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高睿怎么了？”林清榆緊張得心臟好似要從胸腔里冒出來。
“他留下一封信，離家出走了！”高睿媽都急哭了。
林清榆掛斷手機，連忙爬起床：“不行！我得出去找找孩子。”
“別擔心。我讓周南找幾個以前的朋友幫幫忙。”陸勛溫聲寬慰。
林清榆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簡單洗漱后就提著包包離開。
很快，高睿離家出走的消息就上了當地熱搜。
全城開始同步直播尋人。
不少自媒體看中流量，紛紛拿起手機邊直播邊找人。
他們大多是無目的尋人，在各大鬧市，小吃店和一些網吧尋找高睿。
也有一些人去海邊、河邊、湖泊找人。
甚至有自媒體博主為了吸人眼球，特地弄了一雙破舊的布鞋放在河邊拍攝，還說不知道是不是高睿的鞋。
一時之間，直播再度引發了眾人對孩子安全的擔憂。
與此同時，網絡對林清榆的攻擊也達到了新的高度。
【林清榆去死！】
【這種人怎么能當老師！】
【不是誤人子弟，而是害人啊！要是那個學生自殺死了，我建議讓林清榆坐牢！】
【對！以命抵命！】
【這種老師真的是太惡毒了！估計為了要嫁給高局，逼他兒子去死！這樣以后就沒人爭財產了！】
【天哪！這種女人太可怕了！】
【我們全體聯名去教育告她，讓這個老師以后在江城所有教育機構都呆不下去！】
【好，說干就干！我報名！】
……
網絡的言論越演越激烈，還有人說高睿已經死了。
甚至有網友在網絡上發起點蠟燭的行為，悼念高睿。
林清榆一邊尋找高睿，一邊觀察網絡的動向，看看有沒自媒體找到高睿的去向。
看著網友越傳越玄乎，她也跟著干著急。
然而，更讓她心焦的是，她私下聯系了幾名跟高睿要好的同學家長。家長們反映，這些孩子都沒有回家！
包括高睿在內，整整十個學生啊！
林清榆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努力回想高睿可能會去的地方。
高睿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思想純正，平日里不喜歡網吧這些地方……
忽地，林清榆不知道怎么了，腦海里就浮現出高睿曾經拿著《山海經》來找她的場景。
當時，高睿說他最喜歡的神獸就是“獬（xiè）豸（zhì）”，說“獬豸”是公平和正義的化身。
高睿還問：“老師，我們江城有獬豸的雕塑嗎？我覺得它可拉風了，我想摸摸它，跟它拍個合照。”
“有啊。我記得我小時候經常去老文化館玩。那里四樓的平臺上有許多神獸的水泥雕像，其中就有獬豸。不過老文化館現在廢棄了，不知道那些雕像還在不在。”
……
回憶戛然而止，林清榆身子一怔。
“對，高睿可能去了老文化館。”
林清榆連忙招了招路邊計程車。
還沒上車，就有幾個做自媒體的發現她的身影。
“快看！那女的不是那個女網紅老師嗎？”
“對，是她！”
幾個拿著手機自拍的自媒體蜂擁而上，好似看到了十萬加的流量般沖上去。
“林老師，請問你現在要去哪里？”
“林老師，請問高睿是真的死了嗎？”
“有網傳高睿被分尸，請問這是真的嗎？”
“林老師，請問你會對高睿內疚嗎？”
“請問高局對高睿的失蹤是什么看法？”
幾個自媒體把自己化身為記者，一個個對林清榆發出凌厲的提問。
好幾個人的麥克風都差點砸到林清榆臉上。
“麻煩你們讓一下！我現在有事要離開。”林清榆不堪其擾，想要上車，但這幾名自媒體纏著不讓。
下一瞬，從不遠處沖出來一個穿黑色運動服的女人，年紀在二十五歲上下，五官頗具冷感。
她三兩下就把幾個自媒體給擋開，沖著林清榆示意：“還不快點上車。”
“謝謝。”林清榆沖著“好心人”點點頭，轉而利落上了的士。
有些自媒體見她匆匆上車，連忙也打車，開車追了上去。
被陸勛派去保護林清榆的“好心人”也連忙開車跟了上去。
很快，林清榆乘車抵達老文化館。
她剛下車，就聽到四樓平臺上隱隱傳來學生的聲音，聽著很是熟悉。
應該就是她之前班上的學生。
林清榆嘴角一喜，正要邁出步伐走進文化館，就聽到身后陸陸續續傳來的關車門聲。
其中有人驚呼出聲：“快看！有個學生在上面！”
“趕緊啊，快拿出設備拍啊！”
“對對對，馬上做直播！”
林清榆抬眼一看，嚇得心臟差點停擺。
十個學生竟然爬到半空中的獬豸雕塑上！
這個老文化館四樓的露天平臺上有著許多水泥制作的神獸雕像，但唯獨“獬豸”的雕像設計在離平臺上十多米處的小平臺，看著像是統領底下這幫神獸一樣。
而那個小平臺極小，十名學生站上去后，就幾乎沒有其他多余活動的地方了。
這時，有自媒體在底下吼：“小朋友，你們是想自殺嗎？你們是約定好了，一起來自殺嗎？”
林清榆聞言，眸色驟然一怒，走到那名自媒體跟前，凌厲地注視著他。
“這位先生，請你閉嘴！
請問你現在是在煽動我的學生自殺嗎？
你們連事實都沒有查清楚，憑什么這么問！
他們都是非常優秀的學生，你這樣說等于在給他們抹黑！
我是這些孩子們的老師，我不允許有人這樣惡意詆毀我的學生！”
那名做自媒體的男人被這么一吼，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們這行就是這樣啊，危言聳聽來吸引流量。
他小聲嘀咕著：“我……這不是在問嘛……我又沒說他們真的想自殺。”
聲音落下，小平臺上的學生們也跟著陸續出聲。
“你們別上來。”
“對！你們別上來，你們上來，我們就跳下去。”
林清榆聞言，臉色驟然一沉，不敢置信地看向一個個熟悉的學生。
而剛剛被懟的自媒體小哥哥突然硬氣了幾分：“看吧，他們就是集體來自殺的！就是你這個老師教得不好！”
一時之間，全網也開始狂噴林清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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