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云知道宋老夫人的決定后,豆蔻已經出府了。

    花溪很是氣惱的說:“那酒莊、飯館、織布房的人她不動,只動焦大一家,老夫人這是擺明了要讓夫人你出頭處理茶肆的事情,大爺還一口一句你不必管,奴婢瞧著狗怎么可能改得了吃屎呢。”

    趙嬤嬤進來聽到花溪在謝錦云身旁念念叨叨。

    想起她之前懟宋謙那些話,實在覺得不妥,免不得開口呵斥她:“花溪,仔細你禍從口出。”

    袁媽媽見謝錦云一直不發聲,朝著趙嬤嬤那看了一眼,嘆了一聲:“豆蔻原是世子房里的人,世子走了,便跟了老夫人一段時日,可如今卻也算是玉翡閣的人,老夫人越過夫人派豆蔻出去處理那些事兒,未免難堪了些。”

    謝錦云手里拿著信,突然輕笑了一聲。

    幾人看向謝錦云,發現她并沒有因老夫人派豆蔻前往茶肆處理焦大的事而影響情緒。

    她收好了信,起身道:“去梨香院找二嬸。”

    “夫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敢情你剛才壓根沒把奴婢的話聽進去。”花溪急的跺腳。

    謝錦云仔細收好了手中的信,笑盈盈的看向花溪,隨后看向袁媽媽。

    “豆蔻眼高于頂,性格潑辣,卻是個聰明絕頂的丫鬟,老夫人自以為豆蔻是她的心腹,可是世子回府了,她的身契又在我的手里。”

    “她若想再更上一步,需得求的不是老夫人,再加上侯府近些日子的確困難,老夫人處理焦大要找個背鍋的。”

    “你們若是豆蔻,是寧愿得罪百事不理的老夫人,還是我?”

    焦大是開府功臣,救過三代侯府男主人的性命,也曾用年邁的身軀將第一次上戰場的宋謙,從死人堆里扒出來。

    自個負著箭傷,卻硬生生將宋謙從西北背回關東。

    他那雙長年酸痛難耐的肩背,就是因救宋謙時,受了箭傷所留下。

    這樣的救命恩情,哪怕是將茶肆送給焦大,都受得的。

    她動不得、老夫人也不敢動,偏生又要派豆蔻去動,那就足以見得老夫人要搞事兒了。

    可是,老夫人太相信豆蔻了。

    怕是要自討苦吃了。

    袁媽媽沒有再開聲。

    花溪先前沒少給豆蔻上眼藥,如今怕是好不容易尋得機會,出手好好收拾韶慶樓了。

    謝錦云拿著信,去了梨香院。

    宋哲言的身子恢復了八九成,只是臉上還有些許疹子留下來的印。

    謝錦云走入院子時,宋哲言正在練習拳腳。

    衛氏聽聞謝錦云來院里,從對面的茶間走出來:“錦兒。”

    她這兩日,也正好要去找謝錦云。

    “二嬸,哲言看起來恢復的不錯。”謝錦云站在屋檐下,并沒有去打擾宋哲言。

    衛氏看著宋哲言,欲言又止,心有不甘:“我這會兒,正尋思著明日還是今日去玉翡閣尋問你先前的事情可有下落了,沒想到你就來了。”

    “二嬸是想再讓錦兒問問我二哥,還能不能讓哲言去廣文堂吧。”謝錦云道破衛氏的心思。

    衛氏又難過又尷尬,畢竟她辜負了謝錦云兩次心意。

    如今是徹底看透老夫人了。

    “錦兒,我知道不能了,我就想問問來年還有沒有這機會。”

    謝錦云搖了搖頭,反問她:“二嬸就一定要讓哲言入廣文堂嗎?”

    衛氏神情愣了一下:“我……”

    她只是覺得,能入廣文堂是個頂好的出路,能去當然還是希望宋哲言能進去。

    “你先看看這封信再做決定吧。”謝錦云將帶來的信遞給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