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漠面無表情看看松開她的手,渾身透著寒氣,“你們把公司當什么地方了?身為總監吵吵鬧鬧,就是這么給員工做表率的?”
看見陸漠,其他員工低著頭溜了。
馬淑玲理直氣壯:“陸總,我看蘇總監一早火氣挺大,好心安慰幾句,誰知道她把脾氣撒到我身上了。這里是咱們陸氏,一個外人撒潑算怎么回事?”
陸漠視線落在蘇清顏身上,想到早上她疏離的模樣,心里憋氣:“蘇總監在蘇氏怎么樣我不清楚,但是在這陸氏,人人平等,蘇總監動手打人,是不是應該道歉?”
好一個外人,好一個不知道。
蘇清顏垂在身側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如果不是馬總監無言不遜在先,我也不會動手。道歉可以,她要先跟我道歉。”
馬淑玲委屈看向陸漠:“陸總,我什么也沒說......”
“道歉!”陸漠打斷馬淑玲的話,看向蘇清顏,態度堅決。
蘇清顏不敢置信迎上他的目光,眼眶彌漫著算著,他甚至調查都沒有,直接命令他道歉。
“不道歉,馬上從陸氏離開!”
蘇清顏指甲嵌入肉里,強忍著心酸,艱難道歉,“馬總監,對不起。”
馬淑玲一臉得意:“蘇總監,下不為例哦。”
蘇清顏深呼一口氣,無意跟她多說,轉頭看陸漠,“陸總,周氏那個項目......”
“跟我來辦公室。”
陸漠打斷她的話,大步朝辦公室走。
蘇清顏盯著他的背影,心更涼了。
總裁辦公室里。
蘇清顏站在陸漠辦公桌前:“陸總,為什么要這么做?”
陸漠坐在辦公桌后面,眼瞼微垂,“我可以在離婚協議上再多補償你一部分。”
“補償?怎么補償?沒了這個項目,蘇氏下半年利潤大減,支撐其他項目很有可能后繼無力,陸總拿什么補償?陸氏嗎?”
他幫阮氏拿下這個項目,卻不知道她為了這個項目已經三個多月沒日沒夜熬著,如果失去了周氏的項目,她被趕出蘇氏事小,外婆很有可能被蘇鎮雄那個人渣拔掉氧氣管。
他怎么能這么做!
陸漠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我可以給你兩個其他項目,周氏這個,不行。”
蘇清顏想到之前周南笙和馬淑玲的話,盯著他,聲音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來,“為了讓阮箏在阮氏站穩腳跟?”
陸漠一點不意外她知道阮箏的事情。
“是。”他淡淡撇了她一眼,“阮箏這幾年都沒有參與到阮氏,她需要一個大項目證明她的能力,好跟那群嗜血的親戚爭斗。”
只有阮箏需要,她不需要是嗎?
蘇清顏五臟六腑像是被刀捅,疼得呼吸都用盡全力。
她強壓下苦澀:“沒了這個項目,我也會被趕出蘇氏。”
“離開你,蘇氏不受任何影響的話,蘇清顏,你應該考慮自己是不是太無能。”陸漠冷酷說,“周氏和阮氏已經簽約了,但是我需要你配合輔助阮箏做好這個項目。”
蘇清顏全身麻木,連一抹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憑什么?”
讓她丟了合同,還要她幫著阮箏賺錢,她過去是有多卑微,才會讓陸漠說的這么理所當然。
“如果我不答應呢?”
他是不是把她當泥人,以為她不會傷心不會痛苦?
“做好了,我另外給你兩個項目,利潤比周氏多。做不好,蘇氏的生死,與我何干?”
“陸總,夠狠。”
蘇清顏口腔里仿佛滿是玻璃碴,每個字都帶血腥味。
離開陸漠的辦公室,她在衛生間里不停嘔吐,抬頭的鏡子里照出她虛弱的面容,眼眶染上幾分猩紅。
沒事的。
不就是周氏的項目給了阮箏,不就是把她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策劃案拿給阮箏用,她熬了那么多通宵,策劃案一定沒問題。
說起來,她還賺了呢,陸漠承諾她的那兩個項目油水更多。
都會過去的......
蘇清顏洗了把臉,對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努力勾唇。
外婆還等著她接她回家。
只要她拿到陸漠承諾的那兩個項目,幫蘇鎮雄賺夠他要求的資金,她就可以接外婆回家了。
她不能讓外婆失望。
回到辦公室,她給周總打電話,不過對方已經把她拉黑了。她又給周總的助理打電話,一再表示歉意,希望周總諒解,對方表示會轉達。
她不知道陸漠用什么辦法讓周總改變主意,但明顯這鍋已經落在她身上了,不安撫好周總,蘇氏的名譽在這個圈子里會大打折扣。
掛斷電話,她把助理叫過來,讓她跟阮氏那邊對接周氏的業務,約定雙方見面商討合作案的時間。
忙了一天,中午飯也沒吃,她疲憊的靠在座椅上,手機不斷傳來蘇鎮雄的電話和短信,她不接電話,他的短信就瘋狂傳過來,大多是謾罵和危險,對待下屬都不會這么惡劣。
她看了幾條,就全部刪了,捏了捏眉心,茫然看向窗外,直到助理進來通知她跟阮氏那邊約定的對接時間到了。
她過去開會,還有一并參與策劃的工作人員,面對眾人的質疑,她硬著頭皮解釋只是資源置換,不會讓大家白白忙碌。
可是很明顯,這些人并不信她。
“這么重要的合作案就拱手讓人,總部知道嗎?蘇總監這么做,真的沒有摻雜個人情感嗎?”
“蘇總監的私人感情我們不該過多質疑,但如果威脅到蘇氏和在座的各位的利益,我們不得不說幾句。”
蘇清顏被聲討,半個多小時都過去了,阮箏那邊依舊沒有人過來。
蘇氏的人更不滿,陰陽怪氣:“就算我們聽蘇總監辯解,阮氏那邊好像不怎么領情。”
蘇清顏讓助理聯系阮氏,助理正要說話,辦公室門從外面推開,進來一行人。
“陸總和阮副總大家光臨,讓我們蘇氏這群人可真是感覺顏面有光。”蘇氏運營經理站起來呵呵笑道。
“不好意思,讓大家等久了,都是我的錯,你們別怪蘇總監和阿漠。”阮箏挽著陸漠的胳膊嬌滴滴說。
眾人沒再說他們什么,只是有人朝蘇清顏看,諷刺說,“今天我算是領教什么叫自身舔狗了,既然都到齊了,開始吧。”
陸漠一句話沒替她解釋,早知道不該有期待的。
她心底隱隱作痛,看他跟阮箏恩愛的樣子。
阮箏走過去,站在蘇清顏前面,“蘇總監,真是謝謝你這么大方,要不是你愿意讓出這個項目,我在阮氏很難立足呢。阿漠也是,讓了項目還讓你全程幫我,你不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