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琉戒備地看著她。
“我問你百姓是怎么死的？你說中毒！”
“我問你在哪里看到有人死了，你說在山頂！”
“這話，聽著不就是鄞琉你早就預料法華寺要死人，于是你等在山頂？”
鄞琉欲言，云青瑤打斷他的話頭，“或者，泉水里的毒，是你的下的？”
鄞琉喊道：“不、不是，你胡說八道。”
云青瑤冷笑了一聲：“其實你沒說，廟中確實有人中毒了。”
“得虧那三個孩子去喝水，否則死的人更多。”
“你？”鄞琉使勁掰著云青瑤的手，“你、你給他們解毒了”
云青瑤笑而不語。
“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們就來算一算總賬吧。”
鄞廷知一愣。
水水給云青瑤送來信件，云青瑤打開，挑著重點給幾萬人以及鄞氏父子讀了一遍。
“修堤壩的青石采買，上報朝廷是六萬八千塊，每塊青石對朝廷報價是三兩銀子一塊。”云青瑤道，“這是明賬，好查。”
“可是我們的人查過了，從頭到尾十里長堤，一塊青石都沒有。”
她說完，有人扛來一包粗砂，丟在地上。
麻包早就爛了，粗砂漏了一地。
“堤壩上，一般是這種粗沙，更多是茅草活著稀泥壓碎石。這樣的堤壩，不說洪水，便是一個浪花，也能撞個洞。”
鄞廷知驚愕地看著云青瑤手里的賬目，又盯著地上的沙子。
他一頭的冷汗，栽贓道：“此、此事本官不知道，本官也、也被人糊弄了。”
“誰糊弄你？報個名字吧。”云青瑤手一掃，“滿山六萬人，你報個名字，我們去給你報仇。”
“什么人，狗膽包天居然欺騙洛郡節度使。”
云青瑤拔高了聲音，盯著鄞廷知。
鄞廷知的冷汗不斷，蒼白地狡辯。
“一條十里的長堤，六年潰堤四年。”
“鄞廷知你為官不行，推卸責任卻是一流！”云青瑤高喝一聲，指著鄞廷知，“來人，將這父子人捆起來，不日回京交給皇上發落。”
“鄞廷知，凡陽六萬性命，你必須為此負上全部責任。”
鄞廷知被嚇得頭腦渾了起來，得虧鄞琉喊他一聲，他頓時目露兇光，一不做二不休，喊道：“來人，將這逆賊女子就地格殺！”
“誰敢？”云青瑤站上椅子，目光四掃，在每一位官兵的臉上劃過，“他的官位必定不保，爾等還要跟著他送死？”
“你們不想活，你們的家人也不想活了？”
“現在將刀放下，轉身下山。我必定既往不咎，可如果有人冥頑不靈，還要跟著這昏官到死，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云青瑤將一把刀，插在椅背上，冷冽的目光，徐徐掃過每個人。
所有人都看著那站在椅子上的女子，她臨風而立目光堅定，神色之間，是殺伐果斷，是凌厲駭人。
沒有人懷疑她的話，懷疑她的能力。
她的話鏗鏘有力，便是落地也是有聲。
哐當！
一位官兵，將手里的刀丟在地上。
哐當，哐當......
是無數人的刀丟在地上，他們抱著頭，開始往后退。
他們厭惡地看了一眼鄞氏父子，毫不留戀地后退，然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