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望著兒子離開的身影,長長的嘆了一聲,沒有和文榮昌說實情。

    其實家里還賭債,是她的夫君文老爺欠下來的。

    文老爺也是瞞著他們欠了一筆錢。

    他原本打算讓兒子娶了蕭家女后,再從蕭家女的嫁妝里拿一筆錢出來還那筆賭資,賭館的人也同意文老爺這么做。

    但因為謝家的事情,蕭家這門親也吹了,文老爺還不起賭債,跑出去四處躲避。

    這里但凡有值錢的東西,都被賭館的人搬走了。

    “夫人,為何不同公子說?”張嬤嬤問道。

    文夫人低頭看著手里的衣服:“跟榮昌說又有什么用,榮昌經過這次打擊,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娘家嫂子同意榮昌和蓮蓉的婚事,榮昌入贅到邵家后,就有錢繼續求學,三年科考到來,榮昌又可以入京趕考,這也是眼下最好的事。”

    “可是那邵姑娘她……”天生有缺陷,一只眼睛失明,根本配不上他們家一表人才的公子。

    而且,因為身體的缺陷江平縣無人敢娶,真心想娶的人,邵家又看不上,如此一拖,那邵姑娘就上了年紀,比他們公子大了整整八歲,還能不能生,都是另一回事。

    張嬤嬤自己都看不上這樣的人家,自然覺得邵姑娘配不上文榮昌。

    文夫人紅了眼眶,哭著說:“張嬤嬤,你當我想嗎?我實在是沒辦法,老爺欠了那么多錢,我嫂子說,只要榮昌愿意入贅,他們就會拿出一筆錢給老爺還賭債,以后榮昌就有錢讀書了。”

    張嬤嬤心疼的摸文夫人的背:“說來說去,還是怪蕭家的表姑娘太絕情了。”

    文夫人神情一怔,想起了蕭桑晚。

    其實現在看來,最合適榮昌的人,是桑晚。

    這讓文夫人更加意難平。

    “不說了,不提蕭家的事情,你收拾一下院子,三日后我們就離開燕京城。”燕京的人和事,都和他們文家沒有關系了。

    自從文姍姍死后,文夫人就沒有了斗志,現在一心替自己的兒子打算。

    邵家的人還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文榮昌入贅到邵氏后,要改姓為邵。

    文夫人還沒有和文榮昌說。

    不過,文榮昌都把文夫人和張嬤嬤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他冷著臉,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邵家的姑娘,不光失明,還癡傻。

    邵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自己生不出兒子,妄圖別人丟了祖宗拜你家墳頭,想的倒是美。

    東宮。

    江淮走入景軒閣。

    “太子殿下,有探子稟報,文霄公主近日與文榮昌走的很近,昨日就把人帶入公主府,今夜才放文榮昌離府。”江淮稟報道。

    顧長寧眉頭一皺,微微抬頭,就見門外走入一道倩麗的身影。

    謝錦云端著湯,走到他身旁,把湯放到一旁的小方桌上,道:“夫君忙完了嗎?”

    顧長寧伸手就把謝錦云撈入懷里:“還差一點。”

    “那我先回寢宮等你。”謝錦云正準備起身,顧長寧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微微回頭,道:“后宮不得干政。”

    “我說的事,不是政事,是關于文榮昌的事情。”顧長寧把她按回自己的懷里。

    謝錦云抬頭看向江淮:“文榮昌怎么了?”

    江淮回道:“回太子妃,文榮昌昨日被文霄公主帶入公主府,今夜才出府。”

    “文霄公主被父皇杖責板子,又被禁止入宮,以她的性子,必定在憋什么壞招報復我們,文榮昌先前與桑晚有婚約,那必定是沖著蕭家去的了。”謝錦云分析了一番,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正好蕭家這兩日準備離京祭祖,她該不會是想借此機會干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