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修然的話，董海來了興趣，急忙問道：“哦，另一個方向是指什么方向？”
林修然接著對董海道：“之前在財政部，對外公布華夏中免獲得免稅牌照之前，華夏中免的業績并不好，而且未來也沒有什么預期。
又因為經濟下滑等原因，使得華夏中免的業績之后只可能更差，直到財政部對外宣布了華夏中免獲得免稅牌照，華夏中免的前景才變得更好。
換句話來說，在這之前，從華夏中免股價的角度來看，在財政部對外宣布華夏中免獲得免稅牌照之前，股價只可能越走越低，不可能越走越高，即使是上漲也僅僅只是短期內一輪反彈而已，之后還會繼續跌。”
董海聽著林修然的分析很是贊同，董海監管資本市場這么多年，對于股票市場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很清楚林修然說的完全正確。
股價反應的是預期，是未來的情況，如果未來是向好的，那么股價現在就會上漲，但是如果未來是不樂觀的，甚至是悲觀的，那么股價現在就會下跌。
所以林修然說的完全正確，調查了華夏中免這么久，華夏中免的情況他也都了解，所以不但他董海清楚，很多監管機構的人也都清楚。
因為監管機構之前已邀請了很多專家學者幫忙分析，也都得出了和林修然剛剛說的話一樣的結論，在財政部對外發出公告，宣布華夏中免獲得免稅牌照之前。
是沒有任何理由支持華夏中免的股價漲成那個樣子的，所以林修然說的話，董海第一時間就理解了。
林修然繼續道：“然后我發現了，在華夏中免獲得免稅牌照之前，就已經有很多公募基金買進去了，而且不是買了一點半點，而是大比例的重倉買入。
都能夠在公募基金持有的前十大股票中，占有一席之地，買入的量絕對不在少數。”
董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說，有大批的公募基金在不該買入的時候買入了，這些公募基金就都有問題，他們知道了內幕消息對不對？
這個我們也注意到了，但是沒有辦法證明，就是因為知道了內幕消息所以才選擇買進的華夏中免，而且我們也走訪了一些公募基金公司，有很多基金經理都表示他們是常年研究華夏中免的，一直都非常看好。
不是那段時間買入的，而是一直都在里邊的，還拿出了歷史的交易和持倉記錄，這些我們都看到了。”
林修然繼續道：“是，你說得對，確實是這個情況，所以我篩查的時候排除了在今年華夏中免向財政部申報免稅牌照之前，就已經買進去的公募基金。
換句話來說，我留下來的都是在華夏中免今年向財政部申請免稅牌照之后，財政部對外正式宣布給華夏中免頒發免稅牌照之前，并且之前一直都沒有購買過華夏中免這家上市公司的公募基金。”
董海還是對于林修然的思路有點不以為意，但是也沒有第一時間反駁，于是道：“嗯，我知道了，然后呢？”
林修然繼續自己的演講，林修然道：“然后我發現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最后篩選出來的這批公募基金，是五家基金公司的基金，結合我說的這兩點我又查詢到了一件事情。
這五家基金公司各有一個人，在華夏中免申請免稅牌照之后，但是還沒有被正式發放之前的這段，我稱為敏感期的時間，到財政部拜訪過負責審批、頒發免稅牌照的部門負責人——王梓鵬。
這些東西加起來，是不是就有些問題了呢？”
聽到林修然的這些話，終于引起了董海的重視，董海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是這個部門的負責人王梓鵬，在你說的敏感時間段內，接待了來訪的五家基金公司的人，然后泄露了消息。
這五家基金公司的人回去后，不知道通過什么途徑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你調查的那些基金的基金經理，然后他們才反常地買入了華夏中免的股票？是這樣的嗎？
你這可是重大發現啊，如果確實是這樣的，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雖然財政部和我們證監可不是一個體系的。
但是基金公司確實是我們負責監管的，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可以從基金公司入手進行調查，突破口也就打開了。你確定你之前說的情況嗎？”
林修然猶豫了一下之后道：“確實是這個意思，但也不能說那些基金經理都有問題，確實是不能否認，可能有人研究的比較深入，或者干脆就是運氣好的。
但是他們涉嫌內幕交易的可能性非常大，即使最終沒有人認罪伏法，但是到了那個時候，如果能從這些基金公司的人口中得知，他們都在敏感的時間段內見過那個王梓鵬，那么我相信你們證監就有權利，也有理由調查財政部的人了吧？”
董海點了點頭，林修然說的非常正確，確實是這樣的。如果經過證實確實如此，那么他們確實也就可以進行干預了，即使財政部和證監會是一個級別的，沒有隸屬關系，在這種鐵一般的證據之下，財政部的人也不能說什么。
畢竟只是配合調查而已。董海又問道：“你有證據嗎？”
林修然自信地道：“放心吧，我都已經將相關的材料拍照留存證據了，這就給您發過去，那這么說我的任務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結束了？”
董海道：“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任務也就可以直接結束了，你也不用回財政部了，先盡快到我這邊來吧，我匯報一下工作，之后我們一起前往財政部。
至于你之后的事情，如果你想繼續待在財政部，想繼續在那干也行，直接遞交辭職信也行，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林修然想了想道：“我的身份還是繼續隱瞞一下吧，我還打算安安穩穩的在財政部再干一段時間，不過我這兩天是不會回去的。
等你們那邊將王梓鵬帶走調查了我再回去吧。”林修然猜想，之前自己感覺不對應該就是那個王梓鵬的關系。
如果他被帶走調查了，應該就沒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在財政部這么輕松，還有一份社保拿，為什么不繼續待著？
董海不知道林修然為什么這么說，但是也沒有在意，道：“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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