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和離后我帶崽嫁給了皇帝 > 第117章 淪陷
  姝音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但她的身子就跟定住了一樣動不了,垂著腦袋目光也不敢亂看。

  顧珩在屋內環視了一圈,看到矮幾上放著的袍子,低聲道:“你先換衣服,換完我們再說話。”

  姝音吶吶嗯了一聲。

  顧珩的眉心動了動,覺得她似乎一下子又柔和下來了,面對自己時的疏淡和防備也減輕了些許。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內心一下子激動起來,很想把她緊緊抱在懷里。不過,在她還沒有松口說原諒自己之前,他不能再嚇著她了。

  顧珩努力控制著自己心下的躁動,勾著頭在她耳邊講:“你就在這里換吧,我去屏風外面。”

  姝音咬著唇,沒有動作。

  顧珩掩唇咳了一聲,補充道:“放心!我會轉過身的。”

  姝音并不覺得他會那么沒品偷看自己換衣。

  只不過,這屋子又沒多大,也沒有嚴實的隔間,讓她就這樣大喇喇地更衣還是有些別扭的。可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就開始脫衣服,外面的幾件是一定要換下來的,可里面的小衣和褻褲她寧愿濕著也不好意思脫掉,只用布巾吸了吸水。

  身后傳來的窸窸窣窣之聲,讓顧珩有些心猿意馬。就算他再怎么默念佛經,一些旖旎的畫面還是不肯從他腦子里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姝音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好了。”

  顧珩嗯了一聲,下頜微微咬緊,“那我回頭了?”

  “……好。”

  顧珩回過頭只看了一眼,就艱難地別開了視線。

  雅間準備的黛綠色絲質長袍很是寬大,也能遮到腳踝,但袍子里側沒有任何系帶,只在腰間外部松松地掛著一個腰帶。

  姝音為了防止袍子敞開,把腰帶系得緊緊的,無意識更加凸顯了她盈盈一握的纖腰。絲質面料又很貼身,所以袍子雖寬大,依然會在走動中顯露出身形的線條。

  顧珩把竹榻上的薄衾遞給她,垂著眼睛道:“披著吧,別著涼了。”

  姝音接過來,也把手邊干凈的布巾拿給他,“先擦一擦吧。”

  知道她還關心自己,顧珩開心地笑起來,眼底都閃著細碎的光芒。

  看著他這個樣子,姝音也不忍心再拖下去,決定直言不諱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陛下的心意我都了解了。”她的聲音有些縹緲,但一字一句都很清楚,“也不再怪您之前在我面前隱藏身份,那種心里壓著秘密又無從開口的心情我很理解,我知您不是有意要騙我。”

  顧珩眸子里的笑意更深,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姝兒,我們以后好好過吧。等明年開了春,我就接你進宮。”

  姝音才和離不久,他也剛在元宵宴上說要給那人守孝,是以今歲封后有些不妥。不過他也可以慢慢籌劃起來,等明年出了孝,就讓姝音堂堂正正地入主中宮。

  姝音抬眼看了他一眼,用力一掙把自己的手抽出來。顧珩的手驟然一空,有些不解地望向她。

  姝音的心猛地一痛,含淚搖搖頭,“對不住,二叔。我要食言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顧珩怔了一下,隨即又想到蕭鉞與他說的那些,認真解釋起來:“如果是因為后宮那些女人,姝兒不用擔心,她們于我來說只是擺設,納她們并非我所愿——”

  “不是這樣的。”姝音打斷他,把話說得更明白些:“我確實很介意你的這些女人,但我也相信你現在對我心意,我只是對以后沒有信心罷了。”

  二叔現在對她固然是一心一意,可以后的事又有誰說得準。他畢竟是皇帝,難道還能苛求他和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果自己的心里沒有他,或許還能忍受他以后有別的女人,就像陸承輿納妾一樣,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是花無百日紅,帝王多薄情。只要一想到他往后可能會寵愛比她更年輕更漂亮的女子,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利刃一刀刀割開,疼痛入骨。

  到那時,過往的一切美好只會被反襯得更加殘忍和破敗……

  她不想那樣,也不想變成為了爭奪男人寵愛而活的那種女人。在陸家過得不好,她還有脫身的機會;可進了宮,她的后半生就只能困在那里了。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不如趁現在她沉溺的還不深及時回頭,也好過將來后悔!

  她仰起頭,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來,強撐著展開一個凄楚的笑容,“二叔,我們以后不要再見了吧。你對我所有的好,我會一直記在心里。往后一想起來,永遠都會覺得美好!”

  顧珩的神情一僵,眼底的亮光一點點退散……

  他想再解釋些什么,可言語的蒼白讓他無力全然訴說出內心的感受。

  自己又要如何向她證明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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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珩自那日回去后就病了。

  不到兩日,朝里所有人都知道陛下龍體抱恙,似乎還挺嚴重,有一日甚至都缺席了早上的常朝。

  這對素來勤勉政事的永安帝來說很是不尋常。

  朝里上下對此事甚是關心,就連大大咧咧的魏庚都注意到了,晚上家里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不禁擔憂起來:“陛下也不知怎么樣了,外面都傳是舊疾復發,他以前在戰場上大大小小受過不少傷,也不知這舊患有多嚴重?”

  徐大標頓了一下,回憶起過往嘆息了一聲:“我記得慶陽一役他還為先帝擋過一刀,那時候真兇險啊,那一刀堪堪從他左胸側擦過,要是再偏一點,可就沒命了!”

  姝音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捏住筷子的手也微微發顫。

  雖然只是以前的舊事,卻依然讓她膽戰心驚。

  “可不是嗎?”魏庚抿了口酒,不平道:“他那時傷得那么重,在營里整整躺了一個月才起得來身。結果先帝不僅沒獎勵他,還把戰事的失利都歸到他身上,傷好后還罰了他二十軍棍!”

  “憑什么?”姝音沖口而出,小臉被氣得通紅。

  徐大標、徐珍娘和魏庚據是一驚,有些怪異地看向她。

  “寶兒,別氣,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況且陛下早已御極,也算苦盡甘來了。”徐珍娘勸道。

  徐大標捋捋胡子,樂呵呵道:“寶兒這點最像我,有正義感!”

  姝音知道自己剛剛失態了,可事情一旦涉及到那個人,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怎么辦?

  她似乎比自己想象地淪陷得還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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