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寒門母子 > 第八百三十七章 “你的人!”
  聽到燧發步槍只有二十把,楚清沖上頭頂的熱血就涼快下來,人也冷靜了。

  從槍支數量上看,就不具備大規模殺傷性。

  從裝填速度看,平均每分鐘最多也就能射擊二到三次。

  從火藥裝填精度上看,火槍手給火器裝火藥時,都是憑借自己的經驗和手感來的,很容易裝少(子彈威力不足)或是裝多(可能會導致炸膛)。

  從射程上看,與楚清的二石弓相比,最大射程也才一箭之地,有效射程才達到一半的距離。

  最后從射擊精度上看,眼下做的燧發槍都是滑膛槍,槍管內部沒有膛線,子彈是鐵丸而不是鉛彈,再加上后坐力的影響,幾乎是指著心臟打肩膀的準頭。

  不過,優勢也明顯。

  首先,穿甲能力不是弓箭能比的,如果對方是輕騎兵,那幾乎是一槍斃命一人,不死也重傷。

  而且這種傷口以當前的醫療水平基本就是截肢或者根本沒救。

  沃斯國的騎兵絕大部分是輕騎兵,就是基本無甲的狀態。

  就是他們的統帥,也達不到大宣的重甲騎兵裝備。

  可燧發槍是可以打穿板甲的,所以即便是渾身甲胄的對方主將,如果被打中,就算當時沒死,過幾天也可以收到死亡通告了。

  其次,可以彌補弓箭手的不足。

  訓練一名火槍手,短則十天長則半月足夠,就算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士兵,但是開槍射擊基本沒問題。

  而且做火槍手對于身體要求也不高,不需要你有多大的力氣,能端得起這把槍,那就差不多了。

  可弓箭手,訓練時間少則三五年,多則十數年。

  想達到指哪兒打哪兒、百步穿楊,需要長久的訓練,所以做弓箭手對于身體要求很高,必須要有強大的臂力,否則拉不開弓,還射什么箭呢?

  楚清這些年為了保持當好一名弓箭手,即便再忙,每天二百個俯臥撐和平舉二十次石鎖的訓練都是少不了的。

  尤其是眼神,常常是舉著石鎖盯著兩丈遠的書看。

  第三,火槍手的持久戰斗力,弓箭手比不了。

  一場戰斗中,一把燧發槍才多重?裝填子彈花的力氣能有多少?可弓箭手才能拉多少次弓?

  楚清就曾經肌肉撕裂過。

  革命剛剛開頭,同志們慢慢努力吧。

  “老大!”祥子的喊聲打斷楚清的思考。

  “何事?”楚清問,同時有些納悶兒,因為祥子的表情有些怪:說急不像很急、說氣又不像很氣,還有些看熱鬧的樣子,莫名其妙的。

  “魏哥派人過來傳話,說有一群姑娘被沃斯人當街調戲,動了刀子,那些姑娘說是你的人!”祥子回道。

  魏誠毅讓人來通知的,就是說理事處也在處理這件事。

  “一群姑娘,還我的人?”楚清更詫異了:“是楚壯她們?”

  “不是,楚壯她們還沒回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誰會調戲楚壯!”祥子說道。

  楚壯臉上有燒傷,確實不容易出那些問題,可祥子這口氣也太欠揍了,楚清不拿好眼看他。

  “不是……我是說,她們罵人很有本事、呃……她們幾個都有拳腳……嗐!反正她們不會被欺負,魏哥說不是她們!”祥子都冒汗了,老大那是什么眼神啊!

  “還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了?”楚清喝道。

  “能!能!”祥子趕緊正色:“南方口音,動刀子的姑娘說是你的人,叫大鳳!”

  祥子表情是嚴肅鄭重的,可他非要把“你的人”三個字咬得特別重,那眼神兒還特別不著調,楚清就給他一個大白眼:“你也是我的人!”

  祥子就被堵得不行——老大是啥意思,要男女通吃?

  之前他們私底下開玩笑,說戶部尚書家的嫡孫女為啥那么幫楚清,就是因為劉宇芳是楚清的人。

  而今天那群姑娘情急之下自己說是楚清的人,就被這幫護衛小子偷著議論:“咱老大的后宅挺充實啊!”

  完了還給排行,他們一致認為劉姑娘是他們老大的“正室”,并認為今天帶頭動刀子的那個大鳳估計是來“逼宮”的。

  不然能那么“虎”嘛。

  眼見著祥子不學好,楚清也不打算跟他掰扯了,問了人在哪兒就走了。

  來到州衙,宋廷山正在揉太陽穴,見到楚清就抱怨:“哎呀我說楚大爺啊,你可真是位爺!趕緊把你家后院整整清楚!”

  楚清一臉黑線:“老宋,好好說話!”

  事情是這樣的:不知為何,曾經被楚清給摁進井里的大鳳帶著一群姑娘來了。

  都是姑娘,除了車夫就沒有男子保護,一路上擔驚受怕的,已然如驚弓之鳥。

  進城后她們打聽青瓦臺的位置,想過去找楚清,卻被一伙沃斯大漢給圍住了。

  他們操著生硬的大宣話調戲姑娘們,姑娘們當聽不見想躲開,卻被沃斯人伸手攔住,還動起手腳來,又要摸臉又要襲胸。

  打頭的大鳳驚恐中威脅道:“滾開!我們是楚清大人的人,你再敢放肆,我們家楚清大人會砍掉你們的腦袋!”

  結果,不提楚清還好,一提楚清這兩字,沃斯人就炸了廟了,一副新仇舊恨今天就拿你們這群花姑娘解決的姿態,更是糾纏沒完。

  大鳳驚怒之下,把懷里的菜刀亮了出來,閉著眼睛一頓狂劈亂砍,竟也劃傷兩個沃斯大漢的手臂。

  有好心的百姓跑去找來在另一條街上巡街的衙差,想控制一下場面,但是沃斯人囂張至極,不但把兩名衙差給打了,還舉著受傷的胳膊要讓那群姑娘給個說法。

  州衙的衙差,因為忙于給沃斯使團和迎親隊伍辦理各種手續,人手吃緊,如今一鬧起來,不得不分出人手,并請白樺配合,把沃斯人給看管起來。

  “你的人!”宋廷山抱怨道:“也不說她們究竟是什么人、來自何處、找你作甚,非要等你來了再說;

  她們說了,你不來,她們就算跟沃斯人拼上性命也不會說什么的,你讓我怎么辦?

  偌大的新倫州,衙門才有多少人手,哪里全部控制得住?

  這要是出了人命,我今年的考績可就交代嘍!”

  朝廷這幾年為整治官場,將地方官員的績效考核制度更改了不少,其中有一項就是將定期考核變為不定期考核。

  所以朝廷派遣的欽差是誰、什么時候出現、以什么方式出現都變得撲朔迷離。

  與“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楚清不同,人家宋廷山還要兢兢業業做官,認認真真升職呢。

  如此一來,如果今天的事情正好被欽差看到,完了,差評!升官就別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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