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喬嫣然后退一步,警惕的望著下方的凹槽。
蕭良上前在她額頭重重一吻,興奮道:“然妹,你真是太棒了。”
“我……我怎么了?”
喬嫣然嫌棄的擦了擦額頭,一臉迷惘道。
蕭良鎮定下來,緩緩道:“我有這里的鑰匙,我們可以從這里出去了。”
“真的?”
喬嫣然眼眸亮起。
“不過……”
蕭良遲疑了下,接著道:“我也不知道,下一個區域,會不會更危險。”
喬嫣然聽罷沉默下來,其實兩人都清楚,就算不出去,待在這里也是個死。
拿出山海令,蕭良深吸一口氣。
“你要是沒意見,我就啟動機關了。”
“嗯。”
喬嫣然輕輕點頭。
此時,火把已經熄滅。
這意味著空氣中的氧氣即將耗盡。
再過一會,喬嫣然就會呼吸困難。
似乎……沒別的選擇了。
蕭良果斷將山海令插入凹槽之中,試著輕輕擰動。
伴隨著陣陣讓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兩人腳下的石頭,再度毫無征兆的下墜。
蕭良險些沒拿回山海令,回過神來,他急忙拉住喬嫣然,靜靜等待腳下的石頭下墜到底部。
墜落途中,他心中也忍不住思索。
如果之前他還有所猜疑的話,那么此刻,他幾乎可以肯定,這里和山海門有一定的關系。
要不然,沒道理這機關用山海令作為鑰匙。
沒給他太多思考空間,腳下的石頭再度重重墜地。
即便有他護著,喬嫣然仍舊被摔得七葷八素,腿上多了幾處淤青。
蕭良則是要更狼狽一些,渾身上下臟兮兮的,像是被炮轟過。
前方,仍舊是黑漆漆的。
好在,腳下還有未燃盡的火把。
兩人各自點燃火把,視線終于開闊了一些。
這里不再是密閉的空間,前方竟然異常空曠,像是一座巨大的宮殿。
宮殿之中空氣流通,比剛才那狹小的空間好多了。
兩人各自貪婪的吸了一口空氣,手牽著手,舉著火把向前摸索。
前方,一條長長的鎖鏈映入眼簾,一端連接著這宮殿頂部,一路伸向下面。
蕭良順著鎖鏈一直向前摸索,想要看看這鎖鏈通往何處。
喬嫣然大眼睛撲閃著,沒有缺氧的威脅后,一顆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竟然走在了蕭良前頭。
“你不是怕黑嗎?”蕭良狐疑道。
“有你牽著我怕什么。”
喬嫣然眨了眨眼,然而當轉過頭的瞬間,她口中猛然發出生平最尖銳的喊叫。
“蕭良,有鬼!”
蕭良趕忙踏前一步,擋在喬嫣然面前。
“怎么回事?”
喬嫣然腳步一動不動,呆若木雞看著前方。
手中的火把,好像點燃了什么東西。
蕭良定睛一看,臉色也微微一沉。
只見前方鎖鏈盡頭處,正枯坐著一道人影,一雙死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喬嫣然。
那干癟的臉上,仿佛沒有一絲水分,就像是從什么古墓中挖出的木乃伊。
喬嫣然手中的火把點燃的,正是這人雜草一樣的頭發。
蕭良面急忙將喬嫣然擋在身后,順便將她手中的火把拽了回來。
盡管眼前這人影不知是死是活,可他基本上可以斷定,此人就是九劍神鐘不歸。
隨著火把湊近,他也終于看清了鐘不歸的具體模樣。
那干癟的身軀,分別連接著八根鎖鏈,每一根鎖鏈,都鎖住他關鍵的骨骼,這么多年,已經與血肉生長在了一起。
看到這里,蕭良心下微沉。
這說明,鐘不歸還活著,那死灰色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著他和喬嫣然。
這種無聲的殺意,才是最恐懼的。
要知道,眼前這家伙,可是當年力戰十二位宗師強者,卻仍然占盡上風的超級狠人。
他和喬嫣然在鐘不歸面前,比螞蟻也強不了多少。
強忍著心中恐懼,蕭良平靜詢問道:“你就是九劍神鐘不歸?”
那蒼老的身影并不說話,任由喬嫣然的火把將自己頭頂枯草一樣的頭發燒的精光。
連帶著頭皮,也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糊味。
喬嫣然躲在蕭良身后,小心翼翼道:“他……不會已經死了吧?”
蕭良搖搖頭,沒有吭聲,心中思索著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趁著鐘不歸被鎖鏈鎖住,直接將他弄死在這里。
如此一來,宗門的陰謀,也就隨之破碎了。
“然妹,退回兩步。”
說做就做,蕭良心中殺機已起,拉著喬嫣然后退兩步。
隨后,他緩緩抽出血珀,對著鐘不歸脖子狠狠斬去。
叮!
伴隨著一道清脆聲響,蕭良感覺自己虎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后退了兩步。
當站穩身形,他滿目駭然望著鐘不歸。
這一劍,竟然沒能破開那干癟的皮膚,像是斬在了鋼鐵上。
他眼中漸漸浮現一抹凝重之色。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當年那些宗師強者為什么將鐘不歸封印于此,卻并沒有將其斬殺。
通神賦中記載,當體術修到極致,身體便會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堅不可摧。
從前他還有所懷疑,如今卻深信不疑。
接下來,他不死心的朝鐘不歸四肢、眼睛、胯下等諸多要害發起攻擊。
但無一例外的,他連鐘不歸表面的防御都破不開。
喬嫣然將火把放在鐘不歸身上燃燒,隨著體表已經風化的衣服被燒成灰,本體仍然毫發無傷。
“這……這到底是人是鬼。”
“當然是人。”
回答她的并不是蕭良,是一道蒼老而嘶啞的聲音。
喬嫣然呼吸一滯,鐘不歸蒼老的臉上,竟然露出了詭異無比的笑容。
“幾十年了,終于有活人進入了這地宮之中。”
蕭良面色微變,急忙拉著喬嫣然后退一步,滿眼冰冷的盯著鐘不歸。
“你果然還活著。”
“小家伙,我看得出你有很多疑惑,太久沒有跟活人說過話了,你可以把你的疑惑都問出來”
蕭良深吸了口氣,問道:“你到底是不是鐘不歸。”
“當然,除了我,誰還會被八根蝕骨鏈鎖在這里。”
“傳聞你已經瘋癲,如今看來,你已經好了?”
鐘不歸桀桀笑道:“世人謂我瘋癲,誰能解我憂傷……”
蕭良看出來,這老家伙顯然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遲疑了下,他接著問道:“那么你當年濫殺無辜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沒有原因,全憑喜好。”
“為了喜好,就要殺那么多無辜之人,你被關在這里,倒也真是活該。”蕭良冷笑道。
鐘不歸嘆息道:“原本以為,新生代的武者,會比幾十年前那些道貌岸然的老頑固強一些。
現在看來,似乎也沒什么進步。”
蕭良面色冰冷,再度提著血珀上前,對著鐘不歸脖子狠狠斬去。
“別白費力氣了。”
鐘不歸陰笑道:“當年戰域那些小娃娃聯合起來,都無法破開老夫的防御,就憑你區區半步先天,老夫讓你砍到壽元耗盡,也砍不開老夫的皮毛。”
蕭良一言不吭,取出袖中毒針,對著鐘不歸眼睛狠狠刺了下去。
無論如何,他都要從根源上阻止鐘不歸出山禍害人間。
毒針陷入鐘不歸眼窩,卻無法刺入皮毛,被輕而易舉彈開。
“不錯的毒針,對付先天和低階度劫武者不成問題,可惜對老夫來說,還是太弱了,還有別的手段嗎?”
蕭良自制無計可施,只能拉著喬嫣然后退半步,重新思索對策。
這鐘不歸,硬的跟金剛石一樣。
他估摸著,別說是他,就連姜振,都很難破開這層防御。
要不然,當年那十幾個宗師強者,絕對不會只將鐘不歸封印在此處。
想到此處,蕭良干脆坐了下來,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辦。
來都來了,要是就這么出去,他心里多少有點不甘。
問題是,自己現在也出不去。
來時的通道,還能不能返回,都是個未知數。
他和喬嫣然不想被困死在這里,特別是陪著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
“小家伙,你問老夫的問題問完了,接下來,是否也該讓我問你兩個問題?”
蕭良目光閃爍,沒有吭聲。
鐘不歸問道:“你是如何進入這里的?”
“這對你很重要?”蕭良好奇道。
鐘不歸怪笑道:“說重要也重要,老夫只是好奇,他當年封印我之后,如今過的怎么樣了。”
“你說的他,應該是黃天祁吧。”蕭良平淡道。
“看來你果然與他有關系。”鐘不歸臉上笑容逐漸消失,眼中閃爍著刻骨的恨意。
兩人一番試探下來,蕭良也終于確信,當初那個協助軍方和王族封印鐘不歸的人,就是他的師父老黃。
其實在剛才下墜的時候,他心里就不止一次這樣懷疑過。
只是老黃那副邋遢的形象,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潛意識里沒認為他是比宗師還猛的存在。
可現在,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封印就是老黃布置的。
首先山海令就是這封印的鑰匙,要知道,山海令在落在自己手中之前,幾乎一直掌管在老黃手里。
其次,在提起老黃時,鐘不歸那咬牙切齒的恨意,也絲毫不像是裝出來的。
另一個疑問,也不禁浮現在蕭良腦海中。
老黃四十年前,就已經是這么猛了,那如今的老黃,到底多大年歲?
“老夫再問你,黃天祁,如今在何處?為何不親自來殺我,而是派了你一個小嘍啰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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