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國師請出山 >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釜山港的威風
  李福東愁眉苦臉的坐在碼頭的臺階上,看著眼前不時發出歡快的叫聲從他的面前掠過的海鳥,眼神渙散。

  再遠一點的地方,有帆影慢慢的出現,那是有新的船只要入港了,不過,李福東現在對這個一點都不關心。

  這里是朝鮮國的釜山港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是他李福東的葬身之地,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沒有死在自己原本以為萬分驚險的海上風浪中,最后卻是要死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

  所有的滿載而歸的夢想,現在都已經成了泡影,就算他能回到大明,也無非是一個做乞丐的命,甚至比做乞丐更慘,要知道,這一次他不僅僅是將全部身家都投在了這次的買賣上,就是自己妻子娘家那一邊,他也是厚著臉面借了不少。

  現在全都打了水漂,他還回大明干什么呢,不如就死在這里算了。

  “你這是買賣賠了嗎?”

  一身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木然的轉頭看了一眼,是一個大明人,好吧,就是見到了大明人,在釜山這個地方,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大明人坑起大明人來更甚,這讓他想起讓自己陷入這萬劫不復境地的那個人來,那家伙可不也是大明人嗎?

  他默默的往旁邊挪了挪,收回了眼光依然木然的望著海面,一點和這個大明人交談的意思都沒有。

  身后的大明人,卻是一點都不客氣,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我姓陳,今天剛到,你看到沒有,我就是坐那艘船來的!”

  李福東喉嚨了咕噥了一聲,算是回答了對方的話,眼光去卻是隨著那人值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艘船他從看見帆影到船只入港,他一直都看著呢!

  這中間花了多少時間,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

  “做買賣嘛,有賠有賺很正常,只要人沒事,有的是東山再起的機會!”身邊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遠遠就看到你坐在這里,還是大明人的樣子,就過來打個招呼,還說找人問問這釜山港的情況呢,看來,你連話都不愿意和我說,肯定也不會和我說那些事情了!”

  “朝鮮人都該死!”

  李福東突然低低的說道,若不是陳三秋耳朵尖,還真聽不清楚他說的什么東西。

  “大明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呵呵!”陳三秋笑了笑,站了起來,看來,這家伙肯定是血本無歸了,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對所有人都這么痛恨,這是對這個世界失望了么?

  朝鮮國的軍兵在船上正在檢查貨物,有顧家姐弟和索菲亞應付這些人,他懶得和這些家伙糾纏,遠遠看到有個大明人模樣的坐在這里,他就溜達下來問問。

  畢竟上岸來滿眼都是那些帶著高帽子的瘦弱朝鮮人,說著也是一口鳥語,還是大明人的模樣看的親切一點。

  從劉家港到釜山,其實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到,主要是船上的船工和水手們,本來就磨合的不好,而陳三秋帶了的弟子們,有一些還要跟著學習,這路上走的就愈發慢了。

  到了距離釜山不到幾天的路程的時候,鄭富實在是受不了陳三秋的磨蹭,直接就打了個招呼,就揚帆離開了。

  這讓陳三秋頗感到有些遺憾,他還想到了釜山,鄭富能隨著他上岸逛一逛呢,不過轉念一想,哪怕海龍王勢力再大,畢竟也是海盜,朝鮮國大抵是不太歡迎在自家的港口里看到這些海盜的船只的。

  所以,對方的離開倒是也能理解了。

  釜山是朝鮮國最大的港口,說是唯一對外的港口,也說的過去,,在陳三秋的想象當中,釜山港應該是各色船只齊聚,人群熙熙攘攘才是那么一回事情的。

  可到了釜山,他才知道,自己還是想多了。

  他想象當中的那種繁華景象,根本就沒有出現,釜山港口倒是不小,除了停著幾艘看起來就好像是戰船的朝鮮過的戰船,大大小小的商船,也不過是十余艘,而他乘坐而來的海船,和港口的船只比起來,竟然還算一個大家伙。

  由此想來,那些港口里的船只,大抵就是朝鮮國本國的船只,或者是附近的船只了。

  對于釜山,陳三秋的兩眼一抹黑,他是真想找人了解一下當地的情況,所以,他打算暫時將船停靠著這里,至于船上的貨物,暫時倒是也不急著發賣。

  來了一趟,總得賣點好價錢才行嗎,但是,什么樣的價錢,才算是好價錢,當然是問同行是最快的辦法了。

  “若是不想在這里呆下去的話,回大明的時候,我的船可以捎上你!”

  他離開臺階,對著那個疑似想要自我了結的家伙說了一句:“不收你錢!”

  說完,他就打算離去,他又不是菩薩,自然是不可能大慈大悲,見到一個就幫一個,人家不愿意搭理他,他還巴巴湊上去想幫忙,那不是有病嗎?

  “好心不一定有好報的!”臺階上的李福東突然說道:“看看我,我就是例子……”

  “細說!”陳三秋轉過身來,重新坐了下來:“和人聊聊,沒準一下就放下了呢,這人啊,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說是不是!”

  “你這人,不適合干這行!”李福東看看對方,眼中終于了有了一絲神采:“若是我是海盜的探子,你這隨意讓我上船,到了海上,你沒準就人財兩空了!”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總歸是大明人,這到了別人的地方,若是能隨手拉扯一把就能幫人,我倒是不介意的,至于好心有沒有好報,好吧,我難得好心一次,老天爺總不會這么不給面子,要不然,以后誰還愿意做好人啊!”

  “我叫李福東,天津人,其實,我的事情不長,也很好說,就是孤注一擲學人來海上做生意,想要博個富貴,結果被人騙了坑了而已!”

  李福東慘笑了一笑:“被合伙的人想朝鮮國的官府舉報,說我販賣違禁貨物,現在貨物被朝鮮國的官府沒收,合伙人也跑掉了而已!”

  “那你到底販賣了違禁的貨物沒有?”陳三秋無語,怎么這種狗血劇情哪里都有。

  “我從大明運來的,是一船銅錢!”李福東眼神怪怪的看了陳三秋一眼:“你說這算違禁貨物不?”

  “這個……”陳三秋頓時無語了,朝鮮國和倭國里,大明的銅錢都是硬通貨,他這是知道的。

  倭國和朝鮮國的鑄錢技術和大明簡直是沒法比,他們的銅錢要么是模糊不清,要么就是薄如蟬翼,這樣的銅錢和銅七鉛三,手感極好份量也足的大明銅錢自然是沒法比的。

  而朝鮮國和倭國,這銅錢和金銀的兌換比例,也和大明遠遠的不同。

  在大明,如今民間大約是六百五十枚銅錢兌換一兩白銀,但是,在朝鮮國和倭國,三百左右就能兌換到一兩白銀。

  所有,即使船只里什么貨物都不運,就運一船銅錢來,這也至少可以換了價值兩三倍的白銀回去。

  陳三秋船上的壓艙石,可就是一包包的銅錢,這種買賣雖然和其他的交易比起來,算不上暴利,但是勝在一個穩字!

  不過,這樣的買賣,說違禁的話,還真違禁,但是這種違禁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畢竟無論是朝鮮國的朝廷還是倭國的朝廷,其實都是暗中許可大明的銅錢流入的。

  眼前這家伙的貨物被扣的話,這其中肯定有貓膩,要么就是朝鮮國的官員見財起意,要么就是他的那個合伙人和人勾結,早就將這些貨物賣給了朝鮮官員。

  這家伙也是第一次出海的菜鳥,被人坑倒是一點都不奇怪。

  “想開點,至少這比你在船上遭遇了風浪,連船帶人全部沉入海底的要好!”陳三秋嘆了口氣,拍拍對方的肩膀:“還是那句話,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東山再起,你若是往海里這么一跳,那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師父……”

  不遠處,一個弟子匆匆的走了過來:“師父你最好回去看看,顧小姐和朝鮮國的官兵起了爭執,好像是說,咱們船上裝載了違禁的貨物,朝鮮國的官兵要沒收!”

  “違禁物品?”

  李福東眼神奇怪的看了陳三秋一眼:“你是是運了不少銅錢來這邊!”

  “行了,操心你自己的事情了,被尋死覓活了!”陳三秋掃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走,回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李福東站了起來:“我這這事情上吃了大虧,或許可以幫你一點!”

  陳三秋擺擺手,也不理會對方怎么就突然想通了不想死了,帶著幾個弟子,急急朝著自己的船只而去。

  匆匆回到自己的船上,船上已經是一片劍拔弩張的氣氛。

  有人在陳三秋上船之后,直接就撤下了跳板,看來,事情似乎比陳三秋想的還要嚴重,而碼頭上,也看得出來遠處有一些高帽子正在聚居,顯然朝鮮人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

  “怎么回事情?”

  甲板上,顧家姐弟帶著人,正在和幾個朝鮮國的官兵在對峙,一個看起來好像通譯一樣的家伙,正在一臉的不屑的看著顧家姐弟。

  “走私銅錢,在大明一旦被抓到,那可不僅僅就只是沒收這么簡單了,李將軍只沒收你們的這些走私銅錢,并不牽連到其他貨物,已經是網開一面了,希望你們不要自誤,你就是船主嗎?”

  最后一句是對著陳三秋說的,陳三秋看了這個家伙一眼,突然覺得身后衣角被人扯了一下。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李福東一眼,只聽得李福東低聲說道:“這家伙專門幫朝鮮人坑大明人,不是好東西,我就是被他坑了的!”

  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什么叫走私銅錢,難道說,在朝鮮國,用銅錢當壓艙石犯法嗎?”陳三秋嘿嘿冷笑道:“是你們沒見過世面,還是你們太窮?”

  “你有錢,有錢還來釜山做什么買賣!”那通譯不屑的看了一眼:“區區一個商人,說話的口氣這么大,你還以為這里是大明嗎?”

  “你是大明人?”陳三秋奇怪的問道。

  “以前是!”通譯驕傲的抬起了下巴,不過,現在本人云山,在釜山知事府任職,算是朝鮮國人了!

  朝鮮國人你驕傲個毛啊!

  陳三秋簡直是覺得莫名其妙,就是現在,朝鮮也是大明的屬國,你好好的主人家里的人不當,非得到主人家的干兒子家里去當狗,還一臉的驕傲,這是腦子有病嗎?

  “我勸你們要識時務,看到那邊沒有,官兵們都過來了,別到時候弄的難看!”通譯云山得意洋洋的說道:“到了人家的地方,就得守人家的規矩,沒人教你這些嗎?”

  陳三秋沒有看碼頭上的官兵,而是看著遠處停泊著的幾艘朝鮮國的戰船,心里盤算這,自己要是離開的話,那些戰船會不會有什么反應。

  他默默的思索了一下,微微搖搖頭,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

  “放下跳板,將朝鮮人趕下去,這個家伙留下!”他指指云山:“若是朝鮮人要強行登船的話,刀槍伺候……”

  “你會后悔的!”云山尖叫了起來,看到隨著他來的朝鮮國官兵,在船上的人推搡下趕下船去,他簡直是不敢相信:“你這是在造反,在對抗朝廷!”

  “我啐!”

  陳三秋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老子造的哪門子的反,對抗的哪門子的朝廷,在這破地方當了個小破官,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來人,給捆起來,給吊在桅桿上行,讓他吹吹風,好好的清醒清醒!”

  眾人一涌而上,很快將這個家伙捆得粽子一樣,讓后吊在桅桿上看這家伙蕩來蕩起。

  李福東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看著眼前這群干著他不敢干的事情而且還興高采烈的干著的人,他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難以抑制的快意。

  “這位兄臺,陳兄,朝鮮人還是很兇狠的,這事情鬧大了的話,只怕倒是別說買賣做不成,走都走不了啊!”他好心的提醒著對方:“要不,現在立刻開船離開這里,趁著他們的水師還沒得到消息,大不了不在這里做買賣了!”

  “勒索我一下,我就被嚇跑了,我像是膽子那么小的人嗎?”陳三秋微微笑了笑:“沒事的,朝鮮人不敢拿我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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