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側傳來聲音，顧言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地將微微發抖的右手，往角落里藏了藏。
與此同時，腦海里媽媽的聲音也消失了。
顧言眨了眨眼睛，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了一點。
感覺自己心情平復了下來，顧言才抬起頭望著沈意，問：“你下課了？”
沈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下午5點35下課，現在已經快6點了，顧言為什么這么問？
他沉默了一瞬，才回答：“嗯。”
“什么時候睡醒的？”沈意將手里給顧言帶的晚飯，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面。
“謝謝。”
顧言望著面前桌子上的晚飯，“……前不久。”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醒的，好像是四點，又好像不是。
他忘了。
沈意沒再問，“不知道你想吃什么，給你發的消息你沒有回，我就隨便買了幾樣。”
那個時候，自己可能在發呆，沒有看到消息，顧言眼里閃了閃。
見顧言一直都沒有動作，沈意靠近了一點，幫他將塑料袋解開，將里面打包好的水餃什么的，一一擺在桌面上。
“謝謝。”
顧言用力張了張自己藏在角落里，依舊有些發抖的右手。
攥緊——張開——攥緊——張開
如此反復幾次，直到它恢復正常了，顧言才抬起右手準備吃晚飯。
可能是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原因，顧言拿著筷子的手有些不穩，他夾起的水餃掉落在了袋子里。
顧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了僵。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沈意，看見了這一幕，他的眼神一凝。
當沈意再仔細看的時候，顧言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正小口地吃著水餃。
沈意很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看錯，對于剛剛那一幕，他莫名地有些在意。
沈意思考了片刻，然后問顧言：“剛睡醒手上沒有力氣嗎？”
他開玩笑道：“筷子都夾不穩了。”
“嗯。”顧言低著頭，沒有看沈意，他偷偷捏緊了手里的筷子。
顧言的反應很是奇怪，特別是自己剛剛喊他，他偷偷將右手往旁邊藏的動作。
但沈意想不通這是為什么。
就在這時，桌面上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顧言看了一眼沈意，接著他拿著手機走到陽臺。
望著界面片刻，顧言才按下了接聽。
還沒有等他說話，電話那頭的宋晚秋在電話接通的下一秒，就立馬著急地開口：
“寶寶，怎么一直都不接電話？”
顧言回答道：“手機靜音了，下午太困了，一直在睡覺，剛剛才醒。”
“媽媽找我有什么事情嗎？”他問。
“寶寶，聽李叔說，中午的藥你都喝完了，再喝兩天就可以不用喝了，寶寶你堅持一下。”
“嗯。”顧言的右手抓緊了手機。
“寶寶，媽媽有點不放心，你總是將我們的電話的電話記混。”
電話里，宋晚秋語氣里滿是擔憂：
“寶寶，這樣好嗎？，媽媽明天讓李叔給你帶一個手機送到學校，作為備用，以防萬一你忘記充電，手機關機了媽媽聯系不到你。”
“可以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好。”顧言抿緊了嘴唇。
電話那頭的宋晚秋還想繼續說什么，顧言打斷了她：
“媽媽，我的室友給我帶了晚餐，喊我過去吃。”
“好，那寶寶快去吃飯。”
“媽媽拜拜。”
顧言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換到左手拿著。
望著窗外的景色，顧言用力地深呼吸了幾次。
感覺自己好受了許多，他才轉身回到宿舍。
沈意已經不在宿舍了，顧言也不知道怎么了，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怕沈意會問……
顧言抿了抿嘴，繼續吃著剛剛沒有吃完的水餃……
沒過多久，沈意就回來了，他將一杯奶茶放在顧言的桌子上。
“謝謝。”
想了想，顧言還是決定收下。
見顧言又開始慢吞吞地吃著晚飯，沈意明白他是不想吃了，“吃不下了？”他問。
“嗯。”顧言不好意思地將自己沒有動過的，往左邊推了推。
沈意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只是幫他把吸管插上了……
晚上顧言睡得很早，還未到八點，他就到床上去了。
“顧言。”
沈意站在臺階上，輕輕喊著床簾里面的顧言。
沒有人回答。
沈意等了等，依舊沒有人回答。
他轉身走到了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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