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穩住了心神,一本正經的看著蘇晚說道:“晚晚,你還記得那一次小景兒在侯府別苑遇刺,我當時扔出去就會爆炸,能夠把墻炸塌,把人炸傷的黑蛋嗎?”
蘇晚一雙小鹿眼亮晶晶的看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記得。謝沁潼的目的是那個東西?”
“嗯。”顧遠點點頭,應道:“那黑蛋名叫火藥,是由硫磺和硝石再加上木炭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制成,平南府這邊的山里有不少的硫磺、硝石,她就是沖這個來的。
之前我鄉試之后,咱們在府城街道上遇到的當街縱馬的二皇子的心腹陳儉,很可能也是沖這些東西來的。”
能夠配制出火藥,就意味著可以制造出熱武器,而熱武器會對這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帶來怎樣的改變是不言而喻的。
難怪這些人全都趨之若鶩。
她當初去謝家的別苑的時候,就看到了院子里那一眼從山上引下來的天然溫泉里的硫磺味特別的重。
之前去山上的時候,她也經常注意到山上有些裸露在外的石頭里能看到硝石的結晶。
這兩種制造火藥必不可少的材料,的確能讓任何一個想用武力獲得權力的人瘋狂心動。
蘇晚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目光灼灼的看著顧遠,“謝沁潼知道你手里已經有造出來的火藥嗎?”
顧遠搖搖頭,“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話,她今晚就應當已經提出來了。
從她今晚跟他說的話里面來看,她之所以拉攏他,跟林公公拉攏他的想法是一樣的。看中了他的才學,覺得他未來可期,所以提前將他拉入自己的陣營。
甚至從謝沁潼看他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來看,謝沁潼拉攏他,可能都不是四皇子或者謝太傅授意的,而是她自己的私心。
想到這個,顧遠眉心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上輩子因為謝太傅要給他和謝沁潼議親的消息傳出去之后,坊間對他們有各種各樣的傳聞,甚至不少傳聞還被寫成了話本子。
但實際上,他和謝沁潼之間除了政治上的交鋒之外,私下里沒有任何的兒女情長。
這輩子,他和謝沁潼見面次數,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五次,謝沁潼對他的好感似乎來得有點莫名其妙。
疑惑的同時,他也已經幫蘇晚擦干了腳上地水漬,自然的起身將人打橫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小景兒和顧子安兩個小家伙已經在床上占了太寬的位置了,蘇晚都只有一個角落可以躺下。
眼見著床上已經沒位置了,蘇晚想說讓顧遠要不去小景兒和安安地屋里湊合一晚上。
可她還沒開口,顧遠已經一聲不吭地把貼著她的小景兒抱到了靠近安安那邊的位置,然后他自己在蘇晚旁邊的位置上躺了下來,甚至還伸手將蘇晚撈過來,緊緊的抱在懷中。
同時,一本正經的跟蘇晚解釋道:“景兒和安安這兩個臭小子的睡相太差了,占的位置太寬,晚晚,咱們兩個擠一下。”
蘇晚:……
想跟她睡,就直接說想跟她睡,還要把鍋甩到小景兒和安安的身上,小嫩草現在也是越來越道貌岸然了啊!
夏天的時候,蘇晚睡覺不太老實,擠在一起也熱。
但冬天她因為怕冷,睡覺可老實了,窩在一個地方一動都不動,這一晚,她被顧遠抱在懷里睡得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早上。
她醒來的時候,顧遠和安安、小景兒都不在床上了,但是被窩里面還是暖的。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出被子試探了一下外面的溫度,一股寒意襲來,讓她暖和了一晚上的爪子瞬間就涼了,她趕緊把手縮進了被窩里。
又躲在被窩里面深吸了好幾口氣,她才鼓起勇氣穿衣裳起床。
剛走到堂屋,就看見蘇澤黑著一張臉從書房里走出來。
看到她,蘇澤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下了心頭的怒火,但臉色黑沉沉的看著蘇晚,“昨晚是你去把顧遠那臭小子接回來的?”
蘇晚心頭一跳。
糟了!
她把自家親哥哥給忘了!
她趕緊咧了咧嘴角,露出了討好的笑容,“五哥……”
“別叫我五哥,有了男人忘了哥,你知不知道你五哥我昨晚上在縣城找你男人找了一夜?”蘇澤的一張俊臉黑成了鍋底。
蘇晚笑瞇瞇的抓著蘇澤的手,撒嬌的搖了搖,“五哥,你別生氣嘛,我也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說著,她從挎包里摸出了一把扇子,玉質的扇骨通體溫潤,打開來之后扇面上一副墨梅圖,意境悠遠,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蘇澤看到扇子便是眼睛一亮,當即就打開看了又看,“這扇面上是吳崇恩的墨梅圖?丫頭,你可以啊,哪兒弄來的?”
“五哥喜歡嗎?”蘇晚笑瞇瞇的看著蘇澤,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喜歡就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蘇澤瞬間收起了臉上的表情,佯裝生氣的模樣,收了扇子就假模假樣的往蘇晚面前遞,“誰稀罕你的一把破扇子。”
“哦!”蘇晚失落的應了一聲,一邊伸手接扇子,一邊說道:“五哥不喜歡啊,可惜我還照著你那本扇子的樣式在里面做了個小機關。
機關里面用的針都是我仔細淬過毒的,早知道你不喜歡,我就不費工夫了。”
眼看著蘇晚真要把扇子拿回去了。
蘇澤心里一急,趕緊一把收了回去,一副傲嬌的模樣說道:“算了算了,看在你這么用心準備這把扇子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迫不及待的扇子別在了腰間,順手打了個呵欠說道:“我要去補覺了,你趕緊的該干嘛干嘛的,別來打攪哥哥。”
蘇晚目送著蘇澤回房間,見他都還沒有進門,手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按在了腰間的扇子上,不由得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她走出堂屋,就聽見院子里傳來了劈柴的聲音。
同時還有彭氏有些著急的聲音,“二哥,剛才我爹娘不是說了嗎?你昨天才起了高熱,今天病才剛剛好點,不讓你劈柴。
咱們家人本來就不少,現在又有請的長工,不缺人干這點活兒。”
彭斌的粗嗓子跟著傳進耳中,“妹子,你別跟著瞎操心,我身體都已經好全了。有勁兒著呢,你們家人多又要烤酒,要的柴火多,我幫著你們劈一點是一點。”
彭斌一大早起來就在院子里劈柴這事兒并不稀奇。
彭斌自從來干了管理藥田的活兒之后,只要是晚上沒回家,住在他們這邊的,基本上都是天剛蒙蒙亮,他就起來幫著家里劈柴了。
以前蘇晚聽村里人傳彭氏娘家兩個哥哥一個好賭,一個游手好閑,還以為彭斌當真是多懶的一個人。
相處之后才知道,彭斌的游手好閑不過是因為他胸有志向,不像普通的鄉下漢子一樣,只知道悶著頭,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侍弄家里的一畝三分地。
結果就成了長輩眼中的游手好閑,連累了名聲。
實際上彭斌這個人勤快耿直講義氣負責人,比這鄉下大多數的男人都要好很多。
彭氏見勸不動她二哥,只能悶悶的往屋里走,正好碰見蘇晚。
她像是看見救星一樣,“晚丫,你是大夫,你快去幫我說說我二哥,你說他昨天才起了那么高的熱,躺在床上人都是迷糊的,這今天剛好點兒又跑去劈柴。
待會兒出了汗,再被冷風一吹,又得了風寒,怎么辦?”
蘇晚剛才已經遠遠的看了一下彭斌的氣色,昨天的風寒確實已經好了,這肯定不是布洛芬地功效,而是師父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里的藥丸子的功勞。
她待會兒得去好好問問師父他那些藥丸子的配方。
不過,這是待會兒的事情,現在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要跟彭氏商量。
她順手拉著彭氏說道:“二嫂,二哥的身體底子好,師父的藥也好,他的病已經沒什么問題了。
我想問您另一個事兒,您覺得芬芳怎么樣?”
蘇晚這彎兒轉得太急,彭氏一時之間沒有轉過來,疑惑的看著蘇晚,“啊?”
倒是一旁的萬氏聽出味兒來了,扒拉著蘇晚問道:“晚丫,你是不是想把芬芳說給你彭二哥?”
蘇晚點了點頭,說道:“我是有這個想法。”
她有這個想法主要也是因為覺得彭斌和楊芬芳人都還不錯,而且那天彭斌在河里把楊芬芳救了起來。
雖然當時不少人都看見了是楊芬芳自殺,彭斌見義勇為,但是那些看見的人會去跟沒看見的人怎么說就不知道了。
沒看見的人互相之間再傳個話,以訛傳訛的又會傳成什么樣就更不知道了。
再加上他們兩人之前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若是有那個緣分在一起,對他們來說倒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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