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已經不在自己的床位上了，只有那人坐在我床邊的一張椅子上。
“查學峰！”刀疤臉開始了自我介紹。
而我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著道那從眉角穿過鼻梁，一直到下巴的刀疤。
我很清楚地記得那道傷疤，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知道父親的失蹤和他是有著莫大的關聯。
點了點頭，我沒有說話，他對我很了解，但是可能又不夠了解，最起碼現在他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我的心理上做出有底牌的樣子。
他沒有追究，繼續說道：“我們見過，那時候我遠遠地看過你一眼。”
查學峰是滿坐在凳子上的，雙腳跟分開“八”字，兩手掌相對，放于兩膝蓋中間。
這種坐姿的人往往是十分自信，而且心思縝密。
深吸一口氣，知道他是帶著萬全的準備來的。
但我依舊沒有說話，不是擺譜，只是他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你的事情我了解過一些，早期你的八字我也拿到了，你爺爺是強行給你續了命，只是沒想到續的是一個仙胎的仙壽。”
“他給你做了很多，你父親也是。”他盯著我，瞇著眼像是一匹狼，“別那樣看著我，你家的事情我只是了解，但是并沒有參與，你父親的情況我不知情，那年我找到他只是為了給那個科考隊一條后路，一條可以逃出來的后路，我給了他錢，他做了我們的向導，但最后他帶著一些秘密離開了。”
“那支科考隊是你組織的？”我很吃驚，他的手眼能通天到這種地步。
搖了搖頭，“那是一支民間自發組織的，我只是偶然在報紙上看到他們的刊登，這才有了資助的想法，同時也是因為我的資金，你父親才能進到那支隊伍里面。”
接下來他沒有說話，他認為他說得夠多了，似乎想要聽一聽我的看法。
我沒有選擇，只能接他的話，“所以，你這些年一直在監控我？”
“很遺憾，你的父親并沒有選擇和你聯系。”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努力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點兒。
“所以他和你聯系了？”我聽出了其中隱晦的含義，于是開口問道。
點了點頭，他從我病床的床頭柜上摸出一個遙控器，這時我也才發現這間病房里居然還有一臺彩電，他打開電視機，把線路切到外接選項。
電視柜的旁邊有一臺黑色的機器，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淘來的，發出嗡嗡的系統讀取聲。
趁著這段時間，他對我說道：“年初的時候，有人給我送來了這樣的一盤錄像帶，起因是這么多年找不到你父親，我在暗網上發布了一些懸賞，所以這才有了這張錄像帶的出現，東西是誰寄給我的，我不知道，只是這種錄像帶應該是有些年頭，而且是有些來歷了。”
正說著高清的屏幕上，還是閃起了雪花，我盤腿從床上端坐了起來，頗為緊張地看著電腦的畫面。
查學峰繼續說道：“你父親應該是在那艘船上發現了一些東西，所以一個人追查了下去。”
“不會。”我否定了這一點，“我父親是個尋求安逸的人，除非有天大的誘惑，否則不會冒險。”
“你也知道有除非這個選項？”
深吸一口氣，回想起和我鐵頭他們在船上發現的東西，是仙島與長生嗎？
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沒有答案，其實我也知道父親不會去一味地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畫面閃了一下，開始逐漸的清晰起來，我可以看見那是一間掛滿了老式海報的鋼板墻壁，兩面是巨大的鐵柜，一張小床獨自放在一角，房間里沒有門窗陰暗無比，只有一根紅色的電線吊著一盞白熾燈掛在中間。
“這是什么地方？”我問道。
查學峰沒有回答我，這種電線掛式的吊燈都是90年代的東西了，而且那些暗紅色的柜子似乎看在眼里有一種強烈的即視感。
“是什么……是什么？”
思緒之中，電腦的屏幕抖了一下，接著開始波動不平。
不是攝像機，而是拿電腦的人，我看著女孩，此時她已經是面目蒼白，嘴唇死死地抿在牙縫中。
仿佛是聯想到了什么，我身子也猛地抖了一下，胸口像是被劇烈一擊大氣也不敢出。
很是簡單的布置，里面什么也沒有，但隱隱約約地像是少點什么，少點什么呢？
畫面一暗，又一切，幾秒鐘的雪花后，一個人出現在了那個畫面中。
是……
是父親。
他剃掉了胡子，理了個寸頭，穿著白背心，花短褲，表情呆滯，面目蒼白。
他的情況很不對，但那的確就是我父親。
許久未見，以至于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接著看。”查學峰安撫我。
此時鏡頭下的父親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活動。
他先是在房間里四下走動，接著像是發現了什么，然后慢慢地靠近角落消失不見了。
“出去了？”
搖了搖頭，查學峰沉聲道：“不，他在監控頭的死角。監控頭是裝在進門的正上方的，所以他在接近門的時候，就進入了死角是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正說著，畫面開始劇烈地晃動，然后一團模糊的東西探了出來。
我縮了縮膀子，嚇了一跳。
“那是什么？”
“監控頭卡住了，信號的問題。”查學峰解釋著，但似乎有點不耐煩了。“監控畫面是拷貝出來的，應該是從某處監控頭里，所以信號的問題還會持續地發生。”
起初我不知道他說的持續發生是什么意思，但很快父親重新出現在監控視頻中，他開始在那狹小的房間里走動，不停地走，漫無目的地走。
而且他的姿勢很怪異，屬于那種腳動手不到，而且是不是頭會90度角的轉動，似乎在觀察什么。
就這樣，畫面持續了長達2個小時，期間我不斷地開始快進，但查學峰卻說不建議我快進，因為視頻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段類似于馬賽克一樣的畫面，這也是之前為什么他會說還會持續發生的原因。
“信號真差，這看個屁。”恍然間一種強烈的代入感充斥著我的內心，像是已經變成了視頻中的父親，瞪大著眼睛，張著嘴巴，只是不同于父親，此時我的渾身都是冰冷透涼的，大腦的血管像是要脹開。
壓抑，實在是太壓抑了，就像是看一部老式的無聲電影，電影中的情節令人反胃，令人惡心，看得人想吐。
但是隨著雪花與馬賽克閃過的次數變多，我發現了這卷錄像帶中的一個問題。
“那視頻里的人，似乎沒有影子。”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