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的雙眸死死盯著那片狼藉，余光卻掃視向楊林。
他感覺，那駭人的巨響和眼前的楊林幾人，不像是巧合。
“打了個雷而已。”楊林聳了聳肩。
“打雷？”
白飛望向天空。
萬里無云，太陽暖洋洋的。
他又望向楊林身旁那些竹筒。
“這些是什么？”
楊林可沒打算和他解釋這些，反問道：“你怎么會在這？”
“呃……小生在豆腐坊工作，突然聽到巨響，就趕過來了。”
“胡說！”楊林大怒，“豆腐坊離這三里有余，而巨響到現在還不到半刻鐘，你如何能在短短時間內，從豆腐坊趕到這里？”
楊林也察覺出了古怪。
豆腐坊在村子東南角，而這片樹林在西北角，兩相距離甚遠，哪怕是響聲出現的瞬間就朝這邊飛奔，也不可能在這短短時間內找到這里。
除非……
他一開始就跟著自己！躲在林外，聽到聲音就沖了進來！
“咳咳，小生先回去干活了。”
“哦，要是有什么事，記得叫小生。”
白飛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轉身就走。
這小子來的快，離開的也快，楊林心中卻是警惕起來。
這人著實古怪，可自己現如今還沒掀起什么風浪，不可能有人為了提前針對自己，埋下這枚暗子。
所以無論怎樣，都很難說得通。
這時，紫衣卻是小聲道：“這人似乎……”
紫衣欲言又止。
“似乎什么？”楊林連忙追問。
紫衣搖了搖頭，皺眉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種感覺，感覺這個人很可怕！”
可怕？
楊林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白飛，雖然性子古怪，但外表就柔柔弱弱的，當初被幾個人販子抓去時，也甚是可憐……完全看不出他哪里可怕？
而就在這時，紫衣再次突然出聲道：“又有人來了！”
很快，就見兩個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見面后，雙方都有些驚訝。
來的正是馬玉和她的丫鬟。
“你們怎么在這？”
馬玉見到楊林，微微一愣，隨即卻是猛地瞪大眼睛，驚訝道：“難道傳說是真的？”
“呃……”
這回輪到楊林愣住了：“什么傳說？”
“你是神仙傳人，天師下凡，能徒手召喚天雷！”馬玉神色激動地說道。
“這些都是真的？”
她目光炯炯看向不遠處的爆炸現場，狠狠咽了下口水，再望向楊林的目光，已是透著些許忌憚。
她身后的丫鬟，眼中更是露出驚恐神色。
楊林眨了眨眼。
天師下凡？神仙傳人？
這都哪傳來的啊！
不過他隨即便明白過來。
自己上次使用炸藥，并喊出“號令天雷”，還是在殺鄭榮的時候。
想必這個消息，也是從那時傳出來的。
對于馬玉的震驚，楊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反問道：“所以呢？”“我……我就是過來看看。”
馬玉有些心虛。
她已經意識到，這個靠山村里，還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不過瞬間，馬玉就恢復了從容淡定，胸脯一挺，理直氣壯說道：“之前你突然把我丟下，咱們的生意還沒談完呢！現在既然你在這，就不能再跑了，你得陪我！”
馬玉做出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
楊林心中一動，卻是想到了什么，點點頭：“好吧，那就接著談生意，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賣給你的第一批貨，我要你賣到南陽城！”
楊林又交代杜景先離開。
該說的，都已經跟杜景交代完了，還沒交代的，也是短期內并不著急的。
也是時候該布局下一段的目標了。
馬家的商隊，就正好可以拿來用用！
“南陽城？”
馬玉也是一下子抓住了重點，疑惑問道：“何為是南陽城？”
楊林擺了擺手：“這個你不用知道，若想繼續談生意，只需要答應我這一個條件即可。”
馬玉也能感覺到，楊林的目的可能不單純，但依舊絲毫沒有猶豫，直接點頭。
“好！我答應你。”
“很好，既如此，明日便可以走貨，從今日起，我靠山村的商品，除自用之外，優先供應你們馬家。”
楊林也毫不猶豫，直接拍板。
馬玉眼睛一亮，卻是連忙問道：“那豆腐藥水的生意呢？”
“這個好說，豆腐藥水售價十兩一桶，賣給你們八兩銀子。但我的要求還是只有那一條！你們出售的價格，必須要限制在十兩之內！”
馬玉這一次沒再討價還價，直接答應下來。
雖然和紙張一樣，都只給他們留出兩成的毛利潤，但豆腐藥水論桶出售，每桶賣出去，那都是實打實的二兩銀子！
而且，與紙張不同，豆腐藥水全天下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她能理解楊林的想法，限制豆腐藥水的價格，能讓豆腐盡快傳遍全天下，只要做豆腐的人越來越多，豆腐藥水也能薄利多銷。
況且，二兩銀子的利潤，已經不是薄利了！
一年只需要賣出去幾千桶，那又是上萬兩銀子的利潤。
談好了價格，接下來便是數量。
馬玉說道：“聽說你這藥水，是用珍稀藥材煉制而成，極其耗費時間，數量若是太少，可填不滿我馬家的胃口！”
“放心。”楊林淡然一笑，“保證供應得上，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石膏水而已。
這整整一座山呢！
“真的？”馬玉卻是有些不信。
楊林拍了拍胸脯：“如果我拿不出你要的數量，賣給你的藥水我分文不收！”
馬玉不由得吃了一驚，心中卻是不服。
“我一年如果要一萬桶呢？”
楊林冷笑：“莫說一萬桶，就算是十萬桶，只要你有銀子，我也能供得上你！”
馬玉震驚的同時，卻也激發出了她的好勝心。
“好，我要你三天之內，賣我一千桶，你能做到嗎？”
她挑釁般地望向楊林。
“當然。”楊林神色輕松。
馬玉咬牙：“兩千桶呢？”
楊林聳了聳肩：“只要你給銀子，就沒問題。”
馬玉徹底震驚了。
兩千桶，三天他都能拿得出來？
要知道，之前豆腐藥水出售的很少，每三天才供應十桶，引得江河縣附近商賈紛紛爭搶。
如此這般賣了兩個多月，就連她都已經不懷疑是楊林有意控制了。
可現在，楊林竟然告訴她，三天內能拿出兩千桶？
“你老實告訴我，三天時間，你最多能拿出多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