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人忽然眼睛一橫，雙手握緊了刀，刀往內推再一拉。
這一拉，巴特爾脖子上出現了一條血線。
這一條血線先是安靜的，然后待巴特爾不敢置信地看向老人的時候，血線就變得歡快起來。
雀躍的，歡欣鼓舞不地奔騰而出。
老人極害怕，他拖著刀忽然往前一送，又往回一拉，剛才那血線先是暫停，繼而噴薄而出。
巴特爾倒在了地上。
天空很藍，云很輕，悠悠地隨著微風吹遠。這天，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天，我見過無數次......
可現在他知道，這即將是他見過的，最后一個天。
四周安靜下來，巴特爾抽搐著。
打架的島名和奴隸也停下來，安靜地看著巴特爾，看著他的血消失在沙子里，看著他瘋狂的呼吸，看著他漸漸平息的呼吸。
巴特爾翻著眼睛，依舊盯著那個老人。
那個他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老人。這個老人哪里來的膽量和勇氣殺他的？
他想到，是云青瑤是蕭炎，是那八個人。
“故意的!”最后，巴特爾明白了，為什么蕭炎的箭射不到他，為什么是一個不起眼的老人殺的他，因為他們要惡心他。
他們要讓他死得最輕賤。
讓他死得最窩囊。
巴特爾氣，他難以瞑目。
“哥哥！”艾吉馬撲上來，但不等她一聲哭，忽然一個女人上前來，扇了她一耳光。
艾吉馬瞪著那個婦人：“賤人，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婦人啐了一口痰在艾吉馬的臉上，話音落下，許多婦人擁上來，將艾吉馬扇倒，踩在腳底。
不知過了多久，那兄妹兩人和許多島上的人變成了一灘灘的肉泥和血水。
他們停下來，紅著眼睛，并不留戀去看即將燒毀飛梭島，而是將目光投向自己家鄉的方向。
他們，能回家了。
“謝謝！”林棟讓人扶著，帶著大家走到云青瑤和蕭炎他們面前來，“謝謝你們救我們。”
他們說著，在仇人的尸山中跪下來，給他們磕頭。
沒有他們八個人，他們永遠不可能離開這里。
和那些死去的人一樣，他們也會在某一天安靜的死去，然后永遠消失在海底。
“起來吧。”蕭炎讓大家都起來，“去收拾東西，將船收拾好，早點回去。”
眾人應是。
三三兩兩往島內去，也有人根本不想回去，直接往漁船的方向去，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里。
林棟一瘸一拐地走著，忽然停在徐家嬸子面前。
徐家嬸子的臉灰敗如土色。
“嬸子有鞋子穿了，想必不想回家了。”林棟和她道，“你就留在這里吧，我們的船帶不走那么多人、”
徐家嬸子噗通跪下來：“對不起，我、我就想活著而已。”
她哪里知道，那八個人真的能帶他們走。
“遲了！”另一位婦人啐道，“冷心冷血的狗東西，你就死在這里吧。”
“你敢上船，我們就將你丟海里去。”
徐家嬸子嚎啕大哭，羨慕地看著同伴上了漁船。
“支郎來了。”這邊，青鶴和蕭炎道，“穿黑衣服那位。”
支郎不是一個人來，他還扶著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青鶴有點興奮：“那位應該是他說的可以找到琴島的水手。”
“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