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國師請出山 > 第一二九章 門下弟子、桃花釀和姐妹情深
  師父是欽天監的仙長?

  費銘有些不大相信的安平師兄的話,他有些心不在焉。

  到這個宅子來已經有些日子了,從剛剛開始來的十幾個人,到如今宅子里像他這樣的少年,已經有三四十人了。

  他是跟著安平師兄的,嗯,很奇怪的稱呼,師兄就師兄吧,有錢人家喜歡這些古怪調調的事情,他也不是沒聽說過,反正在這里,每天兩頓他能吃飽,他已經覺得比起在牙行里的那日子已經好太多了。

  這念頭,遇見一個好人家不容易,遇見一個待下人寬厚的好人家,更是不容易。

  他在牙行里聽過太多這樣悲慘的事情了,被牙行發賣出去的,又被主家打死的,餓死的,甚至被打殘廢了直接退回牙行的他都見過。

  對于他們這些賣身為奴的人來說,他們的命運已經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

  “師父平日里事情多,你們這幾個家伙,就由我來教導你們!”安平師兄看起來是一個很憨厚的人,費銘張大耳朵聽著。

  他們這些被買來的少年,大部分人都是面黃肌瘦的,師父說了,先讓他們養幾天身子,不用做事,但是,他可是清楚,這樣能吃飽飯卻不干活的事情肯定不會長久的,而在做事情之前,他最先應該弄清楚的是這里的規矩。

  他不想成為被主家打死打殘的那一個。

  “安平師兄,不如你給大家講講師父的規矩吧!”他怯生生的說道:“反正安平師兄教大家的東西,大家都會努力的學的,大家說是不是!”

  “對對對!”眾少年齊齊點頭。

  能被挑來的,都是伶俐的,那些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根本就進不了這宅子,這一點,少年們心里都是清楚的。

  知道規矩最重要,而,不觸犯這些規矩,才能在這里安安穩穩的呆下去。

  “規矩當然有,那就是一切都得聽是師父的!”安平得意洋洋的說道:“師父不在,那你們就聽我的!”

  這算什么狗屁規矩,說了跟沒說一樣。

  費銘剛剛想再繼續追問,看到不遠處那個令他有些畏懼的身影走了過來,他低下頭,閉上嘴。

  “大人,呃,師父……!”

  安平站了起來:“我正在教他們規矩呢!”

  “嗯嗯,你繼續!”陳三秋點點頭,看了看嘩啦啦站起來來的一群少年:“將養的不錯,看起來有點力氣了,就按照我教你的法子,從明天起開始吧!”

  “是!”安平肅然回答道。

  “桃子呢?”陳三秋看了看四周:“怎么不見他的人!”

  “他帶著他的那些人,和顧言的人在比耐力呢!”安平嘴角露出笑容:“師父您說讓他們互相多熟悉一下,他們就去熟悉了!”

  哦,陳三秋也沒問他們是怎么個比耐力,不過看安平的笑容,估計不是什么好路數,無所謂了,反正現在也只是讓他們各自熟悉的階段,這些新招的門徒真要操練得能用,那至少也是三五個月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急。

  眼下他手上可用的人不多,這些新來的門徒他也不可能自己手把手的去教他們。

  蘇小桃,安平和顧言,各自領著一隊人,除了基礎的體能訓練,三人各自教導這些少年們自己擅長的東西。

  蘇小桃和安平自然就不說了,除了體能,他們能教的大概也只有在陰陽學堂里學渣水平的陰陽學了,顧言倒是能他帶的人一些江湖上廝殺方法和技巧,不過,陳三秋也并不對顧言做多大的指望。

  總之眼下的這些人身體素質太差,對他也談不上忠誠,所以本事之類的可以押后一點,先練好身體和培養服從意識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他們的身體素質上來了,對他的忠誠也有了,他也就可以考慮找人來教他們一些專業的技能了。

  甚至找誰來教,他都想好了,比如教他們廝殺,可以找些軍中的老卒,尤其是經歷過廝殺的老卒,這些人或許身后并不高明,但是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他們的經驗和技巧,也是彌足珍貴的。

  如果要教他們搜尋,拷問,這個錦衣衛是強項,到時候去南京千戶所里找幾個人來教他們,也不是難事。

  對了,顧非手下沒有被分配這些少年,而是四五個女孩兒交給了他,這些女孩子將會被顧非教導識字,算數等等,將來巡查房里。除了一幫能打能殺的,也要有一幫能運籌帷幄,能搞好后勤的人才。

  等到這些人基礎的技能學會了,陳三秋自然就將他們打亂編制,并且從他們中間挑選出表現突出的,來代替現在安平和桃子他們的“師兄”位置。

  這樣的話,這些少年男女,即使對現在的師兄們有著某種程度的依賴和服從,很快這種依賴和服從會轉變到陳三秋的身上。

  陳三秋有一百種辦法,讓這些從牙行來買來的少年男女們知道誰在給他們吃穿,誰在教他們本事,又是誰,才是他們的主人。

  前院里,路大章正在看庭院里的一株桃樹,桃樹上有小小的花苞,雖然庭院里依然清風料峭,但是這幾朵小小的花苞已經有春天的氣息了。

  他看的非常的認真,甚至有幾分溫柔,以至于陳三秋走到他的身邊他都沒有聽到腳步聲。

  “原來路百戶喜歡看花……”陳三秋突然開口,嚇了路大章一跳。

  “這要是別人這么說,我一定是不要臉的承讓自己真是一個愛花之人,這聽起來多少有幾分風雅!”

  路大章嘿嘿笑了笑:“我其實就是沒事在這里琢磨,這玩意能不能泡酒喝?”

  “路百戶沒喝過桃花釀嗎?”陳三秋好奇的問道。

  “真能泡酒啊!”路大章大驚,回頭看著桃樹上的花苞,眼神也變得異樣了起來。

  “是釀酒,不是泡酒,算了,明日我叫人去買點桃花釀回來,你下次來的時候,帶張嘴就行了!“

  “那怎么好意思,嘿嘿嘿!”路大章嘿嘿笑道,卻是沒有拒絕。

  自從汪短溪將這宅子送給了過來,基本上就沒有再露面了,畢竟汪千戶也是要臉的,確定南衙的百戶不是針對自己而來,他自然不見的矜持又回來了。

  當然,送完宅子之后不聞不問也是不行的,于是,陳三秋稍微熟悉一點的百戶路大章,就時不時的會出現在這里一下。

  這一來二去的,陳三秋和路大章倒是熟稔了不少,兩人之間甚至說話都隨便了許多。

  當然,路大章還是很有分寸的,就比如,未經允許,他就從來不在這宅子里亂走,更不會到后面的院落去看看那時不時出來的動靜是怎么回事情。

  他的出現,只是保持南京千戶所和陳三秋之間有隨時聯系的渠道,將送宅子砸出來的這一份微薄的交情維持下去而已。

  “對了,上次你提過的那位袁彬袁總旗回來了,昨日里見了千戶大人!”

  路大章想起自己的來意:“千戶大人叫我來問問你,這位袁彬大人也是陳大人要辦的差事中的人手么?”

  “不是!”陳三秋斷然否定:“怎么會這么問,這和這位袁總旗雖然相識,但是并沒有多大的交情!”

  “不是,那就好辦了!”路大章笑了笑:“這家伙上躥下跳的,還想在咱們千戶所謀個實職,想啥好事情呢,一點規矩都不懂,不是陳大人的人,那千戶大人就直接回了他了!”

  “他可是你們北衙的人,我們南衙的人手還沒那么長!”

  陳三秋笑了笑:“怎么安置他,那自然是你們千戶所的事情,不用問我的意思的!”

  “他和你們千戶大人說什么了?”陳三秋有些好奇,這種事情,汪短溪怎么會想到來問他的意思,他現在巴不得和袁彬他們一幫人沒一點關系,就安安靜靜的呆在這里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知道多美。

  “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孫玉均孫大人,陳大人知道吧!”

  陳三秋緩緩的點頭,聽起來似乎是一個人物,但是他怎么可能知道。

  “這個袁彬,居然搬出這位左都督來壓我們千戶大人,這不是傻子嘛,五軍都督府管得著咱們千戶所嗎,若是他真是孫都督的人,那讓五軍都督府安置他啊,來我錦衣衛來刷什么威風!”

  路大章撇撇嘴:“咱們可是錦衣衛,真要在鎮撫司有靠山,早點說出來,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不知所謂!”

  陳三秋啞然失笑,也為袁彬的騷操作笑到了,沒錯,錦衣衛名義上是屬于五軍都督府管轄的,但是得多么腦殘的人才會覺得五軍都督府真的可以對錦衣衛指手畫腳啊。

  這袁彬跟隨朱祁鎮在土木堡遭遇瓦剌大軍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個總旗,如果想的沒錯的話,那也是在錦衣衛內混的不如意的那一種。

  但凡有點靠山,也不至于是一個總旗了。

  也就是說,他對這錦衣衛內部,甚至上層的那些規矩,只怕都不是甚了解。

  這才會為了謀一個實職找到五軍都督府那邊去,呵呵,都督府左都督,好大的官呢,可惜就是聽起來厲害,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高級一點的虛職而已。

  咦,不對,孫玉均,這名字……

  看到陳三秋突然皺起了眉頭,路大章閉上嘴,他覺得自己好像說多了。

  “陳大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忐忑的問道。

  “沒事,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罷了!”陳三秋擺擺手:“對了,這位孫玉均大人的出身來歷,你們那邊應該是清楚的吧!”

  “嗯,這個當然清楚,京里來的嘛,掛了個明天而已,咱們南京城,說話管用的除了魏國公府和鎮守太監府,這五軍都督府的說話,在咱們錦衣衛是不大管用的,這位孫都督,據說是京里有人,不過估計這也是他自己宣揚的,真要是京里有人的話,至于呆在南京五軍都督府這衙門天天坐冷板凳嗎?”

  果然是京里的!

  陳三秋心里隱隱有了猜測,南鎮撫司的指揮僉事叫孫玉林,五軍都督府的左都督叫孫玉均,兩人都是出身京城,而巧的是,兩人都能和袁彬扯上關系。

  要說這兩人之間沒關系,打死陳三秋都不信。

  “行了,若是沒事,我就告辭了!”

  路大章見他沉思,很是知趣的告辭了:“陳大人的話,我會回稟給我們千戶大人,回頭我整點好菜來喝陳大人的桃花釀!”

  笑著送走了路大章,陳三秋沉吟了起來,袁彬從京里回來了,還和南京的五軍都督府扯上了關系,他想干什么?

  自己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這家伙一回來,自己只怕又不得安寧了。

  袁彬不在京城,他的小圈子只要自己不主動去接觸,對方來找他的人都不容易,眼下他又離開了欽天監搬到這里來了,要找他就更不容易了。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很久沒有接到過京里的消息了。

  無論是監正大人,還是陳洛洛,甚至是李青松和老狗,都好像忘記了他一樣,南宮里的那位戰神皇帝這些日子來過得如何,他不怎么關心,但是,他的那點小基業,可是他一手一腳打拼出來的,他可是關心的很。

  看來,自己得寫封信去問問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現在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在京城青衣樓里,陳洛洛正在打開一封書信,看著書信上熟悉的字跡,陳洛洛那秀氣好看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信是顧小憐寫給她的。

  這是一封求救信。

  這位曾經和他情同姐妹的女子,被兩淮都轉運使下的某個鹽課司副使看上了,意欲納她為小妾,而在心中,顧小憐甚至懷疑這根本就不是對方看上了自己,而是自己現在的夫家要將自己送給對方做小妾。

  而整個牛家鹽幫的命運,似乎就在她的一念之間,若是她不從了對方,對方揚言一夜之間就剿滅牛家鹽幫。

  陳洛洛知道,顧小憐是多么心高氣傲的一個女子,如今她為了這等事情,居然寫信給自己,可見她是真的已經是無計可施了。

  定遠伯如果還在,一個區區的鹽課司的副使,那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是在兩淮,總會找到人告訴對方死了這個念頭,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陳洛洛這個伯爵夫人,哪怕在京城里依然還有點影響力,但是,她的手是真的伸不到南直隸那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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