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
葉飛心中有些懷疑，是不是大長老那些人故意放出來的消息？
根據剛才與大長老和執法長老的聊天來看，鬼母的所在地，很大可能就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
那兩人，有這種魄力。
但越是如此，葉飛越覺得大長老等人的恐怖。
“說說，在哪兒？”
葉飛漫不經心的問道。
肖雨坐了下來，卻沒有立即說，目光死死盯著葉飛，道：“你真會這么好心？萬一找到鬼母，你過河拆橋怎么辦？”
這賤人倒還沒那么蠢。
葉飛淡淡道：“你想怎么做？”
肖雨一字一頓的道：“我要與你簽訂死靈契約。”
葉飛漫不經心的道：“若我不呢？”
肖雨攤了攤手，道：“那我拒絕合作。”
葉飛十分坦然的道：“你倒是打算得挺好，既然你不放心，那行，咱們簽訂死靈契約。”
肖雨心里松了口氣，鬼母的消息，是她直接找到冷月長老問的，然后對方提醒她，想要跟趙臥龍合作，得長個心眼兒，最好簽訂死靈契約。
既然趙臥龍愿意簽訂死靈契約，那說明對方只是想借助她來找到鬼母。
肖雨割破手腕，而后起誓道：“我肖雨在此起誓，與趙臥龍合作，絕不背叛趙臥龍，絕不殺害趙臥龍，我愿簽訂死靈契約。”
葉飛同樣割破手腕，道：“我趙臥龍在此起誓，與肖雨合作，絕不背叛肖雨，我趙臥龍絕不殺害肖雨，我愿簽訂死靈契約。”
兩人手腕的鮮血碰在一起，血液融合在一起。
頓時間，一團黑色的霧氣從地面出現，他們兩人的血液消失在黑霧之中，冥冥中仿佛被什么東西認同。
葉飛心中安安冷笑，簽訂死靈契約，你就覺得自己不會死了嗎？我不殺你，可不代表別人不殺你。
肖雨深深吸了口氣，道：“鬼母在含陽宮，那里是她以前的行宮，在常羊山。據說那個地方，曾經有一個很強大的存在戰死，腦袋被人砍掉變成了常羊山。
“尸體萬年不腐，最后出現異變，死氣彌漫開來形成禁區，形成死亡大道，才有了如今的死靈界。他的尸體中，孕育出了死靈之主。”
“還有這樣的傳說？”
葉飛一愣，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肖雨繼續道：“所以那個地方，是死靈界的源頭。你若沒有一定的把握，我建議還是不要去那個地方，那是死靈界最詭異的地方之一。”
葉飛冷笑一聲，道：“既然想獲得強大的力量，還懼怕詭異？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出發。”
肖雨深深吸了口氣，到了這一步，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不想當工具，只能搏一把。
肖雨離開后，葉飛開始翻看大長老袁榮給他的修行感悟，那塊白骨中，記載著很多死靈界強者對修行的理解。
“大道不是唯一，每個人皆可修煉出大道。生命大道是諸天萬界最根本的大道之一，有生便有死，于是又有了死亡大道。這兩條根本大道，貫穿諸天萬界，并非人間與死靈界所獨有。
“生死是生靈之基礎，陰陽相離，五行定形，于是有了陰陽、五行大道……修士感悟其法則，掌握其力量，便能走出自己的道……”
這是一位死靈界大能的感悟，旁邊是大長老的介紹。
“陰陽道人，蒼羽大帝麾下，走出陰陽大道，被稱為陰陽道主。是最有希望成帝的人之一，可惜那個時代獨屬于蒼羽大帝，只能一人成帝……”
陰陽道人？
這不是用神農鼎鎮壓了鬼母的那位存在嗎？
里面居然還有他的感悟。
葉飛心中疑惑不解，繼續往后看：“昔日，死靈之主、蒼羽大帝、陰陽道人等一眾強者論道，留下各自感悟以供后人參考。昔日的強者互相雖為敵人，卻互相惺惺相惜，有段時間他們曾放下各自身份坐而論道……”
還能這樣？
葉飛心中感慨一聲，荒古時代，究竟是怎樣一個時代？
敵人之間也可以坐而論道，留下自己的感悟。
那些人的胸襟，實在令人佩服。
若不是處在敵對陣營，他們會成為至交好友吧。
葉飛搖了搖頭，他可做不到這一點，只要是敵人，他覺得都該死。
葉飛繼續往后看。
“蒼羽大帝說，荒古時代之前有著一段極長的黑暗時代，不知道有多少年。諸天萬族曾經滅絕，生命大道重新演化出生靈，為了求存，于是各組強者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中，感悟出不同的大道。本方世界，疑似是一方大世界破碎之后的碎片，大道不全……”
葉飛越往后看越是心驚，這些人的論道，也不是單純的論道，而是各自分享消息。
葉飛推測，當年或許他們各自發現了一些東西，但各自掌握的信息無法窺探世界全貌，所以才有了一場論道，實際上是信息共享。
旁邊，又有袁榮的注解。
“當年各族絕巔存在，始終無法踏出成帝的最后一步，所以決定進行論道，能否成帝看各自造化。
“后來蒼羽大帝率先成帝，鎮壓萬族，踏平禁區，封印不祥。之后，他又以大帝手段，截取成帝契機，融入帝玉之中。”
在這之后，就沒有其它信息了，看的葉飛抓耳撓腮，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沒了。
蒼羽大帝如何成帝的？
后面鎮壓不祥，踏平禁區之后，又去了哪里？
葉飛不斷往后翻，可惜只有這么一段屬于蒼羽大帝，荒古時代的那些強者們最后發生了什么，上面也沒有記載。
只有一句話：“荒古時代的終結至今是個謎，那是最璀璨的一個時代，卻不知道最后發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終結了，強者們不知所蹤。”
“……”
葉飛一陣無語，這不是和亂古時代差不多嗎？
亂古時代最后發生了什么，現在也不知道，所有的信息全部消失不見。
帝族和皇族那些勢力，號稱是上古時代的繼承者，但實際上根本沒什么關系，就是繼承了一些力量，跟死靈界這邊差不多。
“真是奇怪，每個時代結束，都像是被抹掉了一般，只知道那個時代存在過，卻沒有具體的信息。”
葉飛眉頭緊皺，上古時代又叫亂古時代，最后的終結與荒古時代如出一轍。
大長老最后寫下一句話。
“吾當年繼承前輩力量后，曾離開死靈界，走遍世界各地，挖掘一千座古墓，九死一生，才匯總一些信息。
“人族守夜者一脈雖未斷絕傳承，卻不知守夜者的職責所在。吾曾在那個地方挖掘一座古墓，其中就有守夜者的記載，才知道每當一個時代終結之后，便會出現守夜者，開啟下一個時代。可惜今日的人族已不是曾經的人族，新法時代開啟后，人間只剩下生命大道，其余大道全部崩壞，無法存在。
“如今人族唯一的力量來源便是生命大道，而生命大道被攫取這么多年，近乎干涸，有崩壞的跡象。萬道枯竭，形成枷鎖，無法掙脫。
“帝族的功法來源詭異，絕對不是吾所知道的亂古時代的帝族功法，似乎與那個地方有所聯系，但具體沒有證據，只是吾之猜測。
“人間已經淪為魚塘，只是不知道幕后主謀是誰，生命大道枯竭，疑似也與那個地方有關。那個地方極其詭異，不可直呼其名，否則它就會出現在你身邊。”
又是那個地方？
葉飛疑惑不解，那個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在江城的時候，趙老爺子就說那個地方的名字不能提及，后來孔老頭和韓獄長也說那個地方的名字不能提及。
究竟是什么地方，會詭異到如此程度，提個名字都會出現問題？
“死靈界力量的復生，似乎也是受到那個地方的影響，守夜者是專門既是時代的開啟者，也是對抗那個地方的存在。
“可惜如今的守夜者只有人族還有傳承，但缺失太多，也并不清楚自己的職責。新法時代，實際上是最絕望的一個時代，沒有前路，沒有大道，缺失力量來源。
“現如今所有的力量，只是來自于對以前兩個時代殘存力量的繼承，這是走不遠的。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時代，反倒是市井小民渾渾噩噩，不知這些，幾十年人生，無憂無慮，令人羨慕。越往前走，實力越強，便越會絕望。”
看完大長老袁榮的一些記載，葉飛只覺得毛骨悚然。
他有些能理解，袁榮和冷月等人，為何會對他說那樣一番話了。
因為在他們那個層次，感受到了無邊的絕望，所以沒必要打壓誰，他們想盡快培養出幫手，看能否有一絲希望。
“這些消息，三皇他們知道嗎？韓獄長他們知道嗎？”
葉飛不禁產生這樣一個想法。
不過，這大長老袁榮，倒是跟師父一樣，四處盜墓。
如果這兩人碰頭，估計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要是師父還活著，估計能解開自己很多疑惑。
可惜，這個世間再也沒有陳老頭了。
想到這里，葉飛就更加憎恨陳老頭的那些叛徒弟子。
關于老爸的記憶，對葉飛來說大多數已經有點模糊了，找到老爸只是他的執念，他想弄清楚當年一些事情的執念。
老媽出事后，他被秦玉龍和肖雨陷害進監獄，是陳老頭手把手教他本事，雖然教的時候沒那么靠譜，可他心里把陳老頭當成除老媽外的第二個至親之人。
對他來說，為這兩人報仇，是他一心想要變強的最大動力。
“真是頭疼。”
葉飛揉了揉眉心，又轉念一想，覺得他有點杞人憂天。
這些事情與他又有什么關系？
只要報了仇，愛咋咋地，和他關系不大。
天塌了，又不需要他去扛。
他只需要守護好自己在乎的人就行了。
何必去想那么多？
說句不好聽的，他就算想操那份閑心，也沒資格，至少也得到大長老袁榮的那種級別才行。
還是太遙遠了。
葉飛搖搖頭，甩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繼續往后翻看。
第二天，葉飛與肖雨出發前往常羊山。
死靈界大陸東北，是茫茫一片大海，終年被黑色霧氣籠罩，被稱為死亡之淵。
南方鬼王云媚所在南域的那條黑水河，便自南向北流入死亡之淵。
“死亡之淵，除了大長老之外，其余鬼王沒有人敢輕易涉足，容易迷失其中。”
肖雨說著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實際上都是執法長老冷月專門告訴她的。
“常羊山就在死亡之淵中，鬼母的轎子，可以橫渡死亡之淵。”
葉飛淡淡道：‘說了這么多，你是想說只有你才能準確找到常羊山吧？想要離開常羊山，也只有你能做到對吧？”
被葉飛揭穿心思，肖雨理所當然的道：“所以，你若想在這里害我，那你可想清楚了。只有死靈之體，才不會在死亡之淵中迷失，才能找到常羊山。等得手后，你想離開常羊山，還得靠我。”
葉飛嗤笑一聲，道：“放心，既然簽訂了死靈契約，對你出手那是找死。”
肖雨心中惱怒，但她不敢激怒趙臥龍，只能用這種方式提醒，告訴對方她的重要性。
到了黑水河岸邊，肖雨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白骨舟丟進黑水河。
白骨舟迎風見長，瞬間變成一座白色巨舟。
“這白骨舟，是黑水河中的尸骨煉制而成，可在死亡之淵穿行。其余一切法寶，在死亡之淵中都會沉沒。這是執法長老給我的。”
說著，肖雨臉上產生一絲優越感來，似乎是在故意炫耀。
想以此證明，她才是大長老那群人最看重的那個，趙臥龍和她相比還差得遠呢。
不然怎么什么都沒給趙臥龍？
白骨舟的速度極快，順著黑水河一路往死靈界東北方向飄去。
讓葉飛有些詫異的是，這白骨舟竟然還能縮地成寸，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
周圍出現各種各樣的的奇異顏色，極其絢爛。
肖雨嚇得臉色慘白，緊張的道：“執法長老說，千萬不要觸碰這些東西，這是空間壁壘，一旦觸碰，我們會被空間亂流攪碎。”
看來，冷月他們對肖雨還挺關心的。
還好自己在圣宮中沒有動手，否則真得死在那里。
沒用多長時間，當周圍那奇異絢爛的顏色消失時，白骨舟已經出現在一片蒼茫大海之中。
黑色的霧氣彌漫在海面上，十步之外已看不清。
舟頭亮起一盞綠油油的燈籠，驅散黑霧。
這里，便是死亡之淵了。
肖雨低聲提醒道：“在這里，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理會，最好封閉感官。”
話音剛落，就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葉天君，葉天君，葉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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