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這是……”
周洪林話沒說完，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周父就伸手過來搶走了他的手機。
“洪林，你專心開車。”
周父沉聲吩咐著兒子，然后對著電話那邊的女兒說道：“你敢讓海彤賠償試試？”
周洪英聽到父親的聲音，就委屈地叫喊：“爸，任輝把任明打了。”
“做兒子的犯了錯，當爸的打他一下怎么了？你們小時候不聽話，被我揍得還少？”
周洪英：“……爸，你沒事吧？我怎么聽著你是偏著海靈姐妹倆了？我才是你女兒，你親生的女兒。”
“就算任明犯了錯，他還是個孩子，能犯多大錯，又沒有殺人放火搶劫，不過是打了陽陽幾下而已，任明說是小寶哭了，小寶說陽陽打他，他當哥哥的才會替弟弟出氣，也就踹了陽陽兩腳，打了幾個耳光，能把陽陽打進醫院？我看他們就是小題大作。”
周洪英絕不承認自己在派出所看過了自己家里的監控，監控畫面顯示陽陽被她大兒子連抽了好幾個耳光，兩邊臉被打的次數都算在一起的話，嗯，就有點多了，大概有十幾下這樣。
警察同志也看到過任明紅腫的臉，還有身上的皮帶傷。
但他們就是裝眼瞎，半句話不說。
反而一個勁地說她的兒子心太狠，對一個兩歲多的孩子下狠手，還說如果不是海彤趕到，陽陽會被她兒子打死。
小孩子嘛，又不知道會打死人的，下手沒個輕重，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總之，周洪英就覺得只要陽陽沒死，她兒子就是對的。
哪怕監控顯示是小寶先去打陽陽的，陽陽還手了，小寶才會哭喊說陽陽打他。
自家的孩子，當然得護著，有錯也盡量說沒錯，別人家的孩子，死活關她什么事？這就是周洪英的心理。
派出所的人對任明口頭教育了一番，又勒令周洪英夫妻倆要帶著任明登門道歉，若是海靈索要賠償，他們也得賠償。
在派出所里，周洪英被警察駁得無話可說，但內心是不甘的。
從派出所出來后，周洪英還罵老公沒用，自己家里的監控都不知道提前刪除，讓警方看到了監控過程，本來他們家吃了大虧的，現在反而成了他們家的不是。
他們家被砸了，警察叔叔就看不到？
“陽陽從來不會主動去招惹小寶，哪一次不是小寶去招惹他？去了你弟家里，小寶就搶陽陽的玩具，陽陽有什么吃的，他也要搶。”
周洪英撇撇嘴，說道：“小寶在我家里是最小的，難免寵一點，霸道一點。”
“爸，這跟我要向海彤索賠有什么關系？她的婆家人把我家里砸了，害我損失慘重，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損失了好幾萬元呢。”
周父冷冷地道：“砸得好！要是我在場，我不僅要把你家里砸了，還要把任明打一頓，我和你媽從他出生開始就用心照顧他，把他帶到這么大了，他居然對我孫子下死手。”
“就砸你家里怎么了？我還要謝謝海彤替我出了口氣。周洪英，你要是敢向海彤索賠，這輩子你別再回娘家，也別再叫我爸。還有，這十幾年來，我和你媽花在你家里的錢，你都還給我們，我記著帳呢。”
“從你弟上班開始，他每個月給我們兩老的生活費，也都花到你們家里去了，他得到什么好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你兒子打進了醫院。”
“你別說海彤他們小題大作，我都問清楚了，陽陽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還搶救了很久，醫生都在罵施暴的人心狠手辣，陽陽傷成怎么樣，我也看到了。”
“我們剛從醫院出來，回你家里收拾東西去，以后，我和你媽住在我們自己的家里，你的兒女，你公婆幫你帶就帶，不幫你帶，你自己帶，那是你生的，不是我們生的。”
“我們當父母的生養了你，供書教學，那是我們的義務，但我們沒有義務再撫養外孫。”
周洪英：“……爸，你是不是被海彤下了降頭呀？反過來幫著她說話了。”
“你，你要和我媽搬回去住？家里就你們兩，我怎么放心？任明也被打得狠了，爸，你都說了，那是你一手帶大的外孫，你就不心疼一下？”
周父冷冷地道：“他那是該打，他被他爸打的，父親教子，我當外公的插什么手？任明是我外孫不假，陽陽卻是我親孫子，外孫外孫，帶個外字，能跟我親孫子比嗎？”
“任明姓什么？他姓任，陽陽姓什么，陽陽那是跟我姓周的，是我周家的孫子。平時怎么樣，我可以不在乎，但這一次，陽陽被打成這樣，我當爺爺的，我就咽不下這口氣。”
他不會對外孫動手，怎么說也是自己帶大的。
但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兒子兒媳要離婚，那是兩夫妻的事，不影響他當陽陽的爺爺。
親爺爺看著孫子被打進了醫院還無動于衷的話，他還是人嗎？
周洪英：“……爸，我不向海彤索賠了行不？你和我媽別搬走，搬走了，我怎么辦呀，我還得上班呢。”
周父沒有再說話，直接掛了女兒的電話。
他這次是被氣得太狠了。
“爸，你和我媽真要搬回家去住？”
“咋的，你兒子被你外甥打成那樣，你還想讓我和你媽繼續帶你外甥？對他們再好，那也是別人家的孫子，人家當爺爺奶奶的，舒舒服服的，什么都不用管，孫子就被我們帶那么大了。”
“我自己的孫子我沒有幫帶就算了，在孫子受了委屈，被打成那樣，我還去表揚任明不成？”
周洪林：“……”
“你別覺得爸是站在海靈姐妹那一邊，爸不是，爸是站在陽陽這一邊，陽陽才多大，兩歲零五個月，走路走得快一點還會摔跤，一巴掌都難以承受，任明是才十歲，可他長得高大結實，像十四五歲的少年一樣。”
“他連續抽打陽陽的臉，陽陽能承受得起？我們該慶幸海彤帶著人趕到阻止了任明的暴行，否則……陽陽被打死，他們家說不定口供一致，說陽陽自己摔死的呢。”
周洪林不敢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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