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寒門主母 > 第247章
“哈哈哈——一個不留?”阮宗主精銳的眸光越發的冷肅逼人:“王妃,雖然你貴為王妃,但怕也沒有這樣的力量吧?而且這可是江陵,你這么說,是擺明了要和明宗主做對?”
“好大的口氣啊。來人……”其中一男子突然喝道,就見在黑衣人外面又突然出現了一批帶刀的侍衛。
“瑾王妃可別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另一個男人道,要是他的女人,他早就休了她了,竟敢在這么多男人面前如此無禮。
與此同時,那些黑衣人與帶刀侍衛迅速的沖了進來,將夏青幾人圍在中間,隔斷了除他們以外的人。
李忠與流媚已站到了夏青的面前,戒備的守護著。
景衡擰著眉,瞪了眼依然淡然自若,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危險的夏青。
與所有人的戒備狀態不同,夏青則是看著護在自己面前的應辟方,他的輪廓帶著一絲剛毅,堪稱完美,眉,眼,鼻的弧度合在一起,硬是勾勒出了一份涼薄,合著此刻肅殺的神情。
盡管看著很鎮定,但夏青能感覺出來他的緊張,是在緊張病弱的他打不過這些人?不管怎么說,應該也是對她的一種擔心吧。看來,這個男人確實挺在乎她的。
夏青如此想著,原先不待見她,后來喜歡上了她?他喜歡以前的夏青什么?
他會如此護著她,也因為她曾是以前的夏青,還是認為那時的夏青還會回來?
以前的事她不知道,但現在他的情況她至少是看在眼底的,哎,可憐的娃。
不過不管如何,她相信那時的自己,沒有選擇離開他,說明這個男人身上應該還有她所所欣賞的一些東西。
長時間沒聽到什么響動,應辟方側了側頭,卻見夏青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心中微鄂,臉上卻不表露,倒是護衛外的阮宗主冷聲道:“瑾王妃竟然在此刻都笑得出來?”
夏青沒搭理他,依然微笑的看著應辟方,一會道:“你這孩子,讓人越看越喜歡了呢。”
嘎,嘎,嘎,嗄——
所有人,都只覺得頭頂烏鴉飄過。
應辟方難得傻愣了下,特么的她這一副長輩看晚輩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一張年輕的臉,他硬是看出了一份慈祥?
一定是他眼花了。
大牛和水夢是越來越不明白他們的主子是怎么想了的,這話說得好讓他們惡寒啊。
流媚再次悄悄做了個鬼臉,卻見李忠正一臉同情的看著應辟方王爺,想到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心里也樂開了,呵呵,哈哈——
見所有人都沒理他,阮宗主瞇起了眼,轉身對著眾人道:“大家方才也聽到瑾王妃的話了,她這是要強搶百姓的孩子,就連明宗主的面子也不顧,甚至還要對我們‘一個不留’,大家說怎么辦吧?”
“先軟禁她,再將她送給朝廷發落。”
“既然瑾王如此昏沉,那我們也無須給他面子。”
“不錯,這樣欺壓百姓,算什么王爺?”
阮宗主肅稅的黑目看著應辟方,他們暗中較勁了幾次,他損失了不少的人,對他早就想對他除之而后快了,難得他會受到如此重傷,正是滅了他的好時候,便對著自己帶來的侍衛道:“都聽到了沒有,給我拿下。”
軟禁?哈哈哈——
刀劍無眼,他怎么可能放過這么好的殺人時機。
當黑衣人攻向夏青時,李忠與流媚已迎了上去,同時,聽得大牛一聲哨叫,頓時,從四面八方出現了無數戴著半截銀面具的暗衛,迅速將所有人包圍。
阮宗主看到這些人時,已面露殺機,連做戲也懶得做了,他目光陡睜,朝其中的一侍衛使了個眼色,瞬間,又多出了無數的黑衣人。
原本所有人對事情的發展只是比較憤怒,如今一看這形勢,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就連明宗主也察覺到了古怪,他走向阮宗主,不滿的道:“阮宗主,你來我江陵,竟還帶了如此多的侍衛前來?”
轉身明宗主時,阮宗主眼中的殺機迅速閃退,換上笑意:“阮氏家族近來常被人騷擾,已有好幾位弟子遭人暗算,阮某身為宗主,身邊自然是要多帶些暗衛的,還請明宗主寬待啊。”
“就算如此,在我江陵這般大動干戈,這是何意?”
“這就得問明宗主了,讓一婦人如此欺凌百姓還不出手阻止,不知明宗主在顧忌什么?”
明宗主一時還真說不上話,同時,那些侍衛已與大牛及他所帶來的暗衛交上了手,一時還真分不清形勢,加上他對夏青方才屠城的恐懼,這會只覺得這些人若能將夏青抓下倒也是件好事。
只一想到這個女人的眼晴以及祖示……
“相公?”明錢氏看著自己夫君眼底閃過的猶豫,不禁又望向那個被周圍的人保護得極好的瑾王妃,她總覺得自己的丈夫所顧忌的人并不是瑾王爺,而是這位瑾王妃,這一位普通的瑾王妃到底有何能耐?
斜刺里,她看到這位瑾王妃眼底閃過一絲殺氣,只因一直在身邊守護著她的幾名暗衛被阮家的侍衛殺害了。
盡管她也只是主母,外面的事從理會,但也看得出來,保護著瑾王妃的這些影衛盡管武藝個個高強,卻缺少臨戰的經驗,與阮家的侍衛相比,總是欠缺了些。
也在此時,聽得她的丈夫明宗主道:“所有明家暗衛聽令,速速將瑾王,瑾王妃拿下,但不得傷害二人性命。”
話音剛落,立時從四面八方沖出了無數的影衛過來加入了戰斗。
大牛心中一驚,他雖帶了影衛過來,但帶的人也只有幾百人,對眼前的形勢,壓根就從未想到過啊。
水夢緊緊的扶著夏青,一會,她看向夏青,驚呼:“主子?”只見主子的額頭上出了無數的汗珠,且神情痛楚。
李忠與流媚打退著攻上來的侍衛,一聽水夢如此驚叫,迅速退到了夏青身邊,擔憂的看著尊主,齊聲問道:“尊主,你怎么了?”
應辟方只要一提內力,身體就像被刀劍刮著似的,只能使出一成力擊退進攻者,聽到水夢的聲音,壓下喉中的血腥,到了夏青身邊:“發生了什么事?”
夏青的臉色有些蒼白。
這會,景衡的手把上了她的脈,一會,他抽抽嘴角道:“好像要生了。”
所有人:“不是吧?”
夏青也是愣看著景衡,與他們異口同聲:“不是吧?”原來,生孩子是這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主子,您的眼晴?”水夢叫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夏青的眼晴,她的眼晴在這一刻變得腥紅。
“尊主,你的手為什么抖得這般厲害?”李忠與流媚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尊主的手一直在不停的顫抖著,這個場面,跟十幾年前尊主醒過來時好像。
要是這個孩子出生了?
夏青淡淡一笑:“孩子生下來那一刻,是我意志最為薄弱的時候,如果,如果……”夏青額頭上的汗珠是越來越多,她微微喘息著,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什么意思?”應辟方猛的抓起夏青的手:“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她的體內有二股逆脈,如果她本身的內力無法壓制住它們,孩子一旦出生……”景衡面色凝重了起來:“血流成河,只怕是時間問題。”
夏青眼底的血腥越來越濃,她的目光望向那些一個個死在她面前的影衛,記憶與十六年前的重疊,她的族人,那些孩子,一個手無寸鐵,那些武功剛強的孩子,因為缺少敵對的經驗一個個慘死在她面前。
夏青的眼底血腥中漸漸染上仇恨,可瞬間又恢復了清明。
此時,聽得景衡對夏青道:“離生孩子還有段時間,你再撐著點,老頭快到了。”
“不是我撐不了,而是,”夏青微喘了口氣道:“我不能在這里屠城,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夏青看著周圍的青山,看著不遠處還緊張的看著她的二個孩子:“是我要一生傾盡守護的地方。”
“什么意思?”景衡與應辟方不解,這是江陵城,不是禹縣,與她有何干?
夏青只覺無數的記憶翻涌而至,逆脈已經開始逆轉,所有被壓制住的,所有被遺忘的記憶一點點的在腦海里復蘇。
“圣女,你所俯瞰到的地方,是你未來要守護的,你要愛護這里的百姓,盡你所有的能力護著這里的一草一木。”
“羅嗦。”
“圣女,天下之責盡在你一肩擔子上,你可能承受?”
“羅嗦。”
“圣女,……”
“長老,你天天念叨這些,煩嗎?我答應你,只要我活著一日,就會盡到圣女的職責,哪怕他們背叛了我,我也不會怨恨他們的。行吧?”
長老欣慰的點點頭。
不想小圣女突然朝他做了個鬼臉:“才怪。”
長老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夏青甩甩頭,想將這些記憶甩去,然而,印入她眼底的,盡是與那時一模一樣的青山輪廓,盡管屋墻已面目全非,可那山,那天,那云,與那時是一模一樣。
“尊主——”流媚大喊了一聲,只因夏青的身上突然散出了一道道強勁的內力,將她身邊所有的人都震開。
“尊主——”李忠亦喊道。
夏青是聽到了,可也無法控制,或者說根本就控制不了,她能感受到腹中的孩子一直在動,一直在往下面攻著,很不安份,孩子越是不安份,她越無法控制二股逆脈,甚至連她自己的內力都在動蕩不安。
侍衛們停下了打斗,他們都驚恐的看著夏青,看著這位瑾王妃打扮好了的發髻突然落下,及腰的黑發在這一刻緩緩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