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侯府寵妾滅妻?九千歲抄家求娶主母 > 第116章 船要沉了,那你怎么辦?
  等姜穗寧和韓昭接到消息,一起趕到明武堂時,韓延柏還直直地跪在地上。

  他額頭上流了血,周圍散落了一地的碎瓷片。

  老侯爺氣得不輕,呼吸嗬嗬作響,方小娘正在給他揉胸口。

  “二哥!”

  韓昭一見到韓延柏的模樣就著急地沖上去,用自己的手帕給他按住傷口,又回頭朝姜穗寧喊:“快幫我二哥請大夫來,他受傷了!”

  韓延柏可是做官的人,如果臉上受傷留了疤,會影響前途的。

  姜穗寧連忙叫丫鬟去請大夫。

  韓昭想拉韓延柏起來,卻拉不動,不由急道:“二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先起來說話呀。”

  她這段時間一直幫著照顧幾個小侄女,跟韓延柏這個認回來的親哥也相處出了幾分親情。

  她在宋家那幾個便宜堂哥只會欺負人,韓延柏跟他們不一樣,他是真的心疼自己這個妹妹。

  老侯爺沒好氣地吼:“他愿意跪就讓他跪,不孝子,跪死算了!”

  韓昭緊緊皺起眉頭,想了想,突然自己也跪了下來。

  韓延柏僵直的身體這才有了動作,“昭昭,你干什么?你快起來。”

  韓昭聲音里帶了幾分執拗,“你不起來,那我就陪你一塊跪,反正我們是兄妹,有什么事都要一起扛。”

  韓延柏又感動又無奈,“昭昭,你不懂,其實我……”

  老侯爺見到這一幕越發火大,氣得又砸了個杯子,“你二哥要自逐家門,難道你也要跟他走?”

  韓昭這才明白原委,不理解地問:“二哥,為什么啊?”

  韓延柏握了握拳,冷聲道:“這個家里沒有人在乎貞娘,可我在乎。她尸骨未寒,侯府便吹吹打打辦喜事,可有把她當回事?”

  姜穗寧抿了下唇,上前解釋:“二哥,其實……”

  韓延柏擺了擺手,“三弟妹無需多言,我知道這事與你無關。”

  當他聽說韓延青被大花咬掉了命根子,還要兼祧娶陸錦瑤進門,只因為對方懷了他的孩子,心中只覺得荒唐無比。

  從韓老夫人的壽宴那天開始,什么倫理綱常,禮教名節,在這個侯府里,好像通通都不存在了。

  韓延柏拖著僵硬的雙腿,慢慢站了起來,又把韓昭拉起。

  他雙眸中有破釜沉舟一般的決心,緩緩開口:“父親,這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您。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會請族老開宗祠,把我和三個女兒的名字移出您名下,隨便過繼給族內哪一房都好。反正,您也不缺我一個兒子,不是嗎?”

  這座侯府,這個所謂的家,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韓延柏無視老侯爺的暴跳如雷,轉身便往外走。

  韓昭立刻跟上,“二哥,你去哪兒我都跟著你。”

  連韓延柏都能毫不猶豫地離開侯府,她這個才被認回來沒多久的四小姐就更不用提了。

  “滾,都滾!以后等侯府發達了,你就是跪在大門口求我,我也不會再讓你回來的!”

  老侯爺氣得大喊大叫,姜穗寧趁他不注意,趕緊也溜了。

  半路上遇到丫鬟請來的大夫,姜穗寧便帶著去了二房,給韓延柏上藥包扎。

  院子里堆了一些箱籠,顯然韓延柏不是在說氣話,他是真的打算帶幾個孩子脫離侯府。

  姜穗寧很佩服他的心性,其實這么多年來,韓延柏在外地為官,也沒借到什么侯府的風光,都是靠著自己的政績一點點升上來的。

  就算他不再是平遠侯府的二爺,他依舊是百姓心中的韓大人。

  屋內,韓延柏正勸韓昭冷靜,別跟老侯爺對著干,畢竟她是女子,又沒嫁人,需要家族的庇護。

  韓昭卻一臉無所謂,“我從前也沒享受過侯府的榮華富貴,不也一樣好好地長大了?”

  她打心里就從沒覺得自己是什么侯府千金,還是那個帶著娘親妹妹一起擺攤的宋家宋昭。

  “二哥,我跟你說實話吧,這個家里,也就你和三個小侄女是我的親人,其他人我可不認。”

  韓昭不喜歡侯府,她早就想找借口離開這里了。

  韓延柏低聲道:“我已經往吏部投了帖,自請離京外放,以我的品級,應該會去直隸、冀州一帶,離京城不會太遠,昭昭,你要跟著我嗎?”

  韓昭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娘和我妹妹還在等我呢,我放心不下她們……”

  韓延柏想了想,她留在京城似乎比跟著自己更好,便答應了,又看向姜穗寧:“三弟妹……”

  “二哥不用多說,我和昭昭的交情本就與身份無關,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姜穗寧認真地向他保證。

  韓昭眨了眨眼,有些奇怪地問她:“你都不覺得我今天沖動了嗎?”

  她還以為姜穗寧會勸她留下來的。

  畢竟當初也是姜穗寧幫她拿回了侯府千金的身份。

  誰知姜穗寧卻搖搖頭,“侯府這艘大船已經快沉了,你們能提前跳下去,是好事。”

  韓昭今天這一招誤打誤撞,倒省得她將來再想法子撈她出去了。

  韓昭聽得云里霧里,下意識的道:“船要沉了,那你怎么辦?”

  姜穗寧拉住她的手,淺淺一笑,“放心吧,我會游泳。”

  韓延柏忽然開口:“昭昭,你出去一下,我有話和三弟妹單獨說。”

  韓昭愣了一下,但還是聽話地走到門口守著,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

  正堂的窗戶開著,如此外面的人能看到二人,卻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韓延柏忽然起身,朝著姜穗寧深深一揖。

  姜穗寧嚇了一跳,“二哥這是為何?”

  韓延柏緩緩起身,眼里有抹說不出的哀慟,“貞娘……曾給我留下一封絕筆書,她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三弟妹,是我們夫妻對不起你。”

  如果白氏沒有害死序哥兒,斷了三房的香火,老侯爺也不會急著為韓延青娶陸錦瑤過門,姜穗寧也不會從好好的原配正室,變成要跟人分享夫君的兼祧小宗。

  韓延柏并不知道這些都是姜穗寧的謀劃,在他看來這就是對姜穗寧的羞辱。

  他臉色慘淡地苦笑了下,“我自請離開侯府,也是徹底放棄了嫡出的身份,將來不管爵位能否恢復,我都不會再和三弟爭了。”

  姜穗寧看著他下巴上泛青的胡茬,不似往日整潔板正的衣領,梳得歪歪斜斜的頭發,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不是人總會這樣,只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如果韓延柏當初愿意給白氏多一分信任,多一分包容,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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