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時宴趕到醫院,是凌晨一點。
沈老的關系、B市兒童醫院的院長都過來了,專家組對小何歡的病情進行會診,結果還沒有出來,要等孩子退燒再做進一步的穿刺檢查。
小何歡半夢半醒,難受地閉著眼睛。
小臉蒼白。
長長的睫毛輕顫,口中無意識地叫著媽媽,孟煙握著她的小手,溫柔輕喚著她的名字......
孟煙十分煎熬。
對她來說,小何歡不單是她收養的孩子,她還是何默夫妻生命的延續......如果她有一點閃失,她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她神情焦灼,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小何歡的額頭。
喬時宴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
張媽看見他,擦擦眼淚說:“太太,先生過來了。”
張媽說完,驚覺自己失言了。
但這個時候了,沒有人跟她計較那么多,孟煙望向喬時宴、大概是人最脆弱的時候就會變得柔軟無助,她很輕地說:“何歡出事,我真不知道跟他父母怎么交代。”
喬時宴喉頭發緊:“結果還沒有出來,先別擔心。”
但她怎能不擔心?
結果出來之前,每一分每一秒,對孟煙來說都是煎熬,她不知道這漫漫長夜將要怎么度過......她看著小何歡脆弱的樣子,捂住唇才忍住不哭出來。
她的肩膀,輕輕抖動。
喬時宴站在她身后,他遲疑著伸出手,似乎是想安慰她。
但遲遲未落下去。
他已經不是她的丈夫了。
斯人已有良人。
半夜,小何歡醒了片刻,她迷迷糊糊地望著喬時宴,小聲地叫著“粑粑”,小手臂在半空中劃了兩下,明顯就是小孩子撒嬌要抱。
喬時宴心里發軟。
他彎腰將小家伙抱起來。
她小小的臉蛋,尖尖的,其實是能看出幾分何默的影子,但這會兒喬時宴卻沒有半分介蒂,他將小何歡緊摟在懷里。
不管她的親生父親是誰,但她叫自己爸爸。
那他,就是她的爸爸。
小何歡趴在他寬厚的肩上,又慢慢閉上眼睛,但她睡著了小嘴還在動,無意識地叫著:“粑粑......粑粑......”
孟煙是想阻止的。
但最后她什么也沒有說,安靜地走出病房,走到過道的盡頭,她望著外面的黑夜,無聲乞求何默夫妻佑護他們的掌上明珠。
......
一周后,小何歡的病情被專家確診。
急性的血液病。
唯一的治療方案,就是找到適合的骨髓進行移植,而且手術越快進行對孩子的預后效果也最好,如果一個月內手術,對將來生活幾乎沒有影響。
醫生說完,孟煙幾乎站不住了。
沈夫人扶住她。
沈自山詢問醫生:“骨髓庫有適合的嗎?”
醫生輕輕搖頭。
醫生知道小何歡的身世,并非孟煙的親生孩子,于是建議:“如果她有直系旁系親屬的話,建議他們都做一個骨髓的配型,這樣子的機會多一些!”
親屬......
孟煙恍惚了一下。
何默夫妻雙雙離世,何默父母親在香市的養老院里......那些親屬,讓他們為沒有感情的孩子捐骨髓,談何容易?但是為了小何歡,孟煙是一定要走這一趟的。
沈自山夫妻也贊同!
喬時宴忽然開口:“我也配一下吧!或許能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