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漢血長歌 > 第七百六十二章 冤枉人
  阿吉的死,讓張孝武傷心難過地躲在客棧里幾日不外出,他整日飲酒貪杯,不想理會外面的一切。水龍幫找他報仇居然找不到人,后水龍幫得知張大俠妻子病逝,本打算報仇的心思也淡了不少,因當地有不打擾祭事的習慣,此恩怨暫且擱置下來。

  半月之后,又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下午,眼看著晚上便要興起一場暴雨,張孝武便要了幾斤米酒準備一醉方休。忽然店小二敲門說有人拜訪,他有些好奇,在清江府,他除了鄭大夫似乎不認識別人。

  來者是個少年,自稱英哥兒,張孝武略有印象,是那個仗義少年。英哥兒自我介紹是朱夫人的鄰居,也是朱先生的學生之一,他苦著臉哀求道:“張大俠,朱夫人有大麻煩了,有人要搶走她送到窯子里去。雖然她不想再麻煩你了,可你要是不幫她,她真的要被那群王八蛋給逼死了。”

  張孝武聽出來了,原來是英哥兒自己偷著找到他尋求幫助,顧清兮反倒不愿意再麻煩他,便放下米酒,問道:“是水龍幫的人又來糾纏?”

  “不是水龍幫的人,那個西門大賤人雖然糾纏朱夫人,可也沒有下作到搶人去窯子。這次是奚員外那個老王八蛋,他偏說家里的貴重東西被朱先生偷走了,現在帶人來朱家鬧事,還要拉著朱夫人抵債。”英哥兒氣得直跺腳,“朱先生肯定不會偷人東西,他教我識字都不收錢,又豈能占別人便宜?”

  “你來帶路。”張孝武凝重道。

  來到洗筆巷,見最里面的一戶人家門口站了許多看熱鬧的鄰居,如此風雨天也阻擋不了老百姓的八卦好奇心。

  英哥兒立即沖了進去,還不停地大喊道:“不要臉的玩意,欺負人家外地人,奚老狗,你生孩子沒屁眼!”毫不意外,這少年又被人揍了,一個打手揪著他的衣領,隨后兩個大嘴巴子將他打趴在地。

  張孝武走進朱家字鋪的時候,便看到兩個小廝將英哥兒按在地上,英哥兒嘴里依舊不服道:“有本事單挑!兩個打一個,算什么好漢?嘿!你看你們兩個長得囫圇吞棗似的,就不配跟我動手!”

  張孝武笑道:“英哥兒你這大碎嘴子,就活該挨揍。”說著,將那兩個小廝拎著脖子扔了出去。只聽得砰砰兩聲,兩個小廝不知緣由地飛了起來砸在地上,疼得莫名其妙,莫不是見鬼了?

  奚員外沒想到來了一個壯漢,轉眼之間便將他兩個家丁給扔了出去,立即大喊道:“趙護院!”

  眾人只見一個身高近兩米的精壯漢子獰笑著走了出來,看起來就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他身穿黑色勁裝滿身精肉,臉上還有一道害人的傷疤,別說小孩看了不敢哭泣,便是大人看了也腳軟腿麻。此人不屑地看了一眼張孝武,大步邁了過來,嘴里說著:“是我把你打趴下跪在地上求饒,還是你主動跪下來求饒?”

  張孝武直接一個近身之后,左手一揮,一拳砸在趙護院的臉上,隨后,趙護院巨大的身影噗通一聲倒在院子里,昏了過去。

  “……”

  好嘛,這戰斗力,的確夠騙人的。

  眾四鄰張大嘴巴,心說今天要不是看在這大個子的威懾,大家或許還會出言勸阻一番,人人都害怕這瘦高漢子是個武林高手,可沒想到啊,見了眼前這大胡子便倒地上了。

  “他是被打的,還是被嚇的?”

  “被打的吧?”

  “你們看到大胡子如何出拳了嗎?”

  “沒有啊。”

  “那就是被嚇的。”

  “真他娘的是個軟蛋!”

  四鄰紛紛議論起來。

  “我這準備的大招,到底用還是不用啊?”他硬生生收回了自己的右手重拳,踩著這位銀樣镴槍頭的身體走向奚員外。張孝武也驚訝于這么個大高子,怎么擋都不擋自己的一個虛招,他還沒用出后招呢。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呀!”奚員外算是看清楚了,眼前這位身高七尺多的漢子,滿身的筋肉,滿臉的胡子,一雙眼睛仿佛地獄的勾魂使者,他這是來殺人的。被張孝武的眼睛死死地鎖住,奚員外兩股戰戰,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奚員外身邊的家丁看了張孝武之后,也立即四散而逃,好么,這大個子是來殺人的啊,咱們可別把命搭在這里。家丁不是奴才,家丁是雇工,欺負老實人可以,可大家還沒傻到給老爺拼命的程度。

  英哥兒此時跳起來,囂張地喊道:“奚員外!你個老王八蛋,你也有今天,小爺我今天替天行道,揍你個五顏六色,七葷八素,九平八穩!”見張孝武瞪了他一眼,這才恢復了一些正常,道:“老王八蛋,你冤枉朱先生偷你家字畫,可有什么證據?”

  奚員外被張孝武嚇得顫顫巍巍道:“雖……雖……雖無證據,但他這兩日看病的錢是如何來的?若不是偷了我的字畫賣掉,又豈能有錢治病?”

  英哥兒喊道:“治病的錢是張大俠出的,你單憑人家有錢治病便冤枉別人偷盜,你是不是看別人拉屎就他娘的想舔一口?你是不是放屁藏被窩里,寧可自己吞也不讓別人占便宜?”

  “得得得,你可住嘴吧,這嘴砸這么碎呢。”張孝武哭笑不得,難怪這小子總是挨揍了,他轉身問道:“奚員外是吧,你說說你的字畫何時丟的?”

  奚員外小聲說:“我前幾天發現那副字畫不見了。”

  “前幾天發現不見了?朱先生在病床上躺了一年了,你前幾天不見了字畫,居然要找他索要?豈有此理,你怎么不去你家祖墳,把你阿爺,你家公挖出來索要?朱先生這一年無法下地行動,又豈能偷你字畫?”英哥兒又叫道。

  奚員外道:“誰整日盯著家里的字畫啊,可不是前幾天才發現,可我家書房,除了朱先生和我兩個兒子外,便沒有人再去過。”

  英哥兒道:“你怎么不懷疑你兒子偷的,偏偏懷疑朱先生,難道你不知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的道理?你不知道你那兩個兒子每日都去賭坊嗎?你不懷疑爛賭鬼,偏偏懷疑一個臥病在床多年的老教習,你還是人嗎?”

  周遭四鄰頓時議論起來,有的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奚員外手下打手全跑了,頓時沒了膽子,紅著臉嚷嚷:“我……我這不是在懷疑嘛,我只是來詢問罷了,詢問而已。”

  “放你阿娘的屁!”英哥兒跳腳起來,“你都要拉人走了,還是詢問,詢問你個腚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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