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文若這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直斥趙恒門面。
趙恒面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紫,末了定格在了黑上。
真沒想到,常年獵鷹,卻叫鷹抓了眼。
當時他也不是沒懷疑過,威武將軍府怎么那么快就區服了,是不是有詐。
可趙家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京城內等待擺平的世家更多,老皇帝的身子又垂垂危矣,他沒有時間去冷靜分辨。
結果導致了今日最大的錯誤。
方才還是己方陣營的威武將軍,一瞬間就成了敵方的幫手。
別說趙恒,連太子的面色都蒼白了。
“阿恒。”好大會子,太子才輕聲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先退出京城再議了。”
己方的禁衛和暗衛雖然能保他們不死,但終究和千萬大軍不能相抗。
還是得留待實力,保證青山常在,才能不怕無柴。
趙恒的面色黑沉,“可是太子,如果就這樣走了,就等同于坐實了反賊的名號。”
如果在今日,今天這個乾清宮里解決了一切,封好嘴,虞非昇依舊是名正言順,而非反賊。
趙家,也依舊熠熠生輝,流芳千古。
這是趙恒一輩子的夙愿,是他不惜放棄前程也要達到的目的。
可現在,一切付諸東流。
他不甘心,他恨,他怨,但他沒有辦法。
“剛才我撒了謊,威武將軍其實并沒有抵達京城,他現在距離京城還有半日的距離,如果我們現在走,現在禁衛和暗衛還能保我們平安。半日后大軍抵達,才是真的想走就走不了了。”太子面色悲憤的大吼,“你以為我不想留下,我不想奪得一切嗎?可現在沒機會,現在不能,我們只能保全自身,保全晟兒。”
說著,他瞄了一眼虞非城,后者正目露敵意的盯著虞非昇,森冷的眸光像是在看死人。
趙恒躁動的心凝滯了片刻。
的確,虞非昇才是趙家的希望,沒了這張皇牌,他多年的籌謀將付諸流水,他的一切愿望都會成空。
看來不得不退了。
趙恒陰沉著臉,冷凝道,“既然如此,那就退吧。”
太子微微頷首,沖周圍拍了拍,數百禁衛跳下墻頭,護在太子跟前,并帶著一眾人等往后退。
然而走上兩步,才發現并不是每個人都跟著走動。
走為反,為叛,為遺臭萬年,為后來人臭罵。
這樣的賭,和順風順水獲得從龍之功是有極大區別的。
“你們,怎么不走了?”趙恒愕然,一向帶笑的面龐緊緊凝著,“你們不想走,是想留在這里死嗎?”
此語一出,大多數人都后退了兩步。
趙恒面色一松,正準備抬腳離開,忽聽聞一女子郎朗聲音。
“雖然剛才發生了許多不愉快,但皇長孫有容人之量,只要你們愿意歸順,愿意擁護皇長孫,擁護大虞正統江山,所有的罪名一律赦免,功勞另算。”喬連連大聲道。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只要你們現在棄暗投明,下任皇帝不會計較你們的罪名,還會給你們計算功勞。
這等子好事兒誰能拒絕。
一方是造反,是遺臭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