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官絲毫沒有理會波多西斯。
“主人說過，主人的土地上，只有主人的律法能夠審判主人的屬下。”
“任何人，哪怕是帝國，也無人可以對主人的臣民進行審判。”
“我身為這里的守衛官，也是這里的執法官。”
“按照主人的律法，他無罪！”
“斃殺侮辱主人的蠢貨，他應該得到獎賞！”
“來人，記錄下來，他殺死了侮辱主人的外來蠢貨。”
波多西斯頓時目瞪口呆。
奴隸，什么時候有這么牛逼了？
在自己的領地里，奴隸看到領主，哪一個不得立刻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別說說話，更別說反抗。
至于說反殺貴族，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今天，他看到了！
這些人，說是自由人，實則，幾個月前，他們都是奴隸！
包括軍隊中，哪怕是軍隊的諸多高級軍官，包括皇族的高級軍官，也基本都是戰奴。
只是他們是比較有用的戰奴罷了。
守衛官冷冷看向波多西斯：“你還有什么疑問？”
波多西斯感覺自己手心全是汗水。
今日難了。
這個時候，使者團里，一個人突然說道：“你殺了我們的人，就不怕我們回去，不給你的主人送去任命書？”
“就不怕我們回去說你們的壞話嗎？”
守衛官嗤笑一聲：“我們的主人，是靠著帝國的任命書才成為王的嗎？”
波多西斯猛然心里一個激靈，對啊。
人家科埃利奧王，是靠著什么成為王的？
是靠著自己強大的實力，讓帝國都無奈的實力。
這才成為王的。
一個靠著自己實力成為王的人，帝國的所謂任命，其實不過是一個遮羞布而已。
而且，那不是人家科埃利奧王的遮羞布，是帝國的遮羞布。
若是不去送，丟人的是帝國。
“都閉嘴！”
“帝國有令，跨過大河橋，就是科埃利奧王的領地。”
“科埃利奧王的領地，任何律法都要讓步于科埃利奧王的律法。”
“我們只是來送信的，不是來這里找事情的。”
“想死的，可以自己原路返回。”
“繼續執行任務的，跟我留下來。”
波多西斯臉色陰沉的低喝一聲。
他很清楚，若無守衛官的幫助，他們連下一個城鎮都到不了。
而這里，是科埃利奧王的世界！
這里的人什么樣，和他們無關。
他們，不再是自己的領地里那樣的奴隸了。
這里的人，本質上來說，是奴隸，但是他們的精神氣質，卻甚至連一般的貴族都比不上。
比如這個守衛官，波多西斯伯爵如果不問，還真的看不出他曾經是一個奴隸。
這人談吐得體，十分有氣質，甚至比他這個伯爵都不差了。
聽到波多西斯的話，其他使者立刻閉嘴。
誰都清楚，對方敢殺闞迪拉，那對他們也一樣。
除非自己不想活了，故意去激怒對方。
一場也算是歡迎宴，不歡而散。
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波多西斯很是郁悶。
其他人很快匯集到波多西斯的房間。
一行十二人，好容易熬過大河橋，一個沒少。
卻因為在這里，居然被人殺了一個。
其他人心里也都不舒服。
“大人，我們怎么辦？”
“這個科埃利奧王……”
波多西斯立刻喝道：“你閉嘴！”
“科埃利奧王也是你能說的嗎？”
“那是王！”
“僅次于帝國皇帝的王！”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男爵，有什么資格對王說三道四？”
“既然你認為你是貴族，貴族最基本的禮貌你都沒有了嗎？”
那個人當即臉色尷尬無比。
對啊，人家不管如何上位的，人家現在都是王！
“還有，剛才的事情，都給我咽到肚子里。”
“王的領地內，他就算封一個奴隸為公爵，那這個奴隸就是公爵，容不得別人插嘴。”
“王任命這里的軍官，雖然沒有爵位，但是也是尊貴的大人。”
“領導五千人精銳軍隊的人，你們這些皇城里的男爵，誰有資格？”
他們和偏遠領地的男爵可不一樣。
偏遠領地的男爵可能爵位和他們一樣，但是人家動輒能擁有幾十萬奴隸，大片大片的廣袤領地。
可他們這些皇城內的男爵，能有個幾萬畝土地，幾千個奴隸，就算不錯了。
這就是偏遠邊境和皇都的區別。
但是不可否認，真正能夠在偏遠邊境的男爵，都是真正有實權的，他們的地位比普通的帝都男爵，可是高了不少，甚至比帝都的伯爵都要高。
不然，如果帝國需要，你能一次拿出數萬甚至更多的戰奴嗎？
你不能！
可人家邊疆男爵能。
你能一次拿出供應數萬人的糧食嗎？
你不能！
可人家邊疆男爵能！
就算是波多西斯伯爵，都不敢在這樣的男爵面前亂說話。
人家有錢有糧有槍啊。
波多西斯伯爵，也不過領地十來萬畝，一共才不到一萬奴隸。
若是要他拉出五千精銳，他都做不到。
“別忘了，什么叫做邊疆男爵和帝都男爵。”
“身為帝都男爵，自己都清楚自己的爵位是怎么來的。”
“更不要說，邊疆王！”
波多西斯甚至自己都想去邊疆當一個男爵。
“莫說這些區別，就算沒有這些區別，邊疆王實力有多強？”
“不要自己作死，我們老老實實遵守他的律法，完成任務，就是我們唯一的事情。”
“接下來的路上，誰敢給我做出讓我不高興的事情，我不介意把他丟到風雪中自己回去。”
所有人當即打了個激靈。
這南部邊境的風雪中……丟到風雪中自己回去？
那不是回家，那是回老家：死人的家。
所有人都老實下來。
波多西斯不耐煩的擺擺手：“都滾回去好好休息。”
“三天之后，我們出發。”
“不想去的，可以自己滾回去。”
“大家都給我記好，這次出這趟任務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
當然是為了爵位！
帝國這次開出的價碼是，只要去送了任命書回來，那么，波多西斯將會被調配成為一個邊疆伯爵。
巨大的福氣。
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而其他人，升一級爵位，到子爵。
其他人紛紛走了，兩個和波多西斯很親近的人留了下來。
“伯爵大人，我們很不理解，為何邊疆的這些伯爵們，不要子爵？”
波多西斯看他們一眼：“男爵是底層最接近奴隸，能管理奴隸的人。”
“子爵管理男爵？”
“那讓伯爵管理什么？管理幾個子爵？”
“邊疆地區，拳頭大的為王！”
“伯爵手下最多十幾個男爵，何須再來一些子爵，挖走他們的好處？”
“養一個子爵，要多少領地，多少私人奴隸？”
他們當即無語了。
這是違背帝國爵位系統的……可誰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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