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吧……”
正當華秋臉色陰沉，為無法推算那被抹除痕跡的古時之事煩心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斷崖邊響起，不斷回響。
這聲音極具空靈和穿透性，讓凌英和骷髏立刻渾身大震。
不僅僅是肉體，連精神都仿佛被穿透，有一種透心涼的可怕感知。
“誰？是誰在說話？”凌英悚然一驚，天眼瞬間開啟，想找出說話的人藏身之處。
這種感覺太可怕，讓他冒了一身冷汗，十分不安。
“是哪位至強者駕臨我九州，何不現身一見？”骷髏要沉穩得多，悶聲喊道。
華秋收起了神通，皺著的眉頭仍未舒展開。
因為這突然出現的人，一樣十分的麻煩。
他轉身看向空氣虛無處。
在那里，一個身影緩緩浮現。
他一身爛衫，不修邊幅，看似瘋癲模樣。
“又是你……”華秋瞇起眼睛。
此人，正是那引他們前來九州修士大墓的老瘋子。
這可是跟那青衣男子一樣，是跳脫于下界位面法則之外的存在。
不入仙界，但比一些普通仙人還要強大。
這是一個散仙！
所謂散仙，乃是修煉到最高境界的修仙者，也渡過了仙劫，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進入仙界，仍然在下界位面逗留的修士。
他們超乎下界法則之外，哪里都可以去得，很難受到限制。
仙界強大仙人不出，他們就是下界位面中的至強！
也許，那所謂的無上主宰都拿這種散仙沒有辦法。
初次見面之時，這老瘋子自稱棋手，表達了對華秋的善意。
聽到那兩個字，華秋當即明了。
散仙的生命很悠長，在下界位面幾乎沒有敵手，提升也難，長久的修煉未免會感到無趣。
有些散仙會以打賭的形式，操縱各修仙位面之間的命運，甚至挑起各界之間的爭斗，暗中操盤，只為打賭獲勝。
他們舉手投足間便決定了無數生靈的生死，以此為樂，自比為掌控眾生命運的無上神靈。
很明顯，這老瘋子選擇了九州世界，想讓九州戰勝玄真……
所以，他才會引導華秋來到大墓繼承初代至尊傳承。
“年輕人，推算今古乃是大忌，老夫奉勸你一句，有些事，不該知道的便莫要去觸及，否則……后果難料。”老瘋子冷冰冰地對華秋說道。
“這一次，老夫只是告誡。”言語之中，蘊含著威脅之意。
老瘋子神色看不出來喜怒，但那股肅殺之氣縈繞身周，讓人內心發寒。
他們自認為天地間的掌控者，以眾生為棋子，高高在上，威嚴而不可觸犯。
一旦有人妄圖去探測他們的秘密時，便會令他們震怒，降下殺機。
“年輕人，你很有前途，莫要自毀前程。”老瘋子又說了一句。
“你只管好好修煉對抗玄真便是，老夫自會暗中相助，不要做一些無意義的事。”
華秋神色漠然。
這老瘋子的意思很清楚了。
好好當你的棋子，別不識好歹，要有作為好棋子的覺悟。
“呵……”
華秋輕笑一聲。
區區散仙，居然也敢將堂堂至高仙帝當做棋子……
仙王都不敢有這樣大不韙的想法！
“你到底是誰？”華秋身旁的凌英忽地變得激動起來，死死盯著老瘋子，雙目發紅。
濃濃的殺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你怎么回事？”華秋挑眉喝問。
他怎么可能惹得起散仙這種存在？
這不是找死嗎？
“哦？”老瘋子露出冷笑，看向了凌英，神色愈發漠然。
“這個人，他身上有天人皇血的氣息！他殺過我天人皇族！”凌英怒吼道。
“是你！是你殺了我父皇對不對！”
老瘋子聞言，不置可否的一笑。
“不錯，天人族之皇是我殺的。”他很干脆地承認。
“數千年前，玄真界主宰級勢力攻打天人族族地，久攻不下，老夫看那天人族皇者有些血性，便想讓其充當一顆棋子……”
“可惜，他過于愚蠢和自不量力，對老夫出手。”
“這樣的棋子，老夫不屑要，毀之。”
老瘋子說得輕描淡寫。
卻讓凌英身體顫抖。
“原來天人族是這么滅亡的……原來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他情緒波動到達峰值，殺意也濃烈到極點。
“凌英，你最好冷靜下來！”華秋皺眉警告。
“我如何冷靜！這是殺我父皇，害我族人毀滅的魔頭！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凌英如同瘋魔。
老瘋子露出淡笑。
“天人族皇子，當年你被天人族用神髓封印蘊養，老夫見你有些可塑性，才沒滅了你。”
“怎么？現在你也想對老夫動手？”
“你該死！”凌英爆吼，渾身光芒璀璨，不顧一切地沖向了老瘋子。
華秋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蚍蜉之力，安敢撼樹！”老瘋子冷哼一聲，伸手就是一抹。
一揮手，凌英渾身璀璨光芒瞬間磨滅。
“自尋死路。”
再揮手，凌英天眼鮮血淋漓，渾身皮開肉綻，骨頭都露了出來。
“噗！”
他狂噴鮮血，倒飛。
之前，哪怕是被至尊一擊轟去了半邊身子，凌英都能迅速自愈。
但這一次，面對老瘋子的恐怖力量，他那強大的自愈能力也無能為力，無法恢復創傷。
凌英的氣息迅速衰弱下去，身體也從空中墜落。
“不知死活！”老瘋子冷冷說道，抬手準備給出致命一擊，讓凌英灰飛煙滅。
華秋身影一閃，立刻跨越空間出現在凌英墜落之處，將其托住。
“嗯？你敢干涉老夫殺人？”老瘋子見狀，眉頭皺起，一股兇煞氣息釋放出來。
這氣息，恐怕主宰級勢力那些強大至尊見了都要發毛。
但華秋有無比強大的神魂。
他無視了那些氣息，帶著凌英飛落在地面上。
“真是個麻煩。”他看了一眼凌英，不悅地說道。
連對方是什么存在都不知道，就敢不要命的出手……
平時挺沉著的，這時候跟個莽夫差不多。
但華秋決定要救。
哪怕面對的是是這一界最強大的散仙……
“有趣。”見華秋絲毫不受影響，老瘋子忽地露出了笑容。