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跪求老祖宗好好做人 > 第086章 特級教師【16】井宿受傷,墨傾出手


    “一個小時前。他說自己拿到了藥方,往這邊趕。”

    墨傾眉頭一鎖。

    宋一源很快聯想到什么:“有沒有可能……”

    墨傾語調一沉:“有可能。”

    她問:“你知道他從哪里過來嗎?”

    “離子巷。”宋一源張口說出這個名字。

    墨傾跟宋一源對視一眼。

    下一刻,宋一源走到路邊,抬手攔了一輛車,拉開車門時跟司機說:“離子巷。”

    ……

    離子巷是一片區域,主街屬于離子巷,周圍地區也泛稱離子巷,不講究。要命的是,周圍是老城區,很多街道都沒安裝攝像頭。

    墨傾以九層臺為線索,問到井宿幾個常去的地點,然后同宋一源一一排查。

    天快黑時,墨傾在一條巷子里找到奄奄一息的井宿。

    墨傾先是聯系宋一源,讓宋一源報警、叫救護車,然后收好手機,半蹲下身,鎮定地檢查著井宿的傷勢。

    以外傷居多,都是拳打腳踢造成的。

    但是,井宿腹部被捅了一刀,他用手死死捂著,鮮血流出來,濕了他腹部的衣服,在地面散開,如綻開的花朵。

    墨傾面不改色地將他板過來。

    “你……”

    恍惚中,井宿感覺有人在移動著自己,可他一張口,喉間就涌出一股血腥味兒,又把他剩下的話堵了回去。

    他虛弱地睜開眼。

    小巷光線昏暗,事物都很朦朧,他半睜著眼,見到一個女生半蹲在他身前,一枚刀片在她手指乍現,她劃傷了自己的手。

    鮮血滴落到三根銀針上,銀針沾了血,血漸漸滲入,消失無蹤,須臾后,銀針透出奇異的光澤。

    這一幕過于奇幻,看得井宿愕然,一時分辨不清虛假和現實。

    他仿佛看清了墨傾的臉。

    這時,一道涼涼的嗓音落下來:“還醒著?”

    井宿再一次張了張口。

    然而,這一次未等他發聲,一個手刀就落了下來,井宿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在心里怒罵了一個字——操。

    ……

    在宋一源趕過來時,墨傾已經收了針,正抱臂站在一旁,背后倚著墻。整個人籠在陰影里。

    “他怎么……”宋一源跑的氣喘吁吁,瞧了眼氣定神閑的墨傾,又瞧了眼滿身鮮血的井宿,只覺得場面極其詭異。

    頓了一秒,他才輕飄飄地補了個字:“樣。”

    墨傾眉梢一揚:“死不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

    宋一源趕緊在井宿身側蹲下來,在看到井宿腹部傷勢時,他心就一沉,隨后試探了井宿的鼻息,這才放下心來。

    手上沒有任何工具,宋一源除了一點緊急措施外,別無他法。好在救護車來得比較快,沒一會兒就找到他們,把井宿放上擔架,抬去了醫院。

    宋一源和墨傾自然陪同。

    第三醫院。

    井宿腹部傷口不深,但失血過多,隨車醫生早已通知了醫院,讓他們安排好手術室。一到醫院門口,他們就風風火火推著井宿前往手術室。

    宋一源是醫生,知道井宿傷勢的嚴重性,從上車起就憂心忡忡的。

    墨傾仍舊是淡定從容:“他不會有事。”

    “他……”宋一源忽然想到什么,話頭一止。

    他剛想問墨傾,是否在他來之前,對井宿做過什么。但是,他忽的瞥見站在手術室外的身影,猛地一僵。

    是溫迎雪。

    一見到她,宋一源就如臨大敵,眼里透著冷意,質問:“你怎么在這里?”

    溫迎雪看了他一眼,沒有一點意外,口罩上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溫柔含笑,沒一點殺傷力:“這臺手術由我負責。”

    “你不能給他動手術。”宋一源皺眉道。

    井宿的傷勢,極有可能是溫迎雪這一伙造成的,現在由溫迎雪給井宿動手術……誰知道溫迎雪會做什么。

    “你要來的話,我不介意。”溫迎雪不疾不徐地說著。

    話一頓,溫迎雪又低下頭,故意看向宋一源的右手,隨后緩緩說:“忘了,你的手拿不動手術刀了。”

    宋一源驚了驚:“你——”

    “家屬不要干擾手術醫生。”

    有一個比較強壯的男護士走過來,故意將宋一源撞了一下。

    隨后,他跟宋一源說:“她叫溫迎雪,是EMO評選的C級醫生,論外科手術水平,在我們醫院是排在第一的。她只有周六下午才過來一趟,進行一兩場手術,你們撞大運了。”

    他擋在了宋一源和溫迎雪中間,如同一堵墻。

    宋一源跟男護士怒目而視。

    他在一拳朝男護士揮過去之際,手腕忽的被捏住,令他難以動彈分毫。他頭一偏,見到站在一側的墨傾,怔了怔。

    手術室里有人叫著“溫醫生”,溫迎雪看了宋一源和墨傾一眼,禮貌地頷首,然后不緊不慢地走進手術室。

    門被緩緩合上。

    長長吁出一口氣,宋一源將拳頭緩緩松開,問:“為什么?”

    “多大點事。”墨傾松開了他的手腕,眼皮一抬,看著手術室的大門,輕描淡寫地說,“大不了讓他們賠命。”

    她說這話時,語氣如常,連一絲細微的變化都沒有。

    宋一源只覺得背脊發寒。

    那個身材魁梧的男護士聽了,頓生滿腔怒火,他憤怒地瞪向墨傾,意思就是——人家醫生辛苦救治病人,你們還敢威脅醫生?

    墨傾一記冷眼掃過去:“看什么看,等下把你眼睛戳瞎了。”

    “……”

    男護士下意識縮了下脖子。

    媽的,這女生好兇。

    男護士不參與這一臺手術,但沒別的事忙活,見到宋一源和墨傾都不是善茬后,擔心溫迎雪的生命安全,所以決定在手術室門口當門神,防備地盯著二人。

    墨傾拽著宋一源來到一旁,等著手術結束。

    緩了好一會兒,宋一源鎮定下來,試探地問墨傾:“你剛剛,開玩笑的吧?”

    墨傾回:“沒有。”

    “不可以。”宋一源這時還不忘了墨傾的一年觀察期,“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不能隨心所欲。何況,你還在觀察階段,一舉一動都——”

    墨傾問:“如果井宿真死了,溫迎雪和梁緒之逃之夭夭,法律就懲戒幾個小嘍啰,你甘心嗎?”

    “……”

    宋一源失了聲。

    甘心嗎?

    當然不。

    眸光冷了冷,墨傾語調清涼:“既然遇上我,就得守我的規矩。”

    宋一源聽得一震。

    走廊燈光是冷白的,冰冷的色調,沒有一絲溫度,落到墨傾身上時,籠了一層冷意。宋一源從她身上看到一股殺伐果斷的魄力。

    這是他先前未在她身上見過的。

    她一直斂著這股氣息。

    咽了口唾沫,宋一源怔了好一會兒,因無法不贊同墨傾,所以選擇了轉移話題:“藥方……不,皮紙呢?”

    “不在井宿身上。”墨傾搜過井宿的身,什么都沒看到。

    宋一源心一沉。

    果然是沖著井宿的皮紙去的。

    愈發佐證了背后辦事的人。

    “第三伙人確定井宿不知道藥方下落,應該放棄了。最近沒有出現的跡象,應該不是他們。”墨傾分析道,“溫迎雪倒是有可能。直接找井宿商量,不行,就從井宿他爸下手。再不行,就暗中跟蹤,等井宿自己拿出藥方。”

    “她都拿到藥方了,為何還要向井宿下死手?”宋一源不解。

    “應該沒想下死手。”墨傾說,“井宿的刀傷沒有刺中要害。如果有心讓他死,肯定不止一刀,也等不到我們救他。”

    “但溫迎雪在這兒等著。”

    “沒聽說嗎,每周六下午,她都會在這里。”

    “所以她不一定會要井宿的命?”

    “看她心情。”墨傾淡淡道,“反正她的目的是藥方,沒有殺了井宿的必要。何況,他們目的和行動,早被猜到了,他們也知道這一點。”

    她說的不無道理。

    宋一源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冷靜,腦子也不大清醒了。他背后靠著墻,垂著眼眸,忽然意識到,他的失常不過是被激怒了。

    他被溫迎雪激怒了。

    ——“你的手拿不動手術刀了。”

    他曾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屬于醫學界頂端的那一小撥人,可他在看到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學生時,卻在戰栗。

    接近井宿時,他全程都在發抖。

    因為他沒辦法拿起手術刀,沒辦法再救任何一人。

    半刻后,墨傾覷著宋一源,見到他盯著手愣神,于是一思索后,便開口:“你的手可以……”治。

    話沒說完。

    忽的,有幾個人走過來,是醫生和護士,都很年輕,像是實習生。

    他們圍在了手術室門口。

    “這一臺手術是溫醫生操刀吧?”

    “聽說病人情況很危險,一刀捅在腹部,失血量很多,抬進來的時候,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那豈不是……”

    “本來是讓劉主任來的,但劉主任聽到病人的傷勢后,就拜托溫醫生出馬了。”

    “溫醫生才十八歲吧?”

    “是啊,少年天才,前途無量。”

    “聽說她出身中醫世家,中醫方面也非常厲害。中醫藥學的教授,還特地來請教她問題呢。”

    ……

    幾個年輕人嘰嘰喳喳的,討論到溫迎雪,都是羨慕和欽佩,無一不是對溫迎雪的稱贊、崇拜。

    “你們聲音小點兒。”男護士呵斥。

    實習醫生連忙答:“知道啦。”

    男護士冷著臉:“你們不忙嗎?”

    “剛歇會兒。特地來看溫醫生的。”

    “對啊,一周才來一個下午,想看到她太困難了。”

    “我們就看一眼。”

    ……

    幾個人放輕了聲音,但是都沒有走,聚集在一起討論著這一臺手術,以及溫迎雪。

    沒一會兒,又有一個穿著手術服的男人走過來。

    眾人都認出了他,紛紛喊:“劉主任。”

    劉主任跟他們點點頭,然后同男護士說:“我進去學習一下。”說完,他就讓人開了手術室的門,走了進去。

    殊不知,他這一句“學習”,無形中抬高了溫迎雪,又讓溫迎雪的小粉絲們激動了。

    墨傾對這些言論充耳不聞,宋一源則是忙活起來,辦手續、走流程、繳費,走了一圈回來后,發現那群小粉絲還在。

    結果,小粉絲這會兒聽說墨傾、宋一源威脅溫迎雪的事,一個個都防著他們。

    滿眼皆是戒備和警告。

    宋一源惦記著井宿的傷勢,也沒留意他們在做什么。

    “對了,”宋一源捏著幾張單子,走到墨傾身邊,“我找過去之前,你對井宿做了什么沒有?”

    他記得墨傾這個傳說中的神醫,可是中醫和西醫都會的。

    醫生見到病人,肯定得做點什么。

    墨傾“嗯”了一聲:“給他扎了兩針。”

    宋一源驚訝:“外傷也能扎針?”

    “嗯。”墨傾懶聲道,“尋常的針,扎了沒用。但我那一套,能護他一命。”

    聽到“護他一命”,宋一源整個人都暢快了,肩上的重擔忽然消失了一半。他眼珠一轉,問:“你偷的那套?”

    墨傾斜著他:“那叫物歸原主。”

    “行,物歸原主。”宋一源點點頭,“有什么不一樣嗎?”

    “不好說。”

    “怎么說?”

    這些個人,就喜歡追根問底的,墨傾有些不耐地蹙眉。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忽然開了,劉主任和溫迎雪一同走了出來。

    墨傾和宋一源還沒過去呢,圍觀群眾先過去了。

    “劉主任,手術怎么樣了?”

    “非常成功。病人沒有大礙了,修養一陣就能好。”劉主任回答完,看向溫迎雪,滿是欽佩之色,“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面對這般稱贊,溫迎雪沒有表態。

    小粉絲們卻積極捧場。

    “真的嗎,這也能搶救回來?”

    “溫醫生太厲害了吧。”

    “溫醫生還讀什么書啊,直接去帝都醫院工作都成啊。”

    ……

    溫迎雪朝他們點點頭,又跟劉主任說了兩句話,然后就獨自一人離開了。小粉絲們崇拜她,但她高高在上如高嶺之花,他們也不敢靠得太近。

    宋一源對這些人的稱贊嗤之以鼻,但沒空管,跑去看井宿了。

    墨傾緊隨其后。

    井宿被送往普通病房,不到兩個小時,就醒了。

    并且,本該是虛弱的身體,卻莫名的有精氣神兒。

    “宋老師……”井宿第一眼看到宋一源,隨后視線一掃,見到站后面一點的墨傾,喊,“墨……”

    墨傾沒等他說完,道:“張嘴。”

    井宿下意識張了張嘴。

    下一秒,只見墨傾手指一彈,有一顆黑色藥丸彈出來,直接落入井宿嘴里。井宿訝然,可那藥丸入口即化,他連味兒都嘗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