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他的語氣里，帶有的關心與安慰，顧言更委屈了，鼻尖的酸澀逐漸蔓延，眼淚開始不爭氣地流出。
察覺到自己這個樣子好丑，顧言別過頭不讓沈意看見。
看見他哭了，沈意的唇瓣抿得緊緊地，心里也很后悔。
為什么要對顧言說出這樣的話，他明明知道顧言最近的情緒不好，還要逗他。
沈意急忙抽出衛生紙，幫顧言擦眼淚，“沒有抱怨你的意思，只是想逗逗你，是我說錯話了，我跟你道歉。”
顧言也就委屈那么一瞬間，哭完他就好了。
聽見沈意這句話，他紅著眼睛，啞聲說：“好。”
“對不起，我錯了。”
沈意一邊說，一邊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兇你。”
“要不要我立字據保證一下？”
“煩不煩啊你。”
顧言將他的手推開，破涕為笑。
見他笑了，沈意松了一口氣，還好不算太難哄。
……
沈意看了一眼放在他桌子上的新手機。
“剛剛為什么生氣？”
指的是不愿意接過李叔遞給他的手機這件事情。
“不想喝藥？”沈意看著他的臉。
顧言搖了搖頭。
他坐在椅子上動了動，思考了幾分鐘后，顧言才開口道：
“……我不想要，我有手機。”
“那你家里人送來手機的意思？”
“備用，”顧言抿了抿嘴，“這個手機用得太久了，媽媽擔心壞了聯系不上我。”
“這是我的第一個手機，我不想換。”
“那就不換，”沈意看了著他說：“只是萬一手機出了故障，還是要做好備份。”
見顧言立馬失落了下來，沈意提議道：“我幫你把數據轉移進去，備份一下吧。”
“你會嗎？”顧言一臉懷疑。
沈意望著他笑笑不語。
想到他是理科狀元這件事，顧言立馬閉上了嘴巴，也沒有松口答應，只是一臉猶豫地看著他。
見他這樣，沈意笑道：“放心，不會偷看的。”
“好吧。”顧言從書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密碼多少？”
“嗯？”
“鎖屏密碼？”沈意解釋。
哦，這個啊，“沒有。”顧言回道。
接著他將新手機推到沈意這邊，“給。”
沈意將手機拆出來，想了想，他問：“可以記一下你這個手機的電話號碼嗎？”
顧言看了一眼他手上拿著的手機，“隨你，我不知道號碼。”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不一定接。”
很無厘頭的一句話，沈意沒有在意，他以為顧言說的是，不用這個新手機接電話。
“沒事。”
“好了，先吃飯吧。”沈意輕輕揉了一下他的頭發，幫他夾菜。
“嗯。”
……
中午的飯菜顧言依舊只吃了一點，剩下的都讓沈意幫他分擔，只是這次顧言沒敢讓沈意嘗藥，他皺著眉，幾口將中藥喝完了。
“我幫你送下去？”沈意問。
顧言嘴里塞著蜜餞，他嚼了兩下，才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沈意提著保溫袋、保溫桶和垃圾下樓。
丟完垃圾后，他走到車子旁，伸手輕輕敲了一下車窗。
發覺是沈意，李叔連忙開門下車，“你好。”
“顧言剛喝完藥，我幫他送下來。”沈意將手上提著的保溫袋和保溫桶遞給他。
李叔謝著接過，在沈意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李叔喊住了他：
“沈同學，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嗎？”
“請便。”沈意轉身看著他回道。
“你好，我想問問我們小少爺，他最近兩天在學校里的心情怎么樣？晚上睡覺有沒有失眠？”
“很抱歉問你這么多問題。”李叔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實在是因為顧言回消息從來不提，夫人和先生擔心，又不好問。只能拜托李叔向他的朋友打聽一下。
“沒事，”沈意回答：“他的情緒時好時壞，失眠倒是沒有，他每天睡得很早。”
“好好好。”李叔連連點頭。
沈意品行不錯，之前他去醫院看望顧言的時候，就給他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再加上沈意是顧言的朋友。
李叔頓了頓，“我們小少爺脾氣很好的，只是……”
知道他有什么事情要囑托自己，沈意示意他繼續說。
“小少爺情緒不高，是因為前不久，從小陪著他長大的狗，去世了，”李叔請求道：
“要是他有時候心情不好，你，多擔待擔待，他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的。”
“嗯。”了解到了原因，沈意主動說：“我會多關注他的。”
”那真的太感謝了。“李叔笑著感謝他。
……
“怎么這么久？”
沈意下去的時間太長，見他回來了，顧言有些不高興地問。
沈意將背在后面的手伸了出來，“去給你買奶茶去了。”
“謝謝。”顧言眼睛一亮，這才原諒他。
……
*
星期三中午，李叔依舊送來了午飯和藥。
沈意幫著顧言提上去。
吃完飯后，依舊是沈意幫他送下去。
待門被關上，顧言就立馬起身跑到廁所，將剛剛喝下的藥的午飯，吐得干干凈凈。
……
沈意這次回來得慢了一點，但顧言沒有像昨天中午那樣詢問他，就連沈意幫他買的奶茶，他也不太想喝。
下午顧言還有一節課，他中午休息不了多久。
上完課后，顧言就洗漱完畢到床上休息去了，晚飯也沒有吃。
沈意喊他他也不應，要是再喊，顧言就會發脾氣，沈意只能作罷。
晚上顧言感覺有些熱，他干脆將床簾都拉開，這樣透透氣要好一些。
可能是因為那碗藥有安眠的作用，之前顧言一沾床，就會睡著。
但今天下午顧言就把藥給吐了，晚上他有些失眠。
越想睡越睡不著，顧言呆呆地望著床頂發呆，心情逐漸有些煩躁。
后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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