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忘了，院長讓我過來請墨傾同學去一趟，想跟她談一談執業考試的事。”
輔導員：“……”
班主任：“……”
校長讓林宗親自來請墨傾？
墨傾值得這種待遇？
輔導員和班主任都懵住了，僵硬地扭動脖子，互相看著對方，眼里有呆滯和驚愕，還有一絲絲的緊張。
——萬一墨傾跟校長告狀怎么辦？
“現在嗎？”墨傾終于開了口，態度不卑不亢。
“是的。”
林宗眼里含笑，卻未達深處。
墨傾微微頷首，沒看輔導員和班主任二人，神情淡漠地離開了辦公室。
跟林宗進電梯時，墨傾手機震動了下。
是微信消息。
【江刻】：接你的人來了嗎？
【墨傾】：嗯。
收到這條消息，墨傾算是知道，林宗為何來接自己了。
林宗對墨傾的態度很客氣，起碼表面功夫滴水不漏，全程沒多說一個字，將墨傾送到龔光耀的辦公室門口，敲了三下門，就退到了一邊。
林宗說：“你進去就行。”
墨傾推門而入。
辦公室一如既往，龔光耀坐在辦公桌前，一見到墨傾，就站了起來。
“來了，”龔光耀客氣極了，儼然將墨傾視為座上賓，“喝點茶嗎？”
“不了，談正事吧。”
墨傾是個爽快人，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喝茶、寒暄上。
龔光耀略有遲疑：“你的答案是？”
墨傾言簡意賅：“我答應。”
龔光耀先是一驚，爾后便是一喜，喜不勝收，連眼角的魚尾紋都笑出來了。
墨傾又說：“條件隨我開。”
“行。”
龔光耀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物以稀為貴。
以墨傾掌控的醫學知識，什么都可以得到。而她選擇公開，造福于行業和人民，給她再多的補償都不為過。
龔光耀做足了心理準備。
可是，當他聽完墨傾的條件時，龔光耀懵住了。
他驚愕地打量墨傾半晌：“就這些？”
“嗯。”
墨傾聳了下肩。
得到墨傾的確認，龔光耀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墨傾就兩個要求。
一、對她的一切信息保密。
二、她在大學享有自主上課權。
這兩個要求，簡直不算要求。
“要不，”龔光耀不知為何很羞愧，感覺活了大把年紀思想境界不如一小孩，搓了搓手后，他斟酌著道，“你再想想？”
墨傾想了半天：“啊，我有時候會住外面，你給我批張條子吧。”
龔光耀：“……”
*
從醫學院大樓走出來，墨傾又去了谷萬萬的藥園。
谷萬萬一見到她，就忍不住一哆嗦，確定她手里沒嗩吶后，才松了口氣。
“這么有空啊，又往這兒跑？”
說實在的，谷萬萬不是很待見墨傾。
原本，藥園就谷萬萬一個人，享受生活、品味寧靜，與草藥為伴，和研究為伍，別提多逍遙、多自在了。
可墨傾一來，仗著“101部長”和“救命恩人”的身份，讓谷萬萬言聽計從。
有生以來，谷萬萬第一次體驗到“低人一等”，是怎么個感覺。
墨傾張口就提要求：“給一臺電腦。”
“你想干嘛？”谷萬萬警惕地問。
“寫點東西。”
谷萬萬從搖椅上起了身：“在屋里，我去給你拿。”
墨傾說：“不用，我跟你一起。”
她今天不想待在藥園里。
拿到谷萬萬給的私人電腦，墨傾就占用了餐桌，打開一個文檔便開始敲鍵盤，噼里啪啦的聲音，流暢而有節奏感。
谷萬萬給墨傾倒了杯茶：“寫什么呢？”
“出題。”
“……咱們部門內部還有階段考試了？”谷萬萬想了半天，只想出這么一個答案。
“……”
墨傾懶得搭理他。
她當然是在寫醫師考試的試題。
龔光耀雖然信任墨傾的知識儲備，但擔心墨傾沒有出題經驗，所以希望墨傾能盡快弄出一套題來，到時再由他和其他出題老師整改。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墨傾的出題能力。
百年前的岐黃一脈，會有內部試題流通，對小輩們進行定期考核，其中持續三年的時間，都是由墨傾負責出題的。
這點事情，小意思了。
墨傾在餐桌前一坐，就是天黑。
谷萬萬拎著外賣進來，將其往餐桌上一放：“還沒弄完呢？”
“快了。”
墨傾盯著屏幕，手指依舊在鍵盤上飛。
谷萬萬說：“等吃完再弄。”
墨傾說：“弄完再吃。”
“……行吧。”
本來都伸手去解外賣袋子的谷萬萬，猶豫半天，還是將手收了回去。
可這一等，又是一個小時。
直至飯菜都涼了，墨傾才處理完，把寫好的試題發送到龔光耀的郵箱，然后把筆記本電腦一關，還給谷萬萬。
墨傾看向桌上外賣：“吃吧。”
谷萬萬將手機掏出來，嘆了口氣：“都涼了，我再重新叫一份。”
墨傾擰眉：“涼了就涼了，不能吃？”
“吃了對身體不好。”
“不要浪費糧食。”
墨傾將外賣拿起來，就開始解塑料袋。
谷萬萬：“……”那你先前不趁熱吃！
雖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富三代，但谷萬萬有時候挺接地的，見到墨傾真的拿出涼透的飯菜開吃，準備點外賣的手遲遲沒動靜。
最終，谷萬萬將手機一收，拉開椅子，拿了一份飯就吃了起來。
“好好的飯菜，偏要涼了再吃。”谷萬萬飯是吃了，嘴上卻沒停，“人是鐵飯是鋼，你這習慣可真不好……”
墨傾問：“吃飯有什么要緊的？”
谷萬萬一頓，嘴角微抽：“你打小被餓大的吧？”
墨傾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