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黃粱 > 第473章 亦復如是
  梁冕細長的眼睛微微笑:“嗯,雙胞胎。”

  黃清若和他邊往里走邊聊:“我以前聽說過,梁家有雙胞胎的基因。”

  不過三位叔公的血脈中,都沒見過雙胞胎,她只在每次參加梁家的家宴,見過旁系的梁姓子弟里有不少雙胞胎。

  “是啊,有雙胞胎基因。”梁冕點頭,“但真正算起來,指的不是整個梁家家族。”

  黃清若明白他的意思。

  梁家整個家族,是由以曾經的梁家村為基數組成的梁姓子弟們的聯合體。

  而梁家村里的村民們雖然都姓梁,但不代表每個人之間都有血緣關系。

  最簡單的例子,梁澍和梁禹就毫不相干。

  只是梁家家族如今掌家的三位叔公是親兄弟。

  即便沒有血緣關系,梁家家族的族規里還是不允許同姓通婚,為的是梁家家族長久的未來考慮,防止后代應驗了那句“同姓的人兩百年前是一家”。

  黃清若倒覺得也有防止族里的人因為通婚而抱團。

  “那么是冕師傅你所在的這一脈有雙胞胎基因?”眼下這么一回憶,黃清若發現,她所記得的有雙胞胎的梁姓子弟的家庭,似乎的確都和梁冕有親緣關系。

  梁冕的侄子當中就有一對雙胞胎。

  而雙胞胎侄子又各自生了雙胞胎。

  現在梁冕的兒子也生雙胞胎。

  梁冕不予否認:“是這樣沒錯的。”

  黃清若說:“冕師傅這樣的家庭基因,如果想要子孫滿堂的話,非常省事。”

  “省事有什么用?都不爭氣。”梁冕自謙,“我們家對振興家族都沒什么貢獻。我一個代理院長,都已經是我們家里在族中混到的最高頭銜。如果我的堂兄還在世,肯定比我有作為。”

  黃清若知道家族里有兩個梁冕的堂兄弟,但那兩個都還好好地活著,原來還有已經過世的?

  梁冕還沉浸在他的思緒中自說自話:“真要說起來,我的那個堂兄像他父親一樣,能力和眼界都比我們高,就是我堂兄他太急功近利了。他的那對雙胞胎女兒因為他的急功近利,可惜了……”

  “欸,不好意思小若,我扯遠了扯遠了。”梁冕收回題外話,“你喜糖記得吃,沾沾喜氣。”

  他要從文保所繞回前面博物院里的他的辦公室,然后回家:“你也別忙太晚,早點休息。都還在春節放假。”

  黃清若則請他留步:“冕師傅真的不打算和我聊一聊柯家?”

  “難道是不能聊嗎?”她探究,“三叔公都能跟我聊的事情,冕師傅應該沒什么避諱才對。”

  他這般似乎刻意回避的態度反倒叫人生疑。

  梁冕細長的眼睛笑得瞇起來:“怎么就誤會成我在避諱了?我就不應該好奇問那一嘴。柯家的祖輩下南洋之前,和我們梁家的祖輩是有一點往來了。”

  “以前幾個村子連在一塊,地方就那么點大,人就那么幾個,很多人相互之間都是有來往的。你們三位叔公的父親,也就是你們的太爺爺,還有我那個堂兄的爺爺,和柯家的祖輩,也就是那個時候有往來的。后來各自發展,就散了。”

  這一點,梁冕說的和不久前三叔公告訴她的差不多。

  梁冕和梁晉東、梁沅西都是同輩,梁沅西都能記得,梁冕能記得也不奇怪。

  “都散了,本來我都要不記得柯家了。但是有一年……”梁冕雙手背在身后,回憶道,“柯家他們每隔幾年會回鄉祭祖。那一年我也不記得具體是哪一年了,我在堂兄的墓地,撞見了柯家有人給我堂兄送了一束白菊。我問他,他說他給親人掃墓,看到認識的長輩,順便送了一束花。”

  這……怎么聽怎么怪異。黃清若問:“是誰?”

  “最初不知道,后來知道了。”梁冕說,“柯家現在不是馬來的五大富豪之一?他們每次回鄉祭祖,他們村就敲鑼打鼓,幾個鄉鄰之間都知道。送花的就是那個富豪。叫什么名字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沒關系,黃清若聽明白了,其實就是柯偉豪的父親。

  真的只是順便送花?還有什么認識的長輩。以柯偉豪父親當初的年齡,應該是還沒出生就全家下南洋了,柯偉豪的父親又怎么會認識梁冕的堂兄?

  黃清若咂摸著,或許回頭再問問柯偉豪?

  和梁冕分開后,黃清若并沒有在工作室里久待。

  她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收拾了東西,她先回了一趟宿舍。

  在宿舍樓下,黃清若猝不及防地見到了路昂以前的那輛機車。

  她愣住,怔怔然的,視線完全無法從機車上離開。

  “黃老師!”

  入耳的問候聲拉回了黃清若的思緒。

  黃清若循聲望去,凝睛。

  看到胖子和臟辮兩個人從一樓的樓道里走出來哈著氣走出來,手里還分別抱著頭盔,看起來是天氣太冷了,他們到里頭避寒去。

  黃清若說:“冷就多穿點。”

  他們兩個和路昂一樣,大冬天的,穿得也很少。

  臟辮好像搖滾人、搖滾樂又遭到羞辱似的,不高興地說:“誰說我們冷了?搖滾是用來點燃寒冬的!我一會兒還要到酒吧演出!”

  黃清若:“……”

  完全雞同鴨講、牛頭不對馬嘴。

  “你對黃老師客氣點。而且她現在是路哥的媳婦兒,是我們的嫂子。”胖子教訓臟辮,轉頭跟黃清若道歉,“黃老師你別跟他計較。玩搖滾的都有點神經病。”

  臟辮的臉色因為胖子的話也變得有點臟:“誰神經病?”

  “誰神經病也沒有路昂神經病。還嫂子,屁的嫂子,消失那么久,偷偷結了婚,連孩子都生了,都什么也沒跟我們講。我們還得通過酒保才知道這些事。我還跟他客氣?客什么氣?人家現在回大戶人家當少爺了,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了,懶得離我們了。”臟辮惱火得不行。

  連惱火都保持著一股玩搖滾的亢奮。

  黃清若想豎起大拇指,夸他很滾人。

  胖子也跟臟辮發脾氣:“來之前我就告訴你好好說話好好說話,我們是來恭喜路哥和黃老師的!你搞成這樣算什么?路哥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沒關系。”黃清若當和事佬。

  她沒有生氣,沒有因為臟辮責怪路昂而生氣。

  她只是很難過。

  為路昂被他們誤會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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