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和離當天,虐文女主轉身嫁暴君 > 第443章 你一點都不愛我
  這幾日宋瑤枝總喜歡逗岑?。

  每次岑?要來抱她的時候,她就偏過頭看著他問:“這次不把我推給別人啦?”

  岑?每每總是神色僵滯,懲罰性地在她唇上咬上那么幾口。

  宋瑤枝被他的反應逗得直樂。

  “我都沒想到你原來這么大度。”宋瑤枝抬手捧著岑?的臉說,“所以之前說等你死了,讓我去找男寵也是真的了?”

  岑?低聲說:“我還沒死。”

  宋瑤枝頓時又笑起來。

  最后她被氣急了的岑?推到軟榻上好一番折騰。

  轉眼就到了新年。

  年三十那天下了場大雪,瑞雪兆豐年,舉國同慶。

  暉朝今年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宮宴。

  年三十上午坤寧宮內收到了尚衣局送來新制的冠袍,這是晚上宋瑤枝需要穿的衣服。

  宋瑤枝看著那華麗的頭冠就開始發愁,這玩意兒頂一晚上頭都該大了。

  沒一會兒岑?就從御書房過來看到她一臉的愁容,他看她一眼說:“不戴也行。”

  宋瑤枝看他:“那你穿什么?你穿的貴嗎?”

  岑?道:“就穿常服。”

  宋瑤枝詫然。

  岑?說:“宮宴辦的太奢靡,我再穿那么貴,顯得鋪張浪費。那些文官之后又該上奏了。”

  宋瑤枝當即挑起眉梢,“那怎么給我做這一身?”

  岑?伸手握住她的手說,“皇后不一樣,皇后日常奢靡一點,才顯得我暉朝有大國風范。”

  “是嗎?”宋瑤枝問,“我不會之后也要被參一本吧?”

  岑?搖頭道:“不會的,你是神女,他們不敢。而且……你的冠服是從我的私庫里出的錢做的。”

  后面這句話才是重點吧。

  宋瑤枝當即皺眉問:“你怎么還藏小金庫啊?”

  岑?:“……”

  舊年最后一天,一代暴君被沒收了他的私庫。

  晚上宋瑤枝還是穿著那身華麗的冠袍出席了宮宴,畢竟這玩意兒花錢了,那還是得穿。

  宮宴上,百官攜家眷共同慶賀暉朝國運昌盛。

  宋瑤枝同岑?并肩而站,她是暉朝的皇后,也是暉朝不可替代的神女,又因為岑?的縱容與刻意推崇,她的地位已經到了跟岑?平起平坐的地步。

  宮宴上,左青瀾跟宋璃喬也來了。

  宴會后半場,岑?跟宋瑤枝先離了席,左青瀾便舉杯走到宋相身邊,以女婿的身份給宋相敬了酒。

  宋相雖緊皺著眉,卻還是接了他那杯酒。

  當時左青瀾心中便松了口氣。

  雖然如今左家已經沒落不堪,母親被送進山上道觀,大哥被判流放,但只要他還在,左家還有子嗣,左家再現昔日榮光,就是早晚的事。

  宴會結束,宋相匆匆離開。

  左青瀾攜沉著一張臉的宋璃喬一同離宮。

  在回左家的馬車上,宋璃喬怒聲質問,“剛剛為什么要去給宋相敬酒?”

  左青瀾一怔,他看著臉色不虞的宋璃喬心中煩悶,但還是耐心地同她解釋:“喬喬,宋相再怎么樣都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已經跟他斷親了!斷親了你明不明白?我壓根就不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宋璃喬吼他,“你是故意聽不懂,還是真的聽不懂人話?”

  左青瀾臉色一沉,他眉心緊擰,他從小到大什么時候被人這樣辱罵過。

  “怎么了?你生什么氣?被我吼兩句你就給我掛臉了是嗎?左青瀾,你是不是忘了我本來應該是丞相府二小姐的!是你毀了我!害得我眾叛親離!”宋璃喬高聲嘶吼,“你不是說你真心實意地愛我嗎?為什么你現在要去給他敬酒,為什么非得要巴結他,其實你根本不愛我是嗎?你愛的就是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

  “宋璃喬!”左青瀾怒聲叫她,目光用力地緊鎖著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宋璃喬冷笑了一聲,“左青瀾,你不愛我。你一點都不愛我。”

  左青瀾深吸了口氣,他伸手要去抱宋璃喬,想要去安慰她,可還沒碰到她,就被宋璃喬一把推開。

  “別碰我!”

  左青瀾皺緊眉頭強行將她抱到自己懷里,無論宋璃喬如何掙扎吼罵他都沒松手。

  直到宋璃喬鬧夠了,他才沉聲開口,“喬喬,你會永遠都是我的妻子,就像你永遠都會是丞相府的二小姐。”

  宋璃喬冷笑出聲,“你說實話了是嗎?”

  左青瀾閉眼,“喬喬,我們就這么過下去吧。”

  宋璃喬攥緊手,咬緊牙齒,突然一拳又一拳地捶在左青瀾的胸口上。

  “左青瀾,你毀了我!你毀了我一輩子!”

  左青瀾沒掙扎,只等她吼完才說,“你也害得我眾叛親離不是嗎?”

  他伸手摸了摸宋璃喬盤的完美的發髻,“別再鬧了,好好過日子吧。”

  宋璃喬閉緊眼睛,眼淚潤濕了左青瀾胸前的衣襟。

  回到左府,左青瀾原本要去宋璃喬房間,同她一起守歲。

  卻被宋璃喬直接趕走。

  她態度決然,左青瀾也不糾結,直接去了自己房間休息。

  深夜,宋璃喬遣退了身邊服侍的婢女。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隨即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油燈,橘黃的光暈將她半張臉照亮。

  丞相府三位小姐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她自然也是不差的。

  當初她及笄后,也有不少人前來丞相府上求娶。

  她自詡聰慧,可怎么挑來挑去,最后給自己挑的一條生路竟是左青瀾呢?

  當時父親母親嫡姐嫡兄都在勸,那樣都沒勸住她,仿佛是被豬油蒙了心似的,硬要一腳朝無邊地獄踏進去。

  不過好在如今她也清醒了,她已經將左青瀾報復得夠本了。

  她將油燈放在輕紗羅帳下,火舌吞噬紗幔,迅速蔓延而上,紗幔被燒得下墜,火星落在床上的緞被上,耀眼的火光橫沖直撞地燃起來。

  宋璃喬的臉在火光下顯得瘋狂而冷血……

  ……

  宋瑤枝在初一一早聽到了宮外傳來的消息。

  說是昨夜左府著了大火,她的二妹妹宋璃喬在大火之中失蹤不見。

  為什么是失蹤呢,因為官府將火撲滅后,并未在左府發現宋璃喬的尸骸。

  初聞這個消息,宋瑤枝就嘆了口氣。

  她一直以為宋璃喬報復完了左家人,興許就想留在左府繼續折磨左青瀾,不會再做其他事。

  結果宋璃喬做完了她想做的一切。

  她說了不會再回丞相府,她也不愿再當丞相府二小姐,她就當真貫徹始終。

  不后悔,不回頭。

  宋瑤枝回了一趟丞相府。

  林琬依在丞相府中已哭得不成樣子,宋相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著急地下令讓人去找宋璃喬。

  宋瑤枝拉著宋相跟林琬依進了書房說話。

  “父親,母親。你們放心,二妹妹現在很安全,她沒有什么事。她只是離開了,二妹妹要離開這件事,我是早知道的。”宋瑤枝道。

  宋相跟林琬依當時就是一震。

  林琬依哽咽著看向宋瑤枝,“枝枝……那你為什么沒有,沒有早點告訴我們?”

  宋瑤枝道:“二妹妹心中有自己的主意。”

  她看向宋相,“丞相府三個女兒都有自己的主意,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我告訴你們也不過只能讓二妹妹覺得我是個不守信之人,改變不了結果。”

  林琬依捂著嘴,嗚咽著掉下眼淚。

  宋相始終緊皺著眉心,雙手緊攥成拳。

  好半天宋相才道:“她在左府待不下去,為什么不回家?家里這么大,難道還不夠她一個人住嗎!”

  宋瑤枝道:“父親,二妹妹她親手寫了斷親書,她怎么還會回丞相府呢?她是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

  “她是什么性子?她再怎么樣都是我的女兒,丞相府都是她的家!”宋相用力拍在桌子上,“寫了斷親書就不是我的女兒了嗎?這么有骨氣,在左青瀾面前怎么沒見她有這樣的骨氣?簡直就是反了天了!”

  宋瑤枝不再為宋璃喬辯解。

  她知道他們之間的父女感情已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這道裂痕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被修復成功。

  她只同林琬依道:“母親,不必太過擔心,二妹妹會照顧好自己的。興許她在外面逛一圈,她就回家了。”

  宋相又是發了好一通脾氣地吼:“這個家她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她以為她是誰!她現在要走就走,走了就別想再回來!她敢回來,我就叫人將她趕出去!”

  “官人!”林琬依嗔怒地朝宋相吼,“那是咱們的女兒!你怎么能這樣兇她!”

  “你看她像什么樣子!!”

  “你還說這種話,她什么樣子都是我的女兒!她要回來就回來,你要是敢趕她走,那我就跟她一起走好了。”這是林琬依頭一回這樣正面跟宋相對抗。

  宋相擰緊眉心看了林琬依一眼,深吸了口氣,一甩長袖,都顧不上給宋瑤枝行禮就氣沖沖地走了。

  書房內一時間只剩下林琬依的啜泣聲。

  宋瑤枝安慰了林琬依一會兒,等林琬依不哭了,她才從丞相府離開。

  離開丞相府時,宋瑤枝正巧看見趕來丞相府的左青瀾。

  左青瀾神色灰敗,在看到宋瑤枝時,他神色微動,拱手朝宋瑤枝行禮:“臣參見皇后娘娘。”

  宋瑤枝出聲道:“免禮。”

  她看向左青瀾,“左大人是為我二妹妹來的嗎?”

  左青瀾眸光動了動,眼里閃過一絲希冀,他立刻問:“娘娘,喬喬她在府上嗎?我是來接喬喬回家的。”

  “不在。”宋瑤枝道,“她為你已經跟家里斷了親,這件事你忘記了嗎?寫斷親書那天左大人在場。既寫了斷親書,怎么可能還回家?”

  左青瀾頭皮發麻,“娘娘,臣是真心實意想接喬喬回家。”

  宋瑤枝道:“本宮也是真心實意地同你說了實話,你若不信,那便在丞相府門口一直等著,看看你能不能等到二妹妹出來。但你若想進丞相府找人,那恐怕是不行了。丞相府今后不會再讓左大人你踏進半步。”

  她說完便登上鳳鸞,連一個眼神都沒多給左青瀾一個。

  左青瀾站在丞相府門口大腦有些發暈,他如行尸走肉般拱手行禮恭送宋瑤枝離開。

  等宋瑤枝離開后,他叩響丞相府的大門。

  只是丞相府上的人并不讓他進門。

  他從白天等到黑夜都沒能踏入丞相府半步。

  夜深,寒風徹骨。

  他站在丞相府門口突然想到去年初雪,那日也是深夜,他同幾個朝中大臣在外吃完酒回來,下了馬車就見宋璃喬提著一盞燈,懷里抱著一件黑色大氅一身落寞地站在左府門口等他。

  見到他時,宋璃喬的眼睛驀然之間便亮了起來,她快步邁下臺階朝他走過來,伸手便將燈籠遞給身邊的婢女,又抬手將大氅給他披在身上。

  那件大氅是用上好的狐貍毛做的,實在太暖和了。

  那天夜里,她的眼睛也那樣滾燙炙熱,望著他的時候,他一顆心都快被她暖化了。

  那會兒,他們之間也不止只有仇與怨。

  總還是有那么一零丁的情意。

  一陣寒風犀利刮過,左青瀾瑟縮了一下肩膀,他突然想,昨夜,他不該喝那樣多。

  他不該將話說得那樣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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