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漢血長歌 > 第三百六十一章 仙女,妖女
  袁司丞正色道:“這卦祖原本是四千零九十六卦,后傳給了他的妻子姜女,姜女覺得繁瑣難懂,便只學了其中一半,便是這兩千零四十八掛。后來姜女將這兩千零四十八掛記了下來,便是奇門遁甲。姜女將奇門遁甲傳給了八個徒弟,但八個徒弟愚笨,也只學了一半,以至后來流傳到民間的,也不過是六十四卦。師門有幸得到這奇門遁甲,小臣也是學習了這兩千零四十八卦,對其中內容一知半解,便靠著這個手藝,才做了這聞天院司丞。”

  篤山伯道:“傳聞奇門遁甲有飛天遁地之術?”

  袁司丞哭笑不得:“奇門遁甲不過是卦象批注一書,所謂飛天遁地,不過是后人對未知的一種謬解罷了。若是能飛天遁地,我們這些學道的早就去做神仙了,還哪里會在紅塵中度日,家師仙逝時七十二歲,若是神仙書籍,家師豈能先去?”

  張寬擺擺手,又問說:“你便說這坤恩澤臨卦象,到底是什么意思?天女是什么?天上的仙女不成?”

  袁司丞道:“所謂坤恩澤臨,卦象上的意思,便是說百姓黎民遭遇豪杰之時,天上的仙女會下凡幫助凡人普度眾生,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此乃天降祥瑞,我圣漢百姓應該是有救了,我龍都城抵御瘟疫,應該不成問題。”

  “如此卻是好事一樁,你應早些報與陛下。”張寬笑道。

  篤山伯冷笑:“若是卦象能治理得了瘟疫,那還要我們這些文臣武將作甚,倒不如請一堆道士和尚,天天誦經念佛,祈求上天賜福。”

  “非也非也。”袁司丞道,“卦象卦象,也是對未來或當下管中窺豹罷了,卦中雖然看到有女子拯救黎民,卻不知她為誰,如何拯救,在哪里拯救,也許她不過是拯救一地罷了,也許是恰巧此時瘟疫退去。若因為我這卦象,眾人不再抗議了,那這天女出現,反倒成了妖女,她再謠言蠱惑百姓一番,百姓更是以為她是仙女下凡了。”

  張寬道:“莫非你說的這仙女,也是妖女?”

  袁司丞道:“仙女妖女,并不在與我,而在于天下大勢罷了。”

  張寬又問:“那帝星暗淡,伴星耀主呢?”

  袁司丞想了想,道:“結合坤恩澤臨卦象,便有一些奇怪,若真有仙女普度眾生,便極有可能女子執掌廟堂。可我圣漢帝國,又豈能讓女子執掌廟堂,豈非玩笑。只是這帝星么……”

  “帝星如何?”

  “帝星將會越來越弱,那女子卻越發光耀人間。帝星不會湮滅,只是將會暗弱下去,久榻病中啊。”

  “啊?!”

  篤山伯與張寬二人面面相窺,帝星病弱,如今皇上雖然性命堪憂,卻依舊昏迷不醒,莫非就是這女子所導致?可這女子到底是誰?誰能讓皇帝羸弱得如此不堪?

  篤山伯一把抓住袁司丞的手,質問:“此妖女何人?”

  袁司丞哭笑不得:“小臣看得了未來一隅,卻看不到未來一切,伯爺可是難住我了。”

  張寬與篤山伯彼此看了一眼,露出深深擔憂來,張寬追問:“那這女子身在何妨,你能算得出來嗎?”

  袁司丞道:“我已然泄露天機,便是算上十卦也算不出她了,只是這人應該距離皇上并不遠,此乃伴星。”

  篤山伯問道:“伴星可是嬪妃?”

  袁司丞道:“或為嬪妃,或為宮女,或為百姓,或為官婦。”

  篤山伯氣道:“你這算命的,說了等于白說。”

  張寬卻想到,若是伴星,并非一般人擔當得起,只有大德帝身邊的女子才算得上是個“伴”,其余人不算什么。可大德帝身邊只有一個張太后和一個唐貴妃,另外有兩個小才人甚至算不得妃嬪,這四個人哪個是伴星?

  張太后?張寬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她本便不是一個大智慧的人,正因為她并不太聰明,反倒讓大家放心她做六宮之主。

  唐貴妃?她更是小門小戶人家之后,唐家最大的官員便是御衛統領唐琦,還是托著了唐貴妃的福氣。如今皇帝遇難,唐琦這個御衛統領只怕是做到頭了。

  至于兩位才人,一個是給皇帝生了皇子的宮女,一個是給皇帝生了女兒的宮女,兩個才人原本都是五皇子府的宮女,皆為唐貴妃身邊的丫鬟,無論是出身還是地位,甚至不如唐貴妃。

  這四人,又哪有一人能做那伴星?

  伴星?

  張寬忽然瞠目,他想到了一個人,未來的皇后,篤山伯的孫女,京城第一才女葉玉瑩。若說誰成為伴星,只有她一人而已,人說她是京城第一聰明女子,又說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不亞于當年自己的女兒,如今的張太后。若真有伴星耀主,坤恩澤臨,那么毫無疑問,便是這篤山伯的孫女。

  此時袁司丞搖了搖頭,嘆息道:“所謂卦象,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有時算數,有時又算不得數。人說求卦不過是為了求心安,若是每卦靈驗,人活著還有何種樂趣,二位上官,您說是不是?今日天色太晚了,又逢暴雨傾盆,聞天院年久失修,小臣需得觀看一二,諸位,告辭,告辭。”

  袁司丞是走了,可是卻留下了讓張寬和篤山伯都心煩意亂的話來,張寬擔憂不已,倒是篤山伯冷笑道:“這袁司丞瘋言瘋語慣了,說什么帝星微弱,簡直胡說八道。吾皇萬歲,又豈能被這瘋道士三言兩語說的病弱?要我看,這袁司丞倒不如回家去做個道士,免得他胡說八道禍亂朝綱,給人口舌。將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張寬笑了笑,說:“伯爺,今日我留下,看看皇上這邊需要什么照顧,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明日早朝……停了吧。”

  “是該停了。”篤山伯點頭道,“如此,有勞丞相了。”

  “伯爺慢走。”

  “丞相留步。”

  篤山伯回到家中,越想越不對勁,這袁德的話中有話,似乎寓意著什么。他不顧深夜疲憊,立即帶人來到聞天院,敲開聞天院的大門,詢問司丞在何處,門仆忙帶著篤山伯來到袁德的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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