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猜到的？”韓北卿一臉好奇，指著地上的籃子：“因為我挎著籃子？”
“是你籃子里的傳出來的香味，暴露了你的目的。”胖掌柜笑瞇瞇的在韓北卿左手邊坐了下來。
“你的鼻子也太厲害了吧。隔著這么遠都聞到了？”韓北卿更加吃驚起來，心說這人的嗅覺比狗還要靈敏啊。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說我的鼻子比狗都靈。”胖掌柜慈眉善目，看著并不像個生意人反而像是個和藹可親的鄰居大叔。
“哪有人的表情會說話的。胖大叔，你在炸我。你以為我不知道！”韓北卿裝小孩子已經輕車熟路了，什么時候撒嬌什么時候耍賴，全部拿捏的穩穩的。
“哈哈哈哈，你果真是個精靈鬼。”胖掌柜仰頭哈哈大笑：“不過也是，你若不是個精靈鬼，怎么會想到跑到茶樓來賣東西呢。”
此時店小二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一杯清茶，兩碟小食。這位姑娘，您慢用。”
許是見韓北卿不像是個有錢的，店小二送上來的兩碟小食做工極其粗淺常見。
一碟炒蠶豆，一碟綠豆糕，搭配一杯清的像是水一樣的碎茶。
“蠶豆太硬了，火候炒大了吧。而且沒什么滋味，掌柜的，你是不是沒有放鹽巴呀。”韓北卿捏著一顆蠶豆放到嘴巴里，好家伙，后槽牙差點崩掉。
“一碟就一塊綠豆糕，未免太小氣了些。”韓北卿指著小碟上的綠豆糕，嫌棄的撇撇嘴：“如果是兩個人吃茶，難道要掰碎了么？”
“綠豆糕向來都是這么大，價格又貴。多放幾個，我還掙不掙錢了。”胖掌柜到了不生氣，對韓北卿據實以告。
他瞇著眼睛看著韓北卿一口一口吃掉面前的小食，又喝了一口清茶潤了潤喉。
好脾氣的低頭問道：“丫頭，吃飽喝足了，該痛批一下我店里的東西了吧。”
韓北卿挑眉笑道：“痛批不敢，但是我作為花了錢的客人，說上兩句總不會犯法吧。”
“你不挑？”胖掌柜挑眉，沖著地上的籃子努了努嘴巴：“你不挑剔我的東西不好，如何說服我買你的東西。”
韓北卿噗嗤一笑，故作失望的嘟著嘴：“唉呀，我還以為只有我想到來茶館推銷我家的吃食。原來早就有很多人想到了呀。看來掌柜的經常遇到我這樣的另有目的的客人了嘍。”
“來店里賣東西的人不少，但敢進來的小姑娘只有你一個。”
胖掌柜看起來是個性情中人，指著韓北卿面前的茶點說道：“這些東西，我請你吃了。你啊去別人家問一問吧，我店里客人少還不知道能撐幾日。你還是去別人家吧。”
說完又對韓北卿囑咐：“小姑娘，這條街上的掌柜都是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精。打一眼就能瞧出來你是不是食客，所以啊你也不用費錢買茶水討好，找到掌柜直說來意就行啦。”
韓北卿沒想到自己運氣這么好，推銷的第一家店就碰見了厚道人。
“掌柜的何必妄自菲薄，我倒是覺得你們家的茶館日后定然會人山人海，應了你家的名字‘八方來客’。”
胖掌柜只當這是韓北卿的奉承，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好了小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了。天色不早，你快去別人家吧。賣不出這籃子的吃食，我看你如何跟家里人交代。”
“我家的東西自然是最好賣的，不信掌柜的嘗一嘗。我保證，我家的這份吃食是天下獨一份的。掌柜的買了我家的小魚干，日后定會引來許多客人進門。”
“哈哈哈哈，稚子狂言。”胖掌柜到這個時候，依然沒有把韓北卿的話放在心上。
“不瞞你這個丫頭，我這八方客茶館曾經也是這條街上最火的館子。不管是從貝者房里的出來的，還是花滿樓的客人。哪個出來都要來我家喝杯茶水。”
胖掌柜想起昔年的輝煌，面上露出惋惜而又向往的神色。
“可惜啦，我家的說書人趙老先生跟茶點娘子雙雙去世，這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了。”
八方客茶館的沒落，竟然是因為這個？那這個胖掌柜的遭遇，就有些活該了。
哪家做生意不得有點獨門手藝啊。做生意能賺錢，要么是人無我要么人有我精。
這一條街上的茶館開了不少，家家都有自己經營的門道。茶水都是一樣的，根本就喝不出來花樣。
那吸引客人進門的方式，無非就是說書人跟茶點。
這八方客茶館竟然將最重要的兩門技能依靠在別人身上。這就是他命好，兩位手藝人一直在這里干到去世。若是別家出了高薪挖了墻角，這家茶館就提早關門了。
韓北卿是來談合作的，自然不會蠢到將這話說給胖掌柜聽。
彎下身掀起籃子上蓋著的棉布，從里面拿出幾條麻辣小魚干出來。
“雖說掌柜的免了我的茶水錢，但我可不好意思吃白食。這是我家做的麻辣小魚干，獨門手藝還請掌柜的不要嫌棄。”
胖掌柜明明沒有錢給茶館換好的茶點，但還是出來跟韓北卿閑聊。就是因為他聞到了一股子特別的香氣。
“竟然是魚干？”胖掌柜捏著小魚干，嘖嘖稱奇：“我在柜臺里琢磨了半天，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美味。我猜要么是菌菇，要么是咸餅。沒想到竟然是魚干，嘖嘖嘖，居然是魚干。”
說著胖掌柜將小魚干放進嘴里，閉著眼睛細細的品味。
“嗯，咸香酥脆，辛辣可口。”口腔里豐富的口感，讓胖掌柜回味無窮。
幾塊小魚干吃下去，胖掌柜招呼店小二：“快給我倒杯水來。”
天氣炎熱，為了保證小魚干保存時間。韓北卿用野姜、花椒、大蔥去腥，而后用越椒、鹽巴、花椒、大料腌漬入味。蒸干之后暴曬，不用油炸也能做到口感酥脆。
“咕咚，咕咚，咕咚”胖掌柜猛灌了半壺茶水，這才一臉滿足的舒了一口氣。
“嗝......”
“咸辣酥香，回味無窮。這魚干確實是配茶水的佳品！”
胖掌柜兩眼冒著精光，迫不及待的問：“你這魚干，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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