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時候？
楚杰有點懵。
他下意識又看了眼城墻之外。
天空中的熱氣球，雖然已經成了一個個如星星一般的小亮點，但還是能夠看到，那些熱氣球，卻是沒有追著撤退的北蠻大軍而去，而是朝著城北的方向飛去。
而北蠻大軍，雖然已經撤退了好一會，但突如其來的撤軍，又缺少傳令兵傳令，沒辦法讓后軍變前軍，因此雖然撤了半天，但還沒撤出去多遠呢。
現在出擊，正是最好的機會！
等北蠻大軍恢復了秩序，再想追擊的話，可就沒有這樣的奇效了！
楚杰焦急地看向李玉瑤。
李玉瑤卻依舊神色淡定：“楚將軍，放寬心，你忘記朕說了，朕已經調集了援軍，現在……援軍也快出手了吧？”
呃……
楚杰一愣。
他這才猛地想起，李玉瑤確實說過他調集了援軍。
只是之前女帝并未對他說底牌竟然是能飛上天的神奇之物，因此他也根本沒想過援軍在哪。
此刻想來，難道說援軍也是飛著來的？
而幾乎就在李玉瑤話音剛落的時候，正南方向的天空中，竟是突然升起一個又一個小亮點來！
那些亮點一排連著一排，幾乎橫亙在整個南方的天空上，一眼望不到邊！
李玉瑤眼眸微瞇，道了聲：“來了！”
而北蠻大軍陣中，剛剛北蠻人被狂轟亂炸了一番，一路潰退，被炸死的、踩踏的，死傷無數。
眼見著那一排熱氣球朝著京城北邊飛去，他們本以為逃過一劫，卻沒想到，轉眼間在他們身后，竟然又升起來一個個，一模一樣的亮光。
而且這一次，漫天的亮光，至少有數百個，密密麻麻，仿佛由光織成了一張鋪天蓋地的天羅地網！完全封堵住了他們撤退的去路！
僅僅是這些亮光升起，轟炸還沒有開始，北蠻人就已經被嚇得快要魂飛魄散了。
“快！快跑！”
“前面的，快一點！”
“讓開讓開讓開！”
“別他媽擋著老子的路！”
“操！還不快跑，等死啊！”
本就在極端恐懼當中，這些北蠻士兵此刻更是極度的暴躁。
特別是有了之前的經驗，很多北蠻士兵都知道，當那些亮點升起后不久，那恐怖的“神雷”就會再次降落下！
所以，他們都想趕在神雷降下之前，沖出天羅地網形成的包圍。
然而，僅僅是耶律齊這邊近十萬的大軍，想要調頭，又豈是那般容易的？
甚至數里之外的后軍，這會才知道前軍那邊發生了什么，有的還不知道天上那些亮點是什么意思，還抬頭在那看呢。
后軍不動，前軍又怎么可能動得起來？
一時間，人擠人，馬撞馬，擁擠在另一處，場面越發混亂。
轟炸還沒開始，這樣的混亂就又讓北蠻大軍無法執行任何命令了。
被困在大軍當中的耶律齊，雖然身周圍有精銳親兵護衛，倒還不至于被人擠倒，踩在腳下，但他也和其他北蠻士兵一樣，亂得根本不知道往哪里逃，陣中轉了幾圈后，甚至連方向都不知道了。
而就在這一片混亂當中，那升起的數百個“光球”，也終于來到了他們頭頂上。
北蠻士兵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里，他們或是祈禱，或是跪拜，祈求著他們天神的寬恕……
但顯然，他們的神是不會庇佑他們的，因為熱氣球在抵達預定位置之后，一點也沒影響到一枚枚點燃的炸彈扔了下來。
火光沖天！
而且這一次，密集響起的爆炸聲竟是同時響起數百聲之多！
整個北蠻大軍當中，幾乎是遍地開花，火光和爆炸聲鋪天蓋地。
這可比之前城墻上飛起來的那二十五個光點，可怕多了。
這第一波炸彈投下的同時，這一片北蠻大軍的傷亡，就達到了一成！
而在城墻之上觀看，便能看到京城之外，遍地火海，仿佛一片人間煉獄！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第一波轟炸之后，幾乎沒有間隔的，第二波轟炸便落了下來。
又是數百聲爆炸，在北蠻大軍陣中鋪天蓋地，響成一片。
北蠻人徹底懵了。
運氣好的，炸彈沒有落到身邊。
他們能看到不遠處的人，被炸得人仰馬翻！
而運氣不好的，炸彈直接落在了不遠不近的地方，霎時間被飛散的彈片炸傷，但并不致命，結果卻是眼睜睜看著無數受驚的戰馬沖來，絕望中被這些他們曾經的坐騎，從他們身上踩過，將他們踩得粉身碎骨！
所以從結果上看，這些沒被炸死的，還不如炸彈直接落到身邊來的痛快。
論傷害，炸彈能直接炸死的，其實并不算太多。
殺傷力最大的，卻是北蠻人他們自己的戰馬。
馬匹本就容易受驚，而在這種火光沖天的狂轟濫炸中，沒有哪怕一匹戰馬還能被騎兵控制得住，它們一時間仿佛都成了大乾安排在他們內部的奸細，不聽命令，嘶鳴中尥起蹶子將他們的主人掀下馬背，到處沖撞，再從他們主人的身上踩過一腳、兩腳、三腳……無數腳，將那些受傷還沒死的，或是慌亂中倒地的北蠻士兵，踩成肉泥！
北蠻士兵們驚叫著，慘嚎著，火光和爆炸聲中，他們連哪是退路都不知道了。
即便是耶律齊，此刻也完全都懵了。
本來還有的一點不甘心，這一刻也全都煙消云散。
此刻，他還哪顧得上打什么大乾打什么京城？
能逃出去，能保住命，他就知足了！
至于大乾……
他是真的怕了！
別說二十萬大軍，若是能活過這次，就算再給他五十萬大軍，他也不敢再來招惹大乾了！
望著周圍，不知會落到什么地方的那些“神雷”，耶律齊越發的絕望起來。
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力量。
而這力量，強大的讓他們根本無法抵抗！
他甚至想要投降。
但……眼下還有投降的機會嗎？
北蠻人是絕望的。
但京城上的士兵和文武百官，以及剛剛還在勸著女帝，趁機出兵打敵人個措手不及的楚杰，這一刻已經紛紛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城外那宛如毀天滅地般的一幕，眼中全都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