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蕭一把掐住少女的脖子,嘩啦一聲將人拉到跟前,沈冬素的身材嬌小,才到他的胸膛。

  為了與之平視,凌墨蕭直接將人提起,沈冬素的腳在水中亂彈,手拼命去扒拉他的手。

  兩人近在咫尺,鼻尖都要碰到,凌墨蕭的雙鳳眸漆黑如同深淵,聲音冷的仿若冰墜: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知道本王中了寒毒?”

  沈冬素示意他松開,否則自己沒法回答。

  凌墨蕭將人重重地往池子里一甩:

  “說!否則,本王立即殺了你!

  你的兄長,你的家人,都難逃一死。”

  沈冬素暗罵一聲封建社會沒人權,揉著脖子道:

  “因為我是醫師,你已毒入骨髓,影響下肢,脈都不需要把,望、聞便知是中了天下奇毒。”

  凌墨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同樣沈冬素也絲毫不畏懼地回視。

  只見他一頭烏發斜到胸前,趁的肌膚越發瑩白,明明削瘦的很,竟然還有腹肌!

  他低身捏住沈冬素的下巴,鳳眸睥睨:

  “你當本王是傻子嗎?

  小小村姑,憑望、聞便知本王中了寒毒!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意欲何為?”

  沈冬素睜著眼睛瞎扯道:“是我幼時在山里遇到個白胡子老神醫,我偷偷給他送吃的,他傳我醫術醫經。

  只叮囑我,因我命帶煞氣,不滿十六不可行醫。我謹遵師囑,至今只給我父親醫過腿。

  您若不信,可派人去打聽,我天煞命的名聲早就傳遍四鄰八野,我爹的腿沒一個大夫敢醫治,昨夜我悄悄替他截了斷肢,保住了命。”

  溫粥喂完該下猛藥,沈冬素直視他道:

  “你的寒毒應該找了無數大夫吧?如果能醫治,您也不會來這里泡溫泉緩解毒發的痛苦。

  泡溫泉是治標不治本,這水里加的藥我也聞出來了,同樣沒用。你大可跟小女賭一把,我治好你的腿,你放我兄長自由。

  這筆買賣,于你,太劃算了。何不一試?”

  凌墨蕭眼中的懷疑并未打消,他手一揮高聲道:“甲四。”

  一少年護衛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溫泉旁,他都沒有抬頭看一眼沈冬素,拱手道:

  “爺有何吩咐?”

  “她的話你都聽到,速去沈家莊查驗!

  通知丁十八,速速回府。”

  那少年離去,凌墨蕭穿好衣裳上岸,隨即派人將沈冬素關押在側房,靜待甲四回府。

  不過他還算有點良心,讓人給她準備了一身干凈衣裳和鞋襪,還給了茶水和點心。

  蜜合色的衣裙青藍色的比甲,略長,袖子要挽起來,繡花鞋的大小到是正合適。換上后沈冬素才發現,這是凌府婢女裝。

  她悄悄問送東西的侍衛:“能不能請示王爺,讓我兄長今日回府,我真的有要事找他。”

  那侍衛無奈地道:“你兄長已經在回府的路上,丁十八就是你兄長在凌府的名字。”

  沈冬素覺得自己是個取名廢,沒想到這凌墨蕭更廢!竟然直接甲乙丙丁加數字來取名。

  她好奇道:“那婢女呢?也這樣取?”

  “婢女按藥名取。”說完那侍衛鄙視地看她一眼:“你就別想了,敢進澡池子勾引爺,等著被打死吧!”

  沈冬素頓時又急又氣:“誰勾引他了?也不看看他那身板,瘦的跟搓衣板一樣,勾引他有什么用!

  我呸,我是說我才不會勾引他!我是來找我兄長的!”

  “找兄長找到爺的澡池子里?誰信啊!告訴你,以往那些不懷好意要爬爺的床的丫環,全打死了。

  你就好好想想斷頭飯吃什么,等死吧!”

  沈冬素罵一聲:

  “夏蟲不可語冰!自戀王爺養一群自戀侍衛!”氣呼呼地坐到椅子上,再不理這看門侍衛。

  卻沒發現,門外那個修長的身影。

  凌墨蕭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身材,搓衣板?!這小村姑著實大膽!

  沈林鐘回府的速度很快,待聽到侍衛跟他說,去見你妹妹最后一面,他是大哭著沖進側房的。

  進來見沈冬素好好坐在椅子上吃點心,那哭聲一下子噎在嗓子里。

  沈冬素懵懵地咽下紅豆糕問道:“哥哭什么?才一天不見,想我想成這樣?”

  沈林鐘:“……他們說你快死了。”

  沈冬素滿頭黑線,狠狠瞪了那侍衛一眼,然后啪的一聲用力關上門,拉著兄長到屋里,小聲跟他說了事情經過。

  沈林鐘在聽到父親的腿保不住之時,眼眶就紅了,待聽到是她做的手術,眼睛又瞪的老大,幾次要插言都被沈冬素制止。

  直待她一口氣將整件事說完,沈林鐘的張大的嘴巴就沒合上:“你說你會醫術?”

  “沒錯!你記得小時候有段時間我天天偷吃的,被咱奶逮住了暴打。”

  “你那不是偷給馮文生吃嗎?他那段時間病了,家里又沒米揭鍋,都是你拿豆菽救濟。”

  “才不是呢!是給白胡子老爺爺吃!所以他才教我醫術。

  你記得有段時間我天天哭嗎?就是因為學不好,急哭的。”

  沈林鐘小聲嘟囔:“明明是你打小就愛哭……”

  “你說什么?”

  “我說哥相信了,你會醫術,救了爹的命。那他們說你馬上就要死了,是怎么回事?”

  等聽沈冬素說完經過,沈林鐘嚇的臉色蒼白,原地轉圈:“這可如何是好?哥去求情,求爺饒你這一回!”

  沈冬素無語地道:“哥你是沒聽全嗎?我已經和王爺做好交易,我治好他的腿,他放你自由。”

  “哥不要自由也沒什干系啊!爹養身體需要銀子,馬上要進冬,修房子也要銀子。這十兩銀子就留著家用,不用管我!”

  沈林鐘非常后悔,昨天應該再多叮囑妹妹一句,千萬別來贖他。

  時間緊迫,沈冬素沒時間跟他再多廢話,急問道:

  “我今日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哥,昨日我落水,你救我上岸,可曾在河邊看到旁人?”

  沈林鐘見她說的鄭重,回憶之后堅定搖頭:“沒看到旁人。”

  “那腳印呢?除了我的腳印,有發沒有看到旁的腳印?”

  “當時你在水里翻騰,我哪里還有心思去看腳印什么的,一個猛子就扎下去把你撈起來。

  到底怎么了?難道你落水還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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