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夫人已經送到火葬場三天三夜了 > 第389章 你先睡,我過會兒回來
  薄南辭望了眼窗外黏稠夜色,意識到天已經很晚了,而沈襄還沒回來,他下樓找阿香問沈襄去處,阿香一心撲在生病的葉辰身上,甚至不知道沈襄出去了。

  薄南辭給沈襄打電話,手機是剛買的,電話卡也是剛辦理的,原來的手機落到了倪鴻聽手上,倪鴻聽出事做手術,涼煜接手了他手機。

  但是這些薄南辭是不知道的。

  沈襄與陸執言剛下車,正進入別墅電梯,見手機上跳躍著陌生號碼,沈襄本來不想接,想了想,最后還是接了:

  “喂。”

  那頭的薄南辭在聽到沈襄的聲音后,頓了頓,微微的呼吸燙著話筒,好半晌,他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

  “你……去哪兒了?怎么不在家?”

  聽到是薄南辭的聲音,沈襄心里悄然涌上暗喜,她恍了恍神才回答:

  “你回去了嗎?”

  “嗯,回來了,看到你不在房間里,我問阿香,她也不知道你去了哪,所以,我打電話問問,畢竟,這么晚了……”

  一連串的解釋讓沈襄心里的竊喜一點點消失。

  太晚了,怕她出事,而這份擔憂,不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只是一個丈夫對一個妻子,不過一份責任與道義罷了。

  沈襄語氣冷下來:

  “你先睡,我有點事,過會兒就回來。”

  薄南辭說了聲‘好’,沒再多說,掛了電話。

  沈襄聽著電話里嘟嘟嘟的忙音,心里的失落越發濃烈,陸執言見她神情無比失落,猜測是薄南辭的電話,薄南辭失憶,不記得沈襄了,會對沈襄說什么話,陸執言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陸執言:

  “襄襄,人沒了記憶,就像是個木頭人,不用去計較那么多,即便是傷害了你,他也是無意識的,我不是幫薄南辭說話,等他恢復記憶那天,他一定痛哭流涕今天這樣對你,到時,我幫你修理他。”

  沈襄吸了吸鼻子,輕輕‘嗯’了聲。

  叮的一聲,電梯抵達底樓,密閉房間里,一片漆黑,黑暗中,有抹模糊的物體蜷曲在地上。

  聽聞門響,不明物體發出響聲,而空氣里也發出清脆的嘟嘟嘟聲。

  啪。

  天花板壁燈燈光灑下,漆黑的房間頓時明澈大亮。

  沈襄看著不明物體的臉,漂亮瞳仁瞇了瞇,涼煜頭發凌亂,嘴巴封了黑膠布,他立在燈光下,五官幾經扭曲,一臉兇神惡煞,瞪著沈襄的眼睛像是來自地獄索命的修羅。

  身上僅著一件白襯衫,衣袖卷起,露出一截麥色肌膚,灰褲腿上的油漬看得清清楚楚,腳上沒穿鞋,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到極點,讓他最沮喪憤怒的是腰間那根鐵鏈,鏈子的另一端連接了枚炸彈器,炸彈器捆綁在窗戶上,只要他稍微有動靜,鏈子就會甩動,儀器就會感受。

  儀器盤上紅色數字正在跳躍。

  涼煜瞥了沈襄一眼,目光久久落到紅色儀盤上,額頭細汗越集越多,似乎大氣都不敢出,等他平靜了,儀盤上的紅光熄滅,他才狠狠松了口氣。

  從涼煜疲倦的神色能看出他受此折磨已有好長一段時間。

  不定時生活在恐懼里,讓他根本不敢亂動,亂動一下就得面臨灰飛煙滅的危險。

  剛剛,若不是沈襄與陸執言突然推門,涼煜受到了驚嚇,或許,他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涼煜很可憐,但是,沈襄不是圣母,某種意議上來講,沈襄挺恨涼煜的,若不是涼煜,薄南辭不會出事,更不會失憶。

  沈襄神色冰冷,她問涼煜:

  “告訴我,薄南辭是不是被你與倪鴻聽陷害的?”

  沈襄補了句:

  “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涼煜像是故意與她作對,先是點頭,后又輕輕搖頭。

  沈襄沒心情與涼煜廢話,她沖過去,揪住涼煜衣領子,因為沈襄動作過激,拉扯到了鏈子,炸彈迅速感受,剛熄滅下去的紅色又亮起來。

  沈襄不管不顧,沖著涼煜吼:

  “涼煜,若你不說,我立刻引爆它。”

  沈襄指著紅色儀盤,咬牙:

  “大家都不要活。”

  陸執言上前,伸手撕掉涼煜嘴上的膠布。

  涼煜喘了幾口粗氣,開始回擊沈襄:

  “沈襄,你憑什么說薄南辭是我與倪鴻聽害的?有證據嗎?”

  涼煜料定沈襄并沒證據證明是他與你鴻聽陷害薄南辭。

  所以,才敢這樣有恃無恐地反問。

  沈襄目光瀲艷,她嘴畔的笑涼嗖嗖的,像毒蛇吐著信子:

  “涼煜,我是沒有證據,你也不可以不用告訴我,到底是誰讓薄南辭失憶的,我們只能魚死網破了。”

  沈襄說著,從兜里摸出遙控器。

  涼煜咬唇,腥味彌漫整個口腔,他吐了口氣,一臉邪笑,眼睛死死盯著沈襄手里的那團小黑色方塊,剛剛,他還生活在恐懼里,而現在,被沈襄這樣一威脅,涼煜覺得自己骨子里的傲氣出來了,一副誓死如歸的氣勢:

  “沈襄,我不是嚇大的,死前,能拉幾個墊背的,我涼煜這輩子也是值了。”

  “嘴還真挺硬。”

  陸執言上前就是狠厲一耳光,打得涼煜嘴角都流出了血。

  涼煜舌尖抵了下腮幫,大笑一聲,低頭啐了口血痰,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架勢。

  沈襄氣得發瘋,見用死威脅不了涼煜,沈襄收了遙控器,伸手捏住涼煜的下巴,從兜里摸出一瓶藥水:

  “涼煜,這瓶藥叫忘川,喝下去,你會忘記你心愛的人,你不愿意說,我也不免強,呵呵,把它喝下去,你也嘗嘗忘記心愛之人的痛苦。”

  涼煜死死咬住牙關,沈襄手里的藥水灌不進去。

  陸執言上前幫忙,他與沈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藥水給涼煜灌下去。

  涼煜喝下藥水,倆人退開。

  涼煜半跪在地,好不狼狽,喘著粗氣,眼睛狠狠瞪著沈襄與陸執言,而他身后的炸彈儀盤因這番折騰紅色亮了又熄,熄滅又亮起,最后,紅色撲閃,一直不曾熄滅下去,涼煜回頭,盯著那抹不停閃動的紅色,嘴角勾著一抹了然于心的笑:

  “陸執言,這枚炸彈是假的,不過是用來嚇唬老子,可惜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死又有何懼,十八年后又是一條漢子。”

  “行。”

  陸執言點頭,他打了個響指。

  馬瑞立刻進來,得到命令,馬瑞立刻拆換炸彈。

  涼煜表面說不怕,當馬瑞撤換完炸彈時,心里還是像雷鼓在敲。

  剛剛那枚讓他恐懼了十幾個小時,沒想是個假的,現在這顆,他不敢保證是假的了,涼煜心里的恐懼似野獸張了血盆大口。

  還有剛剛的忘川水,腦子里驀地閃過與楊盼盼在一起的時光,盼盼在他身下綻放的畫面,盼盼的美艷,盼盼的嫵媚,盼盼柔軟無骨的身子,他可以姿意將她彎成各種角度……停,涼煜命令自己不能再想了。

  門砰的一聲關上。

  房間里,頓時又漆黑一片,涼煜獨自一人在寂靜的黑夜,悲涼的角落,獨自啃舔傷悲。

  他命令自己不能忘記盼盼,盼盼是他一生中黑暗里唯一的一束光。

  回去的路上,陸執言問沈襄:

  “涼煜吃的真是忘川水?”

  沈襄牽唇狡笑:

  “哪里有那種水,只是一瓶白開水兌了醋,我不過是想嚇嚇他,可是,涼煜不是孬種,嚇不了,舅舅,得把盼盼趕緊找回來。”

  想要撬開涼煜的嘴,盼盼是沈襄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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