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跪求老祖宗好好做人 > 第107章 神醫村【17】你叫墨傾?糊弄誰呢!


    “江畫家,去露個面嗎?”

    江刻斜乜著墨傾。

    墨傾眉毛輕挑。

    須臾后,江刻眉毛也動了下:“不要。”

    墨傾舌尖抵了下后槽牙。

    江刻說:“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江畫家。”

    “……”

    墨傾沒忍住,一胳膊肘朝江刻甩過去。

    好在江刻卸下霸總身份后,是個身手敏捷的,輕巧地避開了。

    江刻笑了下,掏出手機,給澎忠播了一通電話。

    他囑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之后,就跟墨傾在一旁等著了。

    澎忠辦事效率一向高,不一會兒,主任就接到了一通電話,隨后態度大變,接受了戈卜林那張藥方,囑咐其余醫生用這張藥方試一試。

    本來都打算跟他們干架的戈卜林,見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匪夷所思地撓著頭。

    “澎忠和澎韌待你一片真心,你卻處處提防著他們,為什么?”墨傾一邊看戲,一邊詢問。

    江刻一頓:“對我?”

    墨傾瞇眼:“不是么?”

    江刻看向前方,眼眸漆黑幽深,饒有深意地說:“或許,他們跟你一樣。”

    墨傾眼皮跳了跳。

    未等墨傾再問,江刻便索然無味地收回視線,在前面那一張紛爭接近尾聲時,轉身離開了。

    墨傾沒動,側首看著他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今夜變了天,夜幕漆黑。

    江刻走進了黑暗里,身形單薄,孑然一身。

    *

    又一天。

    葛家村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江刻、墨傾、戈卜林一同前往神醫村。

    不過村口那一輛車讓戈卜林費了老鼻子勁兒,后來在警方的幫助下,才將車子“回歸正途”。

    “警察同志,神醫村在哪個方向,能指個路嗎?”

    因為在地圖上找不到“神醫村”的下落,戈卜林只得跟警察求助。

    在外界再神秘的村莊,在本地人面前,都會少一層面紗。

    何況,夏雨涼出自神醫村,卻能跟葛木郭成為同學,想必周圍人都挺了解的。

    “神醫村?”警察反應了一下,才說,“你們指的是竹舍村吧,那里出了很多醫生,確實有人稱呼他們為‘神醫村’。”

    “對。”戈卜林眼睛登時亮了,“您知道在哪兒嗎?”

    “那里有點偏,我給你們畫個路線圖。”警察說。

    “謝謝。”戈卜林心道人民公仆果然靠譜,然后又試探地問,“聽說那個村啊,出入很困難,有這回事嗎?”

    警察點點頭:“有點兒。我們這里呢,有點偏,因為地形問題,所以不常走動,村落與村落之間的交流少得可憐。他們村呢,早些年出過病人鬧事殺醫生的事,三死七傷,都是頂尖的醫生,都廢了,后來他們村長就封村了。”

    三死七傷。

    這個數字讓戈卜林有些心驚。

    一個頂尖醫生,得耗費多少心血,才能培養出來?

    一個村又有多大,一下沒了十個,村長豈不得傷心死。

    這么看,封村也正常了。

    “你們是要去給夏雨涼送骨灰是吧?”警察說,“要不這樣,我給你們寫一封介紹信。他們村挺親政府的,對公職人員都很友好。”

    “好的。”戈卜林感激地握住警察的手。

    警察被他一頭金發晃得眼花。

    這年輕人,是個熱心腸。如果不那么非主流就好了。

    ……

    得到警察的介紹信,戈卜林懷著雄心壯志上路。

    墨傾和江刻坐在后面,被戈卜林同螞蟻爬的開車速度弄得頭疼,實在是太無聊了,用手機打字進行交流。

    【墨傾】:猜猜幾點到。

    【江刻】:七個小時的路程,我猜明天吧。

    【墨傾】:我猜三天。

    【江刻】:國家培養一個高材生不容易,惜命是正常的。

    【墨傾】:我的時間也是生命。

    【江刻】:斗地主嗎?

    【墨傾】:成。

    于是,在戈卜林小心翼翼開車的時候,墨傾和江刻又拉上一個上班開小差的澎韌,在車上逗了一天的地主。

    天黑時,澎韌給墨傾發消息。

    【澎韌】:今天那位畫家兄弟不錯,就是玩法太狠了。我要下班了,改天再約。

    墨傾看到了,反手就給澎韌來了個出賣,把聊天記錄給江刻看。

    她問:“扣工資嗎?”

    “他工資所剩無幾了。”江刻扶額。

    墨傾明白了。

    ……

    天黑了,車也沒油了。

    周圍荒無人煙。

    戈卜林累得眼皮打架,扭頭跟二人商量:“在車上歇一晚,明天等人送油來,再出發?”

    “不遠了,走路吧。”墨傾打量著地圖。

    戈卜林扶著椅背的手,改成抓的姿勢,警惕道:“外面那么黑!”

    墨傾問:“你怕黑?”

    “我不怕黑,但我怕……”戈卜林指了指漆黑的山坳,“你們不覺得,很恐怖嗎?他們土葬,遍地都是墳山!”

    “你不是破除封建迷信一把手嗎?”

    “還有野獸!”

    “有我呢。”墨傾安慰他。

    戈卜林琢磨了下,懷著點希冀地問:“你會保證我的安全嗎?”

    墨傾瞥向江刻:“我會先保證他的安全。”

    戈卜林瞪著眼。

    江刻挑了下眉。

    墨傾說:“你那頭黃毛,沒準能唬野獸呢。”

    戈卜林:“……”你放屁。

    他在心里罵著,卻不敢直說。

    不過,在磨蹭幾分鐘后,戈卜林選擇了妥協。

    一方面是因為路沒有修到神醫村,他們哪怕等到明天,也會走很長一段路。一方面是墨傾和江刻都決定連夜趕路,少數服從多數。

    戈卜林為了緩解疲憊、緊張、恐懼,下車后,就機智地給好基友澎韌打了通電話。

    澎韌開心極了:“戈戈,我剛想給你打電話。”

    戈卜林:“哦。”

    澎韌:“戈戈,你怎么了?!”

    戈卜林:“我在趕夜路。”

    澎韌:“我聽說你和墨小姐在一起,她也在趕夜路,是嗎?”

    戈卜林:“你怎么知道的?”

    澎韌:“她和畫家先生今天跟我玩斗地主的時候說的啊!”

    戈卜林瞪圓了眼:“斗地主?!”

    澎韌喜滋滋地說:“是啊,斗了一天呢。怎么,你不知道嗎?”

    這話,就如同在往戈卜林心口插刀子。

    一整天,戈卜林都因為過于無聊,想跟墨傾、畫家說話,順帶提提神,結果這倆一個比一個沉默。

    他還以為這倆還在葛家村那事中沒回過神,暗自悲傷呢,沒想到,竟然是在背著他玩斗地主!

    戈卜林委屈極了。

    他看著前方領路的墨傾,心里暗暗下定決心。

    ——等你成為我的下屬了,到時候等著瞧!

    *

    山路崎嶇狹窄,很難走。

    不過,墨傾都在前面領頭了,江刻和戈卜林這倆大男人,自然不會落下。

    ——哪怕墨傾跟有外掛似的,走山路竟然健步如飛。

    于是,原本三個小時的路程,在墨傾的帶領之下,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前方見到了光。

    跟葛家村的陰森恐怖不一樣,竹舍村溫馨又寧靜,房屋錯落有致,屋里亮著一點光,星星點點連成了一片。

    一團團的光,散發著溫和而沉靜的力量。

    村里中的也不是稻田。

    墨傾遠遠就聞到了中草藥的味道。

    ——這村里是種植藥材的,并且,稀有藥材占一半以上。

    “什么味道,好香啊。”戈卜林走到村莊入口時,也嗅到一股味道,左嗅嗅、右嗅嗅的,可掃了一圈也沒見到花。

    “槐味枝,葉有奇香,花有劇毒,根可入藥。”墨傾說,“春夏開花,再過一周左右,村口景色就很美了。”

    “真的嗎?”戈卜林很期待。

    江刻綴在后面,左右環顧一圈,隨后,目光落到前方一個崗亭上。

    唯一的一條道路,在最狹窄之處立了個崗亭,路被橫桿擋住。亭里亮著燈,有人影晃動。

    站崗的人似乎發現了他們,卻不見他們走進,干脆將門一開,走出來,問:“什么人?”

    那是一個年輕人,二十出頭的樣子,偏瘦,膚白,左眼下落了一枚痣。

    跟他長相不符的是,他外面裹著一件大衣,滿是破洞,但看得出,很保暖。

    “哥們兒,”戈卜林晃悠著手里信,跟揮手絹似的擺動,跟他說,“介紹信。”

    春風料峭,山里更甚。

    年輕人站在門口,逆著光,瞇眼盯著這三人片刻,然后朝他們招了招手。

    他們走近了。

    戈卜林將介紹信遞過去。

    年輕人斜倚著門,低頭,半瞇著眼打開介紹信,同時問他們:“你們不冷嗎?”

    這仨,一個比一個穿得少。

    “走了一兩個小時,身子熱乎著呢。”戈卜林用手扇了扇風,然后撩起衣袖,將手肘遞過去,“你看,還冒著熱氣。”

    “……”年輕人僵了一瞬,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珠,禮貌地說,“拿遠一點,謝謝。”

    “好吧。”

    戈卜林有些遺憾。

    他連找個人吐槽墨傾慘無人道的趕路行為都不容易。

    年輕人本來姿態很放松,但在看了眼介紹信后,神情漸漸變了,到最后,他眉目沒一絲情緒,人也站直了。

    眼角的淚痣在光里泛著冷意。

    “夏雨涼的骨灰?”年輕人緊緊捏著那張紙,眉頭一皺,“她死了?”

    戈卜林收斂了情緒,正色點頭:“嗯。”

    年輕人問:“怎么死的?”

    “說來話長。”墨傾被晾久了,有些不耐煩,“要在這里說嗎?”

    年輕人盯了她一眼,眉心蹙了蹙。

    半晌后,他往里面走,悠悠說:“先進來,填個身份信息。”

    表格比想象中的要復雜。

    別人的登記,就是填一行,名字電話,充其量加個身份證和地址,但是……

    他們這里,好家伙,直接扔過來三張表格,細細密密的,跟戶口調查似的。

    戈卜林一看到表格就傻了眼:“全要填?”

    年輕人點了點頭,肯定道:“全要填。”

    戈卜林撓頭:“可以漏掉一兩項嗎?”

    “那我能把你的身體拆到一兩樣,你再進去嗎?”年輕人又踱步來到門邊,斜倚著,神情桀驁地問。

    戈卜林嘶了一聲。

    這玩意兒要擱在第八基地,早就被拉出去做思想教育了。

    不過……

    這里不是第八基地啊。

    戈卜林嘆了口氣,只得入鄉隨俗,咽下這一口氣。

    墨傾看著表格也有些頭疼。

    當然,前段時間跑第八基地的次數多了,每次都要填寫厚厚一疊的表格,她現在對表格已經有免疫力了。

    完全無所畏懼。

    手指挑起一支筆,她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寫到一半,她忽而想到什么,朝低頭填表的江刻看去:“你這個……”

    她本想說,江刻這假身份,要藏不住了。

    結果,掃了一眼,她看到姓名欄偌大的“江畫”兩個字,有些匪夷所思地朝將江刻看去。

    她用手肘推了一下江刻。

    意思是:你會不會敷衍得太假了?

    江刻掃了她一眼,然后順著她的視線落到表格上,會意,唇角一勾,緊接著,從兜里摸出一張身份證出來。

    他將身份證放到桌上。

    正面,是他的頭像。

    但是,姓名欄赫然寫著——江畫。

    就連身份證號碼都是全新的。

    墨傾被江刻這一套準備驚了驚。

    ——聽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不過,江刻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其中或許摻雜了一點水分。

    總之,三人都規矩地將表格填好了。

    耗時十分鐘。

    戈卜林最后一個撂下筆,跟一直站在門口暗自旁觀他們的年輕人道:“打量夠了沒有,來看一下表格。”

    年輕人沒說話,走過去,將三張表格都收了起來。

    他重點看了江刻和戈卜林的表格,從“目的”“來處”等項目仔細研究。

    他們倆填的幾乎都是一致的。

    于是,年輕人沒去看第三張,而是直接問他們:“你們是從葛家村過來的?”

    “嗯。”戈卜林頷首。

    年輕人不明所以:“夏雨涼為什么會在葛家村?”

    戈卜林詫異:“她嫁給葛村長的女兒、葛木郭了,你不知道嗎?”

    “嫁人了?”年輕人更詫異,頓了好一會兒,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最后不知道在罵誰,“什么玩意兒。”

    三人都沒接話。

    ——反正不是在罵他們。

    過了會兒,年輕人看著桌上擺著的那個裝有骨灰的瓷瓶,問:“死因呢?”

    戈卜林說:“非常復雜。”

    “你們可以走了。”年輕人算是暫且信了他們的身份和意圖,跟他們仨說了一句。

    只不過,在三人從他跟前走過時,他又翻到最后一頁。

    他瞥了一眼姓名,然后變了臉。

    “你叫墨傾?糊弄誰呢——”

    話音未落,他的眉目就浮現一抹狠色,伸手就朝墨傾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