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老太太開心,賈政特地請個戲班子來府里唱戲,林云對看戲沒興趣,一心想早點回去。
只是秦可卿看得入迷,賈敏又要在老太太面前盡孝,林云只能耐著性子在賈璉這邊等候。
申時左右,賈母終于玩累了,這才放晚輩們各自散去。
…
離開榮國府的時候,林如海將林云叫至馬車里,與之同乘。
馬車緩緩地駛在街道上,車廂內,林如海沖林云道:“中午聽你二舅父說,今年會試幾位主考官和副考官都已經定下來了。”
林云:“侄兒也聽說了,好像是由原金陵禮部尚書蕭敬安擔任這屆會試的主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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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蕭敬安將擔任這屆會試的主考官,還有三位副主考,分別是翰林學士衛瑄、翰林侍講彭漾和蕭稼軒。”
“叔父,侄兒有點想不明白,會試主考官以往不都是由吏部和禮部尚書來擔任嗎?這次怎么會讓戶部尚書來擔任主考官?”
“禮部尚書方旭的母親在年前病故了,他上書天子,請求回鄉丁憂,自然沒法擔任會試主考官。至于吏部尚書石鳳吾~”
頓了頓,林如海小聲道:“依為叔猜想,陛下可能要對吏部進行調整。”
林云聞言眼睛一亮,他忙問:“三個部門同時進行人員調整,叔父可有機會~”
林如海搖頭道:“這次真是太不巧了,除非西北的戰事馬上傳來捷報,為叔才有一點點機會。”
林云見林如海情緒低落,便岔開話題問道:“保齡侯想外放金陵禮部尚書的事,進行得怎么樣了?”
“已經定了,是東府珍大哥找內閣次輔楊宏幫忙向天子舉薦的。”
林云打趣地笑道:“一定花了不少銀子吧。”
林如海聞言臉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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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忙道:“說笑而已。”
…
林云剛回到府里,管家錢聰就跑過來,向他稟報,“今兒有幾個南方來的士子登門拜訪,聽說他外出做客去了,就說明天再來。”
錢聰說完,從懷里掏出三張拜帖遞給林云。
林云接過拜帖一看,原來是他在金陵國子監結識的趙鴻銘、田晟、趙霖三位士子,想必他們都是來京城應考的。
…
將錢聰打發走后,林云來到柳如是這邊,聽到臥室里出一陣悅耳的琴聲。
他走進去一看,原來是柳如是在教香菱彈琴。
看到林云走進來,柳如是起身相迎道:“夫君回來啦!”
林云走過去,挨著柳如是坐下,笑問:“剛才你們在彈什么曲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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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柳姐姐剛才彈的是明月幾時有,這支曲子我總彈不好,就想請柳姐姐指點我。”
林云聞言笑道:“說起這支曲子,我到是聽過一種新唱法,很好聽的,你們要不要聽聽。”
柳如是驚訝地道:“三爺還會唱歌?”
林云:“聽別人唱的,感覺曲子很好聽,就學了來。”
香菱喜道:“三爺快唱出來叫我們聽聽。”
柳如是急道:“不可以,你忘記太太有令,不能干擾夫君學習。”
香菱忙道:“對哦,我差點給忘記了。”
林云笑道:“不過就是唱首歌而已,不算什么的。”
柳如是勸道:“等會試結束,三爺再唱給我們聽也不遲。”
“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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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又沖甜兒吩咐道:“甜兒,送三爺去書房讀書。”
“是,姨奶奶。”
林云無奈地走出臥室,嘴里嘀咕道:“真是命苦呀!”
…
次日上午,正在書房寫文章的林云聽到有客來訪,趕緊扔掉手里的毛筆跑出來相見。
他剛走進前院的大客廳,就見穿得像只大狗熊的趙鴻銘迎上來,沖他抱拳笑道:“云兄弟,我們剛來京城,就聽說你當了東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恭喜你啊!”
林云謙虛地道:“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不算什么的。”
田晟、趙霖也走過來,沖林云施禮,打招呼。
寒喧過后,林云請三人重新落坐,向他們問道:“你們三個來京之后,住在何處?”
趙鴻銘:“我們住在金陵會館里面,那邊專門招待應考的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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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想必那邊人多,住著也不方便,如蒙不棄,你們就住在我這府里如何?”
趙鴻銘喜道:“好呀,咱們住一塊兒,可以一起去逛青樓。”
林云尷尬地道:“鴻銘兄,逛青樓只怕是不行了,我叔父嚴令我在會試前,不許玩鬧。”
趙鴻銘:“你叔父是誰呀,他怎么還能管到你頭上?”
田晟:“云兄弟的叔父就是前任揚州巡鹽御使,林如海大人。”
趙鴻銘一拍額頭,道:“你瞧我這記性,竟把這事忘了。”
趙霖沖林云問道:“云兄弟,我可以向你借閱一下林大人當年科考時的讀書筆記嗎?”
林云點頭道:“當然可以,我也有要向趙兄請教的地方。”
趙霖:“請教不敢當,互相學習吧。”
林云又沖趙鴻銘笑道:“鴻銘兄若想去青樓喝花酒,我可以讓紫英和薛蟠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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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鴻銘喜道:“好呀,我正瞅找不到他們兩個呢。”
林云又沖田晟問道:“田兄,你要不要和鴻銘兄他們同去?”
田晟忙道:“我還是先留下來讀書,等會試結束后,咱們再一起去逛青樓不遲。”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
林云立刻讓人叫來管家錢聰,命他將客房收拾幾間出來,給三位同窗居住。
…
自此,有了田晟、趙霖兩位同窗在一起備考,林云到也不覺得讀書枯燥無味了。
尤其是趙霖,這家伙的經義文章水平極高,同他在一起學習,到是讓林云受益匪淺。
當然,他也沒藏私,將自己寫的策論文都拿出來,請田晟、趙霖兩人點評。
至于趙鴻銘,自有薛蟠、馮紫英陪著他在煙花巷四處閑逛,很快就將他帶來的盤纏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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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會試日期將至,他也只能留在府里臨時抱佛腳,翻看林云、田晟、趙霖三人最近寫的文章。
至德七年二月十六日,三年一次的會試大比終于拉開了帷幕,大楚近萬名精英聚集在京城,角逐三百六十五個進士名額。
…
雍治七年,二月十六日,天色未明,卯時剛過,林園內宅就亮起了點點的燈光。
臥室內,睡眼惺忪的林云在香菱和鸚哥的服侍下梳洗打扮。
秦可卿斜靠在軟榻上,仔細地瞅著平兒清點著考籃里的東西,她原本想起來為林云置辦,可林云堅持不讓,她也只得讓平兒代替她來準備。
這時,柳如是帶著甜兒走進來,笑道:“我為夫君準備了一些糕點,帶去考場充饑。”
林云:“最好少點,我估摸著叔母那邊也會派人送過來的。”
秦可卿:“多帶點無仿,吃不了回頭扔掉就是,總好過不夠吃。”
柳如是:“姐姐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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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見黛玉領著四個爪牙走進來,沖林云施禮道:“兄長,小妹祝你金榜題名,獨占鰲頭。”
林云:“能登榜就是我們林家祖墳冒煙了,至于獨占鰲頭,你就別想了,”
黛玉嘻嘻笑道:“兄長肯定能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林云:“謝你吉言。對了,你給我帶來什么東西?”
黛玉伸出右手,道:“喏,這是父親讓我交給你的。”
林云定睛一看,原來是折疊的紙簽,他接過來展開一看,就見上面寫著三個字,“平常心”。
林云將紙簽放在梳妝臺上,沖黛玉笑問:“妹妹不送我點什么?”
黛玉甜甜地笑道:“我剛才已經送了呀。”
“你送了什么?”
“那句吉祥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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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這個禮物可真輕。”
嘻嘻嘻~
林云收拾好后,左手提著考籃,右手拎著羊毛被褥,沖眾人笑道:“我走了,你們都回去歇著吧。”
平兒忙道:“奴婢送送你吧,”
“都別送,我怕難舍難分的擔擱時間,最后遲到就麻煩了。”
林云說完,快步向門外走去。
秦可卿:“夫君說的是,送來送去的耽誤時間,大家都回去吧,外頭有小默和鐘翊呢。”
柳如是和平兒都屈身施禮,告辭離去。
黛玉則跑到榻旁,沖秦可卿笑道:“兄長考試要好幾天呢,玉兒陪嫂子睡覺,好不好?”
秦可卿笑道:“好呀,我正愁一個人睡覺寂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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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陪嫂子說話,你就不寂寞了。”
…
這邊,林云剛走出院子,就見小雅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食盒站在他面前,笑道:“三爺,這時我親手做的糕點,味道極好,你可以帶進考場去吃。”
林云伸出兩只手道:“我這都提滿了,實在裝不下。”
“沒事,奴婢送您出去。”
小雅說完,提著燈籠走在林云前面,為他照亮。
林云邊走邊問:“你怎么不說祝我金榜題名呢?”
小雅回頭笑道:“會試金榜題名對別人來說是人生大事,可對三爺你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林云咂咂嘴道:“知我心者,小雅姑娘也。”
“謝謝三爺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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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忽然問道:“小雅,我能知曉你原來叫什么名字嗎?”
小雅微笑道:“等三爺哪天將小雅當作親人,我就告訴你。”
“行,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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