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辭從病房退出來之后，坐電梯去了五樓，精神科。
之前白景庭說過一次，勸他去精神科看看。
當時只以為對方在罵他，今天發生這種事，他才意識到有多嚴重。
這家醫院，有他的股份。薄南辭這張極具辨識度的帥臉，一進去就被認了出來，值班護士趕忙叫了科室主任出來。
“黃主任，薄總來了。”
薄南辭之前在黃主任手中，查出來了抑郁。醫生按例開了藥，但告訴他心病還需心藥醫。后面薄南辭沒有再來問過醫，看來是找到了那枚心藥。
“薄總，好久不見，您這趟是來復查的？”黃主任問道。
兩人來到辦公室，薄南辭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他說到自己回過神來，看到手正掐在沈襄脖子上時，瞳孔猛然緊縮了一下。悔恨的眼神，從眸子中流露出來。
“我一點也不想傷害她，但是我失控了，掐住她脖子的時候，我一點意識都沒有。”
黃主任聽到這些，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薄總，你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診斷出了抑郁癥嗎？現在我懷疑，你的病情惡化，已經朝著躁郁癥的方向發展了。”
聽到躁郁癥三個字，薄南辭瞬間臉色都變了。
“你是說我得了這個病，才會失控，差點錯手害死我的妻子？”
黃主任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病人在發病的時候，意識混亂，根本無法主宰自己的軀體。”
辦公室里，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這病，能治嗎？”半晌，男人才緩緩問道。
“當然能治，但根據病情的輕重程度不同，治療的周期也不同。”黃主任本著科學的態度回答。
“那我在病好之前，還會傷害她嗎？”
掐住沈襄脖子那一幕，像枷鎖一樣，緊緊套在薄南辭身上。
生病的人行為不可控，他真的很怕哪天又病發，又做出這種傷害沈襄的事情。
“薄總，你先別著急，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個檢查，方便我仔細研究你的病情。”
用檢查結果說話，才是最精確的。
薄南辭點頭，整個檢查過程非常配合。像個傀儡娃娃一樣，任由醫生護士擺布。
包括醫生讓做了一些測試的題，其中有一些很幼稚的，他都一絲不茍認真答了。
整套檢查下來，薄南辭后背憋出了一層淋漓的汗。
他在緊張，同時也很害怕。
害怕變成一個六親不認的怪物，永遠失去沈襄。
而另外一邊，沈襄在病床上輾轉反側。人在驚悸之后，體力驟減。
她在軟乎乎的病床上躺著，鼻尖縈繞著花香，沒多久就困了。
但一閉上眼，腦海中就馬上出現那些噩夢般的場景。
窒息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咽喉之上，身體困頓的要命，卻根本睡不著。
咚咚咚。
正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居然還響了起來。
“誰？誰在敲門？”
沈襄嚇了一大跳，緊張地縮進被子里，渾身止不住的顫。
“襄襄，是我，我是白景庭。”
門口傳來白醫生的聲音。
沈襄這才松了一口氣，此時她額頭上已經結了一層薄汗。
“白醫生，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是阿香給我打的電話，說你過來醫院檢查了，讓我來看看。”
發生了那種掐脖子的事情，薄南辭又蠻橫將她帶走。阿香被留在家里，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打不通沈襄的電話，無奈之下，只好求助于白景庭。
“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又來醫院了？”
白景庭在這個醫院有熟人，既然能查到沈襄的病房，自然對她的病情了如指掌。
但是這種揭人傷疤的事，他不愿意去做，所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滾燙的熱淚從眼角流下來，沈襄什么都沒說，只是一個勁的哭。
害怕和恐懼籠罩了她。
白景庭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的不得了，安慰道，“沒事了，沒有誰能夠傷害你。”
沈襄點頭，仍然在流淚。
哭，是一種很好的發泄方式。沈襄哭著哭著，耗干了身體的力氣，居然神奇的睡著了。
白景庭幫她蓋好被子，他站在床邊，看到女人巴掌大的小臉上，眉頭緊皺，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巧這個時候，薄南辭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黃主任讓他暫且等一等。他一邊想陪著沈襄，一邊又想遠離她，怕一個失控又對她做出不好的事情。
但還是忍不住靠近，一走到病房門口，就忍不住想進來看看她。
“白景庭，你怎么在這兒？”薄南辭沒想到會在病房里看到其他男人。
心中的怒火，又蹭的一下躥了起來。他驀然握緊拳頭，心中的煩躁和郁悶達到頂峰。
他好想將拳頭砸到白景庭的臉上，借此發泄怒氣。
“襄襄睡著了，你要發瘋出去發。”白景庭帶頭往外走。
薄南辭攥著拳頭跟著出去，一出門，他就揮動右手朝著白景庭砸了過去。
白醫生反應敏捷，側身躲了一下。堅硬的拳頭擦著他的顴骨，揮了過去。
“薄南辭，你他媽是不是瘋了？”白景庭摸了一下刺疼的顴骨。
薄南辭被戳中痛處，掄起一個拳頭又揮了過來。
這一次打的又急又狠，白景庭沒有躲過去，被打中了肚子。
他疼得悶哼一聲，汗都出來了，“我看你就是瘋了，別以為我不知道襄襄是怎么住院的，你差點把她掐死了！”
“她都告訴你了？”薄南辭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困獸，他受不了心愛的女人，向別的男人尋求幫助。
“對，她什么都告訴我了，”白景庭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種心思，故意歪曲了事實，“我早就告訴過你，你精神狀態不太正常，你為什么不早做打算？”
“我和襄襄的事情輪不到你管，你趕緊滾！”薄南辭眼睛又紅的快要泣血，又有犯病的征兆。
兩人在外面大吵大嚷的聲音，成功吵醒了病房里面的沈襄。
光是聽到薄南辭怒吼的聲音，她就止不住發抖。
被子下的身軀顫抖著，柔嫩的五指害怕地絞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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