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平靜無波，話音落下之后連著船艙之內的聲響都停止了。
寂靜無聲之下，一只鳥鶴從空中落下，利爪停在荷葉上，平靜的湖面泛起陣陣的漣漪。
沈芙的目光看向那只捕魚的雀鳥，親眼看著那只雀鳥從湖面之中叼起一只錦鯉之后，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她好像，是忘了什么。
沈芙眨了眨眼，還未徹底想透徹，前方的萬歲爺卻是忍耐不住了。
他本就靠的極近，再上前一步已經到了沈芙的眼前。萬歲爺捏住沈芙的下顎，虎口收緊，目光似是要撞入她的眼睛里。
“沈芙，你為何都不吃醋。”
萬歲爺這回的聲音變得越發的狠厲，那雙眼睛也更是毫無溫度。他萬分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人，試圖想從沈芙的眼睛里找到什么破綻。
沈芙聽了這話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她總算是記得自己好像是遺忘了什么。
她自打與萬歲爺糾纏開始，就一直演繹著個癡心的女子。
對萬歲爺的喜愛，細致到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甚至于是一舉一動。
沈芙時時刻刻都注意，扮演著個喜愛萬歲爺，對萬歲爺一心一意的人。
有些時候演著演著，她甚至于自己都當真了。過于熟悉，對萬歲爺說起情話，撒嬌賣萌起來都可謂是信手拈來。
可假的終究還是假的，與真的東西到底還是不同。
沈芙裝作喜愛萬歲爺，平日里含情脈脈的話說多了，撒嬌賣萌的事情更是做了不少。
但她忘了，喜歡一個男子不僅僅是單單體現在這些方面。
真正喜歡的人，除了喜愛之外，更多的是會想要擁有。
更加會心生醋意。
像沈芙剛剛那樣，毫無任何表情就讓他去別的女子那的樣子，與之前演繹的那個心中有他，一心一意的癡情女子大為不同。
沈芙被抓住下顎，哪怕是不用抬頭也能感受的到萬歲爺的眼神落在自己的頭頂。
那凌厲的目光像是毫無溫度，冰涼的眼神狠厲的打在她的臉上。
袖子之下，沈芙的雙手克制不住的顫抖。
她演著演著給演忘了，太過得意忘形，以至于在這方面給漏了陷，闖下這番彌天大禍。
“沈芙。”
她許久不說話，萬歲爺也顯然早就沒了耐心。那雙漆黑的眼神中冰冷一片，看向沈芙的瞬間冰冷。
“朕在問你話！”
萬歲爺的聲音冰冷的像是能瞬間將人凍壞，剛送完鶯美人回來的林安被嚇得渾身一激靈。
驚訝的抬起頭往前方張望了眼，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沈芙抬頭，看著萬歲爺那狠厲的目光。面上還能裝作平靜，可心中卻早已波濤洶涌。
若是讓萬歲爺知曉，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以萬歲爺的性子，別說是寵愛，只怕沈芙從此以后將要墜入無邊地獄。
她不能，萬萬不能讓萬歲爺知曉她之前所有的一起都是虛情假意。
“嬪妾……”萬歲爺如今近在咫尺，沈芙腦海中飛快的翻滾著。
究竟如何，今日這一關才能過去。
“嬪妾……嬪妾不知。”萬歲爺本來就怒氣沖沖。聽了沈芙的話之后，可謂是怒火中燒。
拿捏著沈芙的下顎都收緊了：“好樣的！”
簫煜說出這話時可謂是咬牙切齒，冰冷鋒利的目光看向沈芙的眼睛。喉嚨里的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從牙縫中擠出來：“好樣的沈芙！”
簫煜此時像是氣瘋了。
他狠狠地拿捏著沈芙的下顎，收緊的指腹用力到幾乎顫抖。
“沈芙，你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萬歲爺的指腹落在下顎處，那架勢活像是要將她給捏碎。
沈芙吃痛的眉心一皺，下一刻卻只覺得拿捏住下顎處的手松開。
簫煜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拂袖便要離開。
沈芙下顎痛的要命，卻又偏偏連伸手都不敢。她看著萬歲爺的背影，心中慌亂的要命。
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方面漏了陷。哪怕聰慧如沈芙，此時也是束手無策。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萬歲爺從自己眼前消失。
“小主。”萬歲爺離開之后，周掌事的才敢前來。
他磨蹭著上前，可臉色卻是雪白。
剛離的遠，雖只是偶然聽見兩句，但萬歲爺的怒火可是實打實的。
這位小主也不知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萬歲爺，竟是惹的萬歲爺發如此大火。
“小主，奴才送小主回去吧。”
沈芙站在身后，看著萬歲爺怒氣沖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隨后才算是一點點收回目光。
“走吧。”她抬腳往前一步，可不知是不是害怕，剛往前邁上一步雙膝卻是整個發軟。
“小主。”沈芙剛要摔倒，周掌事的卻是猛然上前一把將她給扶穩。
“小主，奴才送小主回去吧。”
兩個婢女在身后跟著，周掌事不知曉沈芙住的屋子，琢磨了一會兒便直接將她送到玉清殿。
昨日住這玉清殿沈芙還羞澀滿滿，今日再住進來，卻是又有了另一種心情。
沈芙坐在玉清殿的軟塌上，心中惴惴不安。
目光時不時的看向門口，可直到天黑了，萬歲爺都一直沒來。
“小主，早點用膳休息吧。”宮女上前勸慰道：“萬歲爺今晚不會來了。”
沈芙知曉萬歲爺今晚不會來，可當真兒聽到這話卻又是另外一種心情。
白日里萬歲爺怒氣沖沖的樣子在眼前，沈芙蜷了蜷掌心，忽然問：“萬歲爺是不是去了鶯美人那兒？”
宮女的臉色驟然一變，可面對沈芙的目光，卻終究還是不敢說謊。
點了點頭：“是。”
她似是覺得沈芙這幅樣子太過可憐，又勸慰道：“小主別亂想，萬歲爺早晚會過來的。”
沈芙不會亂想，因為她心中知曉，這個時候自己越是慌張便越是容易出錯。
萬歲爺畢竟不是因為別的事而發怒的，而是因為她未曾吃醋這才生氣。
昨日沈芙初遇此事太過慌張，以至于未曾第一時間完美解決。
但仔細思考過一晚后她這才想明白。萬歲爺為何會真的在意這件事？
這是不是恰恰說明了，萬歲爺在意，是因為心中有她？
沈芙一想到這個結果，心中忍不住的激蕩。倘若真是如此，這對沈芙而言，只怕不一定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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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在那靜下心來，而荷香院中的鶯美卻是喜氣洋洋。
她看著站在門口的萬歲爺，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回過神。
“萬歲爺？”白日里才剛見到萬歲爺，到了晚上萬歲爺居然真的來了她屋中？
鶯美人實在是不可置信極了，抬手在自己的腿上狠狠擰了一把，感受到疼之后這才樂的一蹦三跳，興高采烈的迎了上去。
“萬……萬歲爺，您，您快些進來。”鶯美人急忙上去相迎，拉著萬歲爺的袖子就急急忙忙的往自己屋里走。
“嬪妾沒想到萬歲爺會來，屋子亂了些，還請萬歲爺恕罪。”
鶯美人聲音柔的像是能滴出水一樣。
這實在是太令她驚訝了。
白日里瞧著萬歲爺與那位沈容華，眉來眼去，你濃我濃的。
她看著沈容華那樣貌美的一張臉就知道自己沒戲。
回來正要打算讓人去探探口風，看這位沈容華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沒想到人還未派人出去，萬歲爺竟是來了她屋里。
鶯美人又高興，又自得。看樣子這位沈容華也不如何。
生的那樣一張臉又如何，萬歲爺不還是拋棄了她來了自己屋子？
鶯美人心中得意洋洋，瞧著萬歲爺又忍不住的捧起茶水送上去：“萬歲爺請喝茶。”
“萬歲爺您這一路走來都累了，嬪妾給您捶捶腿。”
她又是得意，又是獻殷勤。壓根兒就沒看見萬歲爺那張漆黑的臉。
簫煜從船艙那兒出來就直奔鶯美人這兒了，本就是想著用她來氣氣沈芙。
但沒想到鶯美人嘰嘰喳喳跟只鳥似的。
他煩的厲害，但又不想出去。沈芙這時候只怕還等著他去玉清殿呢，他偏生要留在鶯美人這。
簫煜的眉心皺的的仿若能夾死蒼蠅。
可鶯美人這時顯然沒眼色極了，林安在一旁不知曉給她使了多少眼色，可她偏偏當做沒看見。
捶完了腿，又要給萬歲爺寬衣。
“夠了！”簫煜忍耐了半晌，見鶯美人的手要解他的衣裳，這才立即抬手阻止：“你做什么！”
萬歲爺怎么這么兇？
鶯美人嘟囔著嘴一臉的不滿，可看著萬歲爺這幅怒火中燒的樣子，卻也只得悻悻的放下手。
“嬪妾只是想天氣這么熱，萬歲爺穿多了不舒坦，想讓萬歲爺松快松快罷了。”
之前她也是這么伺候的，也沒見萬歲爺有什么，如今這么長時日不受寵，萬歲爺倒是碰都不讓自己碰了。
鶯美人一臉怨念，簫煜也察覺到有些發應大。抬手咳嗽了聲才道：
“你就在這兒站著就成，朕不用你伺候。”他現在正煩著呢，哪里有什么心情去想這些情情愛愛？
萬歲爺的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
只可惜，鶯美人腦子到底還是愚鈍了些：“那怎么成？”
鶯美人急急上前，之前見不到萬歲爺便也罷了，如今萬歲爺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哪里還能放過？
她需得借此機會，好好地抓住萬歲爺才是：“嬪妾是萬歲爺的嬪妃，便是用來伺候萬歲爺的。”
“萬歲爺不要嬪妾伺候，那……那嬪妾還有何用？”
鶯美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吵得人腦仁疼。
簫煜的掌心放在扶手上，雙手用力地想要起身。只不過想到什么又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行了！”他厲聲一吼，鶯美人的哭聲立即停止。
她顫巍巍的目光看著萬歲爺，就見萬歲爺抬手捏著眉心一臉不耐煩的道：“朕是來聽曲兒的，你唱曲兒便是。”
什么聽曲兒？萬歲爺都來了她屋子，居然不讓她伺候？
鶯美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抱來了琵琶，于是，當晚，琵琶聲響了整整一晚。
翌日清早，天才剛霧蒙蒙亮。
荷香院的西偏殿中大門被打開，萬歲爺頭也不回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萬歲爺您慢點。”林安跟在身后，追的腳步虛脫。
昨日一整晚萬歲爺都怒火極盛，鶯美人無辜受到牽連足足唱了一晚上的曲兒。
林安實在是琢磨不透，昨日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萬歲爺分明是喜愛沈芙小主喜愛的緊。
他走之前萬歲爺對沈芙小主還是笑意盈盈，怎么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不見，萬歲爺與沈芙小主就鬧成這樣了。
林安額頭上冷汗直冒，想了整整一晚都沒明白。
可卻也不能眼睜睜的見著萬歲爺與沈小主置氣啊。
林安只覺得腦袋疼，可兩人剛走出荷香院的門，遠遠兒的就見前方沈芙在那兒等著。
清早的天才剛亮，沈芙穿著昨日那件鵝黃色的長裙。一張臉上憔悴不堪，像是整晚上沒睡一樣。
她手中拎著盞蓮花燈，站在樹下候著，不知等了多久。瞧見萬歲爺，沈芙眼睛都亮了，急急忙忙上前：“萬歲爺。”
“你來這兒做什么？”簫煜腳步微頓，面上的冷意卻半分為退。
瞧見沈芙還是昨日那番樣子，目光停頓了半晌，又淡淡的撇開：“誰讓你來這兒的。”
“不是誰讓嬪妾來的，是沈芙自己來的。”沈芙手里拎著蓮花燈，目光一臉的無辜。
“昨日萬歲爺沒回去睡，沈芙睡不著。”
“呵……”頭頂傳來一聲嗤笑，萬歲爺淡淡的瞥了沈芙一眼，頭也不回的便要離開。
“萬歲爺。”沈芙在身后急忙跟了上去。
今日她若是真的讓萬歲爺從她眼皮子底下離開了，日后只怕是連再見到萬歲爺一面都難了。
指不定會像是鶯美人一樣，被留在這玉泉山內。
沈芙自然不想自己的下場是如此，袖中的手指顫抖著，眼看著萬歲爺要離開，她急忙扔了手里的燈籠上前將萬歲爺給抓住。
“萬歲爺……”沈芙顧不得這是在外面，沖到身后雙手抱住萬歲爺的腰。
林安站在后面，嚇得眼睛都瞪大了。他萬分敬佩的看了沈芙一眼，隨后干嘛將身后的宮女太監們都支開。
這位沈小主當真兒是奇女子！
林安帶著奴才們走的遠遠的，只留下他們二人。
“放開。”簫煜腳步停了下來，他低頭看著環抱在自己腰腹處的手，眉眼中說不出的冰冷。
“不放。”沈芙被萬歲爺這道冰冷的聲音嚇得一激靈，但抱住萬歲爺的手卻是用力到更緊了。
沈芙昨晚想了整整一晚，知曉這件事情越早解決越好。
她天還沒亮就來這兒等著了。好在的是成功堵到了萬歲爺。
如今人都抱住了，沈芙自然不會放開。
“嬪妾實在是不知道萬歲爺昨日為何要這么生氣。”沈芙提起昨日的事，還故意抖了抖。
裝作害怕的樣子：“只是萬歲爺生氣了，嬪妾不想讓萬歲爺生氣。”
她裝作一臉的無辜，聲音更是與往日里一樣的甜膩。
簫煜聽后眉心卻是皺的越緊了。
這分明是他平日里喜歡的，可如今沈芙越是這么說，卻越是讓他渾身不舒服。
好像昨日的事，只有他一人在意。
“你不用知道。”簫煜說著，雙手伸下去作勢要去扯沈芙的手。
只是沈芙哪里能讓他如愿？
沈芙咬著牙，可謂是用出了渾身所有的力氣。雙手牢牢地抱住萬歲爺的腰：“萬歲爺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嬪妾如此，嬪妾實在是害怕。”
簫煜聽了這話，只覺得腦袋嗡嗡的疼。
沈芙越是如此，這個時候他便越發的怒火。若不是還惦記著沈芙是女子，他萬萬沒有這么好的脾氣。
“放開！”然而，萬歲爺的耐心也實在是消失殆盡。他抓住沈芙的掌心，用力的往下一扯。
掌心落下去的瞬間，沈芙徹底慌了：“嬪妾實在是不懂，萬歲爺為何要這么對嬪妾。”
“那你就不用懂！”簫煜頭也沒回，抬腳離開。
沈芙自是萬萬不能放萬歲爺走，她一臉慌張的追了上去，又故意雙膝一軟假模假樣的裝作摔倒。
膝蓋磕在地上的瞬間，沈芙痛的真心實意的擠出兩滴淚來。
“嬪妾真心實意對萬歲爺，萬歲爺如此對嬪妾莫非還不給嬪妾一個理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芙看著自己摔疼的膝蓋，真心實意的為自己擠出兩滴淚。
“要朕給你理由？”沈芙摔倒的動靜到底還是讓簫煜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看著沈芙摔倒在地。那張冰冷的臉上令人瞧不出情緒，但好歹不是像剛剛那樣，不管不顧的著急就要離開。
“沈芙，昨日朕說了那么多，莫非你一點兒都不知曉？”
萬歲爺的眼神冰冷的，似是要將人看入沈芙心里。
沈芙對上萬歲爺的眼神，心中陣陣發顫。萬歲爺的目光實在是過于凌厲，沈芙知曉萬歲爺這么說已經是在給她機會了。
裝傻也要有個限度，倘若這回她還不抓住，到時候等待她的就當真兒不知曉是什么了。
計較好得失之后，沈芙很快就知道如何辯解：“嬪妾……嬪妾知曉。”
萬歲爺氣的無非就是她不吃醋，從而引起懷疑，甚至于是對于之間沈芙做的種種都開始抱有懷疑的態度。
如今事情已經有了破綻，沈芙要想將這謊言從萬歲爺心中排除，要做的便是繼續扯下個彌天大謊，將這之前的漏洞給填補住。
“嬪妾知曉萬歲爺為何會生氣，但是嬪妾不明白，萬歲爺為何要這么對嬪妾。”沈芙附跪在地，仰起頭時眼角里甚至帶著幾滴淚。
她摔倒在地，裙擺微揚，纖細瘦弱的身段忍不住的輕微細顫。
甚至于連著眼尾微微顫抖著的眼睫都顯得可憐至極。
往日里沈芙這番摸樣，簫煜必然會第一時間伸手將她扶起。
如今卻只是冷漠的站在一旁看著：“你不明白？”
這話聽著，簫煜只覺得可笑至極。
沈芙對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他甚至都不敢去細想。
簫煜的目光緊盯著沈芙的柔弱的頸脖，背后的雙手捏的緊緊的。
只要一想到沈芙是騙他，他恨不得掌心用力一把將她給捏碎。
沈芙能清楚的感受到帝王落在她臉上的眼神，甚至于是帶上了殺氣。
她心中害怕的要命：“沈芙是當真不懂。”
“萬歲爺喜愛聽話懂事的女子，沈芙就努力的聽話懂事。”
“萬歲爺喜歡聰明機靈的，沈芙就努力逗萬歲爺開心。”
萬歲爺氣的無非是她未曾吃醋。
沈芙想了整整一晚上，只能咬牙背下這口鍋來。
萬歲爺既要她演的如此逼真，沈芙那就演給她看。
“昨日萬歲爺這么喜歡鶯美人的曲兒，沈芙心中哪怕是再難受，見萬歲爺喜歡也愿意與鶯美人共同伺候。”
沈芙說到這兒，已經被自己感動的淚流滿面：
“沈芙事事都做到如此了，努力賢惠努力忍耐，可不知道為何萬歲爺卻還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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