了，好好閉目養神。”
他微笑:“好。”
時桑落道：“你是總裁，我是秘書，你交代給我的工作，我都會盡力完成的，說不上折騰不折騰，反正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
“嗯，你受委屈了。”
“不算委屈，我心甘情愿的。”
傅承淵聽到最后這幾個字，微微睜開了眼睛，眼中含著水光瀲滟的笑意，“嗯。”
“傅總。”
“嗯。”
“但是我還是想離婚，也想離職。但是如果以后你想看到我，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不管再遠，我都會來到你眼前的。”
傅承淵皺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是我許下的承諾，我會一輩子守諾。”
“既然如此，為什么非得要離婚離職不可？”
“因為……以前我以為只有你，我只想守著你，讓我怎么樣都行。但是現在——我還有其他心愿需要去完成。”
傅承淵低聲道：“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幫你完成。”
“不一樣的，這是我跟另一個人的事，跟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