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司馬燁為什么要攬下這個燙手山芋，秦研雪卻知道。
她的殿下又同情心泛濫，想要保住這些無辜的女尼們。
作為他的夫人，她當然不會拖后腿了。
“王爺，接下來，我們從哪里查起？你覺得此事真的有人想要還太后娘娘？”秦研雪好奇道。
她怎么覺得此事很蹊蹺呢！什么人選擇用迷藥來害人呀！
若真的想害人，直接下毒藥不是更干脆嗎！
“此事恐怕很難得到真相，我們只需要找到一個令皇祖母滿意的答案便可。”司馬燁悠悠道。
似乎已經知曉結果一般。
秦研雪也似乎明白過來，微微嘆氣，“可惜了陸姑姑。”
兩人來到陸姑姑住的廂房。
陸姑姑從小就在太后娘娘身邊伺候著，她自然也有屬于自己單獨的廂房，進去桌子上，擺著一封信。
兩人快速讀完，更加證實心中的猜想。
原來這是一封陸姑姑的遺書，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陸姑姑本來想下迷藥給太后娘娘，然后帶著財務離開，只是走到一半之后，她幡然醒悟，決定回來自首，她自知沒有顏面活下去，便留書自盡。
至于她為什么要卷走財物，為什么又會幡然醒悟，這些司馬燁不得而知，也沒有人對她的事情感興趣，他們只需要一個結果罷了。
“事情果然和我想的一般無二，皇祖母為了光明正大的回宮，竟然犧牲陸姑姑，到底還是自己的利益重要些。”司馬燁感嘆道。
不過太后娘娘最后讓他們不許傷害無辜，也算是留情面了。
秦研雪五味雜陳，她握著司馬燁的手，“也許是陸姑姑自愿的呢！陸姑姑從小就在太后娘娘身邊服侍著，她對太后娘娘的感情并不比陛下要少，興許她看國寺條件簡陋，所以想出這個辦法，以表最后的忠心。”
比起被人算計，也許心甘情愿更能撫慰陸姑姑的心。
司馬燁微微一笑，“不管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走吧，我們去巡防營。”
是不是自愿的，還要看看陸姑姑是不是被人謀害的！
若陸姑姑是自愿跳河，那說明秦研雪的猜想更貼切，萬一是被人謀害……他又能怎么樣呢！
除了悲嘆，似乎也沒有辦法為陸姑姑申冤。
來到巡防營，巡防營的營長接見司馬燁。
此時司馬子楓還沒有回京都，巡防營的事務交由五位營長商量決定。
接見司馬燁的是一營營長，“離王殿下，陸姑姑的情況已經驗明，是昨夜子時左右落水，除了溺水的現象，沒有明顯外傷，看樣子是主動自溺而亡。”
司馬燁和秦研雪對望一眼，似乎證實了什么。
“好好看管陸姑姑的尸首，本王明日便進宮向皇祖母結案。”司馬燁交代完之后，才和秦研雪回王府。
一路上，兩人沉默著，誰都沒有說話，最后還是秦研雪挽著司馬燁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輕聲喚了一句，“燁哥哥。”
司馬燁也輕聲回應，“嗯。”
然后又是一陣沉默，馬車到了王府。
秦研雪去看看司馬玉曦，司馬燁則去書房整理案件，打算明日去找太后娘娘結案。
翌日，司馬燁獨自一人進宮，面見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的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看著司馬燁，“燁兒，此事查得如何了？”
司馬燁把整理出來的證據呈給太后娘娘，“皇祖母，請看，此事是陸姑姑一人策劃，本想借機逃離國寺，好在她迷途知返，并沒有釀成大禍。”
太后娘娘略略翻了一下證據，閉上眼睛，“罷了，你替哀家找一塊墓地，把她厚葬了吧！畢竟主仆一場，她陪了哀家幾十年。”
太后娘娘倒是心善，陸姑姑下藥害她，她不但不計較，反而還厚葬陸姑姑。
“孫兒遵命。”司馬燁領命，準備離開。
太后娘娘卻叫住他，“燁兒，你是不是也覺得皇祖母過于無情？”
她冷不丁發問，司馬燁一怔，沉默半晌才反應過來，“皇祖母寬宏大量，不與陸姑姑計較，是陸姑姑之福。”他微微低眉，看著地板，不去看太后娘娘的表情。
太后無奈笑了笑，“皇祖母老了，往后大晉的天下就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皇祖母也該徹徹底底放手了。”
她不知道司馬燁有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就這般自顧自地說著，最后，她揚揚手，“下去吧，此事辛苦你了。”
司馬燁抬頭，“能為皇祖母分憂是孫兒的福氣，皇祖母保重身子，孫兒告退。”
司馬燁從太后娘娘的寢宮中離開，又去了御書房，把案子的來龍去脈稟告司馬弘毅，還有太后娘娘的決斷也一并告訴司馬弘毅。
司馬弘毅沉默半晌，才悠悠開口，“母后變了，變得柔軟了。”
大概是年事已高，經不起殺戮了吧？
若換作以前，太后娘娘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意傷害她的人，她寧可殺錯，也不會放過。
這一次，竟然這么輕描淡寫地帶過。
“去吧！按照母后的意思，把案子給結了，往后，不許有人再提起此事，以免母后傷心難過。”司馬弘毅擺擺手，讓司馬燁全權負責此事。
司馬燁領命退下，又去了巡防營結案，把太后娘娘的旨意告知巡防營的營長，這個小插曲總算了結。
案子是結了，但司馬燁的心卻開始亂了。
他竟然猜不透太后娘娘的目的，他以為太后娘娘是為了回宮，才一手策劃此事，可到最后，他也沒有弄清楚，到底是太后娘娘策劃的，還是陸姑姑心甘情愿為太后娘娘赴死？
或許，這個真相并不重要吧，此事的結果才重要，不管到底初衷是什么，得到的結果是一樣的，他們也就都滿意了。
當事人都滿意，那他一個局外人又何必去糾結真相呢！
想通這點，司馬燁微微一笑，回了王府。
他這才踏進離王府，全風上前稟告。
“王爺，全數那邊來信了，說金瀚派了使者來大晉，想要請求我們大晉出兵支援金瀚奪取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