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謝家乃禮儀書香世家,夫人的二哥謝二公子在廣文堂為世家勛爵子弟傳授四書五經。”梁婉知沒看老夫人那邊,自顧自的說。

    而她提起此事時,倒是提醒了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下意識的看向梁婉知身旁的孩子宋廣澤。

    六年前西關一戰,侯府男丁險些死絕,元氣大傷。

    她自然不想再讓孫子和曾孫再上戰場了。

    若能讓曾孫廣澤進廣文堂讀書,得謝家傳締,又有謝家幫扶,他日必能成就大業,在仕途上有一番作為。

    想到這,宋老夫人笑瞇瞇的對孩子說:“澤哥兒,快去給夫人請安。”

    梁婉知低頭看兒子,沖著宋廣澤暗示了一番。

    宋廣澤便朝謝錦云走去,一臉恭敬又有百般討好的喚道:“夫人,康安。”

    謝錦云態度漠然,淡淡瞥了一眼宋廣澤道:“宋廣澤。”

    宋廣澤聽到謝錦云喚自己的新名字,微微抬頭,笑容很甜,心頭跳躍著一抹無以言語的喜意。

    娘親說,只要讓夫人開心,日后侯府和謝家都會是他的。

    他們都會成為他的墊腳石,幫他鋪一條青云之路,直達青天。

    “夫人,宋廣澤正是我的名字。”宋廣澤很喜歡新的名字,那些人再也不敢叫他阿狗了。

    府里的下人見了他,現在都要喚他一聲“少公子”。

    謝錦云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公正、誠實、謙遜含蓄,寓意為人正直守信,聰明且有智慧,未來方能有一番成就,是個好名。”

    宋老夫人雙眸一亮,有戲了:“錦云,你今日就和謙兒一塊回門,我聽聞近日廣文堂還有一兩個名額,不若你幫我們要一個名額,送咱們侯府子弟去廣文堂聽課讀書。”

    衛氏雙手瞬間掐緊了帕子,激動的看向宋老夫人,隨后又看謝錦云。

    老夫人這是打算把哲言送進廣文堂,那就再好不過了。

    謝錦云見衛氏一臉歡喜,就知衛氏誤會了。

    她倒是可以拱一把火。

    “老夫人放心,大堂哥生前與我大哥有些酒桌上的交情,哲言是大堂哥的獨子,承這份情,我也會幫哲言的,今日回門,我會同我二哥說一聲,按說哲言的身份要入廣文堂,這條件也夠了。”謝錦云溫聲細語的說。

    梁婉知卻瞬間皺起了眉頭,咬緊下唇。

    老夫人亦是變了臉色,轉頭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宋哲言。

    衛氏早就想托謝錦云這個忙,苦于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老夫人又不怎么替哲言打算。

    如今得了謝錦云的承諾,她激動的雙手顫抖,從椅子站起身,拉著宋哲言給謝錦云敬茶。

    可宋哲言卻扭扭捏捏,不大愿意:“我想像爹爹一樣做大將軍,以后保家衛國。”

    宋老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氣,呵斥衛氏:“哲言都說不愿讀書,你逼他又有何用呢,就這么把人送到廣文堂,若日后學無所成,豈不是鬧笑話給侯府丟臉。”

    “老夫人,婉兒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梁婉知低聲下氣的尋問。

    宋老夫人朝她剜了一眼,眼中帶著濃濃的警告,面上卻帶著笑容:“你說吧。”

    “既然二太太有自己主見,不若就讓二太太試試,侯府得了廣文堂的名額,本就是喜事,對永寧侯府名聲也好。”梁婉知輕輕的說。

    衛氏突然對這投奔侯府的“安繡婉”有幾分改觀,對她投去了善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