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湖中,畫坊處處笙歌,一片紙醉金迷的盛景。
甄應嘉在錦香院的畫舫中宴請新任兩淮巡鹽御使于敏時,畫坊的表演大廳內,幾名歌姬在依云姑娘的帶領下翩翩起舞,雪白、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令這幾名歌姬性感、撩人至極。
一首舞曲跳完,甄應嘉輕拍幾下手掌,沖坐在對面的于敏時笑道:“依云姑娘天姿國色,當是本屆花魁的有力竟爭者,還望于大人多多支持。”
于敏時舉杯輕抿了一口酒水,然后故作矜持地道:“本官初來乍到,只恐是有心無力呀。”
依云姑娘腳步輕移,走到于敏時身邊坐下,拿起酒壺,替他斟了一杯酒,笑吟吟地道:“于大人太客氣了,如今這兩淮的大小鹽商,可都在盼著您能早點開衙理事呢。
于敏時呵呵笑道:“依云姑娘說笑了,本官受天子重托,可不敢以私廢公。”
甄應嘉微笑道:“這怎是以私廢公呢,鹽引給誰不是給,只要朝庭能收足鹽稅,于大人就是大功一件。”
于敏時苦著臉道:“聽說林大人就在兩淮任上多有波折,最后弄得灰頭土臉地返回京城。本官自認比不了林大人,能完成天子交待的重任,我心足矣。”
依云姑娘沖于敏時笑道:“奴家在南下之前就曾聽北靜王爺說,于大人乃是國之干臣,這次接任兩淮巡鹽御使之職,就是您飛黃騰達的起點。”
于敏時抬手朝北邊抄拱手道:“王爺謬贊了,下官愧不敢當。”
甄應嘉:“于大人,天子對兩淮鹽商空缺出來的位置,有何意見?”
于敏時:“自然要補上,至于讓哪家鹽商來接替蔣家,本官還要多考察幾家,才能向天子推薦。”
“理該如此。”
甄應嘉的話音剛落,就見倉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響。
旋即,就見陳媽媽領著王子勝走了進來。
王子勝一進來,便沖于敏時拱手笑道:“于大人,你遠道而來,在下未能遠迎,還請恕罪。”
于敏時趕緊起身,拱手回禮道:“王兄太客氣了,下官愧不敢當。”
“當得,當得。”
王子勝說完,又向甄應嘉打過招呼。
等陳媽媽讓人抬來案幾,又布置好酒菜,他這才坐下來,舉杯向于敏時敬酒。
王子勝雖然沒有官職,可于敏時對他可比甄應嘉要熱情多了。
在依云姑娘的串連下,廳里的氣氛熱鬧了許多。
…
與此同時,林云正坐在畫坊的雅倉內聆聽柳若絮撫琴。
香菱依偎在林云身邊,一邊聽琴,一邊替林云剝著花生。
一曲彈罷,柳若絮沖林云笑道:“紅袖添香,真是羨煞旁人,若絮恨不為男兒身,也如你這般。”
林云樂道:“你也可以找個小白臉,陪你彈琴吟詩嘛。”
柳若絮:“奴家瞧遍這金陵城中的士子,有才的無德,有德的無貌,有貌的又無才,如之奈何?”
“那是你的眼光太高了。”
“也許是吧。”
…
說話間,甜兒走進來,沖林云道:“三爺,小默說他已經將董公子請來了,問你何時見他?”
“請董公子進來吧。”
“好的。”
等甜兒出去后,柳若絮向林云問道:“要不要奴家回避一下?”
“不用回避,又不是談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林云的話音剛落,就見董全友心情忐忑地跟著小默走進來。
林云沖其微笑道:“董公子,好久不見,你還好吧?”
董全友:“林公子,你上次不是說過,只要我幫你,那件事就了結了嘛。”
林云:“我今兒是請你來喝茶、聊天,可不是談那件事的。”
董全友聞言松了一口氣,他就怕林云用那件事來威脅自己。放松之后,他瞅瞅柳若絮,又瞧瞧坐在林云身邊的香菱,在心里暗道:“林云這家伙真有艷福,左擁右抱的羨慕死他了。”
林云先讓董全友落坐,又讓甜兒替他泡了一杯茶。
等甜兒退下去之后,他才向董全友問道:“董公子,這次花魁大賽,你們董家準備支持誰?”
董全友忙道:“這我可不知曉,辦理這事的是我家的外管事。”
林云:“你也是主子,怎會連這點小事都不知曉?”
董全友郁悶地道:“我們家的情況你不懂,我父親只相信我兄長和外管事,從不和我商議家里的買賣。”
林云:“你父親來了沒有?”
董全友:“來了。不過,我一直沒看到他的,”
“哦!”
林云略一思索,便道:“我想同你們家的管事見一面,你幫我約一下。”
董全友聞言急道:“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將那件事情告訴我家的管事?”
“你就放心吧,我是想和你們董家做一筆買賣。”
董全友:“那你和我說就是了,何必要去找我家的管事。”
林云笑問:“你能做主嗎?”
董全友:“幾千兩銀子的買賣,我自己可以做主。”
“我想讓你們董家支持憶梅姑娘拿花魁,這個你能辦到嗎?”
董全友連忙搖頭道:“這個我肯定做不到,”
林云:“那就幫我約一下吧,省得我還要派人去找他。”
頓了頓,林云又道:“這事若是辦成了,肯定會增加令尊對你的印象。”
董全友聽后頗為心動,林云的手段,他可是領教過的,若是他真想和董家合作,無疑會讓他在父親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想到這里,他沖林云點頭道:“行,我將你的話帶到,至于管事見不見你,我可不敢保證。”
林云嘲諷地道:“你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董家的產業,你也就別掂記了。”
董全友,立刻漲紅著臉道:“你等著,我一定幫你約到他。”
“這還差不多。”
…
等董全友走后,柳若絮沖林云問道:“你想同董家合作,在揚州辦人力車行?”
林云點頭贊道:“不錯,你的反應很快。”
柳若絮:“董家不是鹽商嗎?你為何要同他們合作?”
“天機不可泄露,這個恕我不能奉告。”
“我還不稀罕聽呢。”
柳若絮嫵媚地白了林云一眼,隨即又動作優雅地撫起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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