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表演場地后，林云幾人徑直來到主舞臺這邊觀看表演，這邊的觀眾最多，將前排都擠滿了。
正好林云也不想去前面引人注意，便領著幾人在后排坐下來觀看表演。
…
此刻，舞臺上有位雙十年華的綠裙少女正在跳舞。
柳若絮向林云介紹道：“臺上那個姑娘叫陸小小，她是明月閣的頭牌姑娘，在去年的花魁大賽中拿到第五名。”
林云驚訝地道：“她既然是去年的第五名，為何這么早出來表演？”
柳若絮：“這個出場順序是由抽簽來決定的，每位選手在初賽都有三次登場展示才藝的機會，選手如果覺得一場就能過關，那也可以放棄在前面登臺表演。”
甜兒在一旁插話道：“我們姑娘明兒也要登臺熟悉場地。”
林云笑道：“那我明天過來替你捧場。”
柳若絮：“謝謝！”
就在這時，周圍響起一陣喝彩聲，林云抬頭看去，原來是陸小小表演結束，正在臺上向觀眾鞠躬致謝。
過不多時，就有人在觀眾席上大聲喊道：“趙士遠趙公子打賞陸姑娘五百朵花。”
“裘孟良裘公子打賞陸姑娘三百朵花。”
“董全友董公子打賞陸姑娘三百朵花。”
~
林云聽到董全友的名字，不由得樂了，這家伙真是個紈绔，哪里有熱鬧都少不了他。
陸小小退場之后，接下來登臺的是一位身穿鵝黃衣衫的少女，看上去年紀雖然不大，卻長得清新脫俗，明艷動人。
柳若絮沖林云介紹道：“臺上這位姑娘是我們云煙閣的姑娘，藝名叫云裳。”
林云：“想必是云煙閣推出來接替你的頭牌姑娘吧？”
柳若絮點頭笑道：“不錯，云裳今年只有十五歲，她的資質很好，假以時日，必定能超過我的成就。”
林云朝臺上看去，就見云裳姑娘要展示的才藝竟然是古琴，這讓他很是意外。
大凡選手登臺表演，選擇跳舞的比較多，首先是跳舞可以展示藝人的好身材，其次是跳舞易發揮，更容易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彈琴則不然，這個唯有行家才能聽出好壞，就連林云對古琴曲也是似懂非懂，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云裳姑娘彈的是湘夫人，這支曲子林云此前連名字都沒聽過，更無法判斷云裳姑娘彈得究竟是好還是壞了。
柳若絮聽得很認真，林云知道她在古琴上的造詣是很高的，也許只有飄渺姑娘才能同她一較高低。
一曲彈完，臺下的掌聲也稀疏了不少，打賞的人也不是很多。
林云抬手叫過來侍者，掏出幾張銀票放在侍者端著的盤子里。
侍者問清楚他的名字后，立刻扯著嗓子喊道：“林云林公子打賞云裳姑娘三千朵花。”
眾人聞言都朝這邊看過來，初賽就打賞幾千兩銀子的很少見。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打賞金額可以直接將云裳姑娘送進決賽了。
坐在前面看表演的馮紫英聽到林云的名字，立刻跑過來向其問道：“林大哥，你幾時過來的？”
林云：“我剛來不久。”
馮紫英瞅見坐在旁邊的柳若絮，立刻驚喜地道：“柳姑娘，你也在看表演啊？”
柳若絮：“我有個小姐妹今兒登臺表演，我是來為她加油的。”
馮紫英：“原來剛才那個彈琴的姑娘就是你的小姐妹？”
“正是。”
馮紫英忙招手叫過來侍者，為云裳姑娘打賞五百朵花。
…
片刻之后，云裳姑娘在楊媽媽的帶領下，走過來向林云和馮紫英致謝。
小姑娘激動得小臉通紅，她心里很清楚，這位寫出平南策的林公子為她打賞的消息傳出去后，她想不出名都難。
楊媽媽還以為是柳若絮讓林云為云裳打賞的，當即在林云面前將柳姑娘猛夸一通。說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搞得林云尷尬不已。
幾人正說笑時，一名士子走過來，沖林云道：“林公子，曹祭酒請你過去說話。”
“呃，”
林云這下尷尬了，昨天去勸架被曹祭酒撞到，今天裝紈绔又被他逮到了，自己咋就這么倒霉呢。
叮囑小默、杜殺照顧好香菱，林云獨自來到前面拜見曹祭酒。
曹老頭正在同幾名官員聊天，想必是在評論云裳姑娘的琴藝。
林云快步上前，沖曹祭酒施禮道：“晚輩林云拜見祭酒大人。”
曹祭酒黑著臉道：“鄉試在即，你不在家里讀書，整天在外面胡作非為，成什么樣子？”
林云心道：“我都還沒進國子監呢，你憑什么管我？”
這時，坐在旁邊的一名官員笑道：“曹兄，這位小哥是？”
曹祭酒：“他叫林若愚，是逸塵書院陸山長的弟子。”
那人驚訝地道：“莫非就是寫出平南策的林若愚？”
曹祭酒：“就是他。”
頓了頓，曹祭酒又道：“若遇，這位是江寧織造甄大人。”
林云心道：“原來他就是甄應嘉。”
來不及多想，他朝甄應嘉拱手道：“晚輩林云見過甄大人。”
甄應嘉微笑道：“林賢侄不必多禮。”
曹祭酒又向林云介紹了旁邊幾位官員和士紳的名字，其中竟然有李紈的父親，李守中。
這下他就更尷尬了，來金陵這么多天。他都忘了去李家拜訪。
好在接下來是憶梅姑娘登臺表演，替他解了圍。
林云回到后排的位置上繼續看表演，心里卻在想著甄應嘉怎么會同曹祭酒坐在一起，他到底會支持誰呢？
他正在想著心思，忽聽柳若絮在一旁自言自語地道：“憶梅姑娘好像瘦了不少。”
林云聞言朝臺上看去，發現憶梅姑娘確實瘦了很多，也不像先前那般嫵媚誘惑。
他在心里暗想，“看來賈璉的離開，對這姑娘的影響似乎很大，照她這種狀態，想拿花魁怕是難了。”
林云忽然扭頭沖柳若絮問道：“柳姑娘，你身上帶著眉筆嗎？”
柳若絮好奇地道：“你要那個東西做什么？”
林云：“你先別問，要是有眉筆的話，就借我用一下。”
柳若絮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從里面取出一支黛筆，遞到林云手里。
林云又道：“有帕子嗎？也借我用一下。”
柳若絮羞澀地問：“你究竟想做什么呀？”
林云：“我想寫點東西送給憶梅姑娘。”
“哦！”
柳若絮聞言眼睛一亮，她連忙掏出一塊白色絲帕，遞給林云道：“公子莫非要為憶梅姑娘寫詞？”
林云尷尬地笑笑，他起身將絲帕鋪在坐椅上，拿起眉筆在上面書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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