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言想都不想,便說:“我要做一個足智多謀的大將軍。”

    “嗯,將者,智、信、仁、勇、嚴也,這其中智與勇最為重要,智者不惑、勇者不懼,有智者可在繁復險峻局勢中,見人所未見,運籌帷幄,審時度勢,有勇者,無畏風雨,不懼艱險,迎難而上。”

    宋哲言聽到這番話,兩眼在放光。

    “而真正的大智慧,是通過孜孜不倦的學習獲得,若有朝一日,你上了戰場,興許便是你的一道保命符。”謝錦云低下頭,溫和的與宋哲言說。

    宋哲言恍然大悟:“那我要做一個讀書很厲害的大將軍。”

    衛氏一顆懸著的心,暗暗放下。

    謝錦云笑道:“有勇有謀無論哲言身在何處,都能脫穎而出,哪怕不能成為尖尖上的人兒,亦也是風光月霽為社稷、為百姓的君子。”

    宋哲言心里豁達,停下腳步,笑道:“堂嬸,你真厲害,我想像堂嬸一樣出口成章。”

    跟在他們身后的宋謙,神色復雜的看向謝錦云的背影。

    有勇能謀、大智慧……

    謝家嫡女尚且有這般胸襟,待廣澤入了廣文堂,得謝二公子提點教導,定也會十分出色。

    謝錦云倒不知道宋謙在她身后做白日夢。

    “哲言好好讀書,日后做一個行的端、坐的正,問心無愧的男子漢。”

    謝錦云說到這番話的時候,宋謙面上又浮上了一抹燥熱。

    他總有種錯覺,從謝錦云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似在含沙射影著什么,讓他想起六年前西關一戰,羞的無地自容。

    可當看到對面樹蔭下站著的小身影時,那股子羞恥之心一掃而空。

    六年前,戰場上的人幾乎死絕,縱使能活著回來,亦是傷的傷,殘的殘,無人知曉他的秘密。

    第二日一早,謝錦玉親自送廣文堂入學帖到侯府。

    “二哥,你怎么親自送來。”

    “我今日休沐,順便過來給你送一樣東西,是你三哥交待的。”謝錦玉從衣里拿出了一個精巧的小匣子,放到謝錦云的面前。

    謝錦云打開匣子看了一眼,正是銀票:“三哥他……有說什么嗎?”

    謝錦玉笑道:“你三哥那人能說什么,只叫我將銀票交于妹妹,怕你過的不寬裕。”

    謝錦云哧笑了一聲,將銀票收好。

    “還有,近日燕京不大太平,你這些日子暫時少回謝家。”

    謝錦云愣了一下,問道:“二哥可否告知,燕京亂象從何而來。”

    謝錦玉眉頭微皺:“先皇后之子在辰國為質十年,回宜州路途,遭遇刺殺,如今不知生死,不知所蹤,皇宮那位私下派出不少勢力,四處尋找七皇子,父親說,怕七皇子已經蟄伏京中,只是形勢所迫,躲藏在不知何處。”

    謝錦云臉色剎變。

    她想到前幾日在路途中遇到的那個男子,心頭“怦怦”亂跳,若非她低著頭,謝錦玉怕是要看出她面上的異常。

    不過謝錦云很快斂去異常說道:“我知道的,二哥放心。”

    “還有一張帖子,要送給昌平國公府上的小公爺,不便多留,你自己好生照顧自己。”

    “那我送二哥出去。”

    二人到了棲月門時,謝錦玉停下腳步叮囑謝錦云:“小妹,后日便是廣文堂開學日,要準時來,若是晚了入學,便要等來年。”

    “好,我會同我二嬸說的。”

    到了棲月門,謝錦云便不能再往前了。

    目送謝錦玉離去后,謝錦云就轉身去找衛氏。

    而她不知道,梁婉知從問香亭后面的綠景里走出來。

    她看著謝錦云手上拿著的廣文堂入學帖,眼眸微閃,低頭對宋廣澤說:“梁哥兒,看到夫人手上拿著的帖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